赵乙年知道王蕊说他目光短浅的原因。
将月煌集团更新产品的速度放缓,的确可以让研发部有更多的时间去研发出更好的化妆品配方,但其间夹杂的风险太大,而且这么做极有可能会影响到月煌集团在化妆品市场内的主导地位。
王蕊开创月煌集团那么多年,不是没有想过调整公司的战略方针,但想要找到一个既能保证公司效益稳步增长,又能减缓企业内部高层人员压力的方法,实在太过艰难,以至于新的发展战略,久久没能在王蕊脑海中生成。
可就在上次,当看到月光美人升级版所带来的光明前景后,她彻底心动了。
单凭一己之力,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找出了月光美人化妆品套装里的弊端,并且提出有效的解决方案,这种人才,一旦能为自己所用,那就绝对可以把月煌集团带上一个新的高度。
甚至于,月煌集团极有可能会走向全世界,成为国际化妆品市场内的绝对领导者!
两人各有所想间,顷刻过后,赵乙年再度发声。“董事长,您想的那些东西,我也都有想过,不然的话,我不可能在没得到您允许的情况下,以数百万聘金外加一个总监级别职位的利益,去当着凯达集团高层管理者的面挖人,可问题是,我们要挖的人根本动摇不了,总不能说叫一群街头混混你把人绑架到公司里来吧?!”
“绑架?!”
王蕊提高了几分音调,惊呼出声。
而她的“惊”,并非因赵乙年一句大胆的玩笑话而震惊,而是因为她觉得,这个想法刺激她生出一些很妙的灵感。
赵乙年察觉出王蕊脸色的异样,忙皱起眉头阻拦道:“董事长,我们月煌可是正规企业,万不可沾染那些不干不净的东西。”
王蕊举手拦下他后续说词,冷哼一声没好气道:“什么叫不干不净的东西?在商界当中,有多少腰缠万贯、功成名就的人手段干净?我就觉得你提出的这个建议很好,不过我们不绑他,去绑一些对他十分重要的人。”
“董事长!这种事情,我绝不同意!”往常在王蕊面前乖如小猫的赵乙年愤然出声,攥着拳头狠狠砸了一下两人之间的办公桌。
王蕊不为所动,基于赵乙年个人能力的卓越,她表面上说让他滚蛋,可实际上,王蕊并不愿意让这么一个大好人才从月煌集团离职。“乙年,你放心,我不会做出太过分的事情来,只要能威胁到你口中的那个叫楚渔的年轻人,让他心甘情愿来月煌上班,其他问题一切好谈,再者说,我又不是让他来月煌免费打工,该有的那份待遇,我一毛钱不会少他的。”
赵乙年瞪着王蕊,拳头攥的死死地,身体也因复杂的情绪变化而颤抖连连,最终,他深吸一口气,毅然决然道:“董事长,这么多年来为什么那么多家化妆品公司想拉拢我,让我跳槽离开月煌我都没去,原因就在于我敬佩您,敬佩您的眼光。”
“恕我自傲,十年前,我是个司机,可能在别人眼里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过往经历不谈,我始终认为,我的能力,绝不止于一个司机那么简单。”
“所幸,有您这位伯乐识得我这匹千里马,并加以重用,这份恩情,我赵乙年始终铭记于心。”
“还有,您说在商界当中,成功者往往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徒,这一点,我认可,而且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也做过不少类似的举措。”
“可我想董事长您还并不清楚这件事其中所有的潜在因素,假如您亲自和楚渔见上一面,通过交谈和深一步的了解,就会发现这个年轻人,跟你想象中的那种人完全不同,他是一个值得去当做朋友看待的人,起码在我这里,他是一个志同道合的知己,而绝非一件用来帮自己获取利益的工具!”
“假如您坚持要这么做的话,我想……”
一番掏心窝子的话从赵乙年口中吐露而出,却未能改变王蕊近乎疯魔的观念。“你想干什么?说下去!”
王蕊面容冰冷,似乎不相信赵乙年会说出他现在想要说出的那些话。
“咚咚咚——”
就在办公室里充满莫大压迫感,且随时都要爆发的这一刻,办公室大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敲响了。
“进来!”
王蕊冲着办公室门口娇喝一声,眉目不善,让走进门来的那名年轻女秘书见了心头狂跳,惶恐不已。
“我不是说不要任何人来打扰我和赵总的谈话么!”
听得自家董事长的质问,年轻女秘书低下头,忙出言解释道:“董事长,楼下有人要找赵总。”
“砰——”
王蕊重重的拍了桌子一下,豁然起身,指着门口外边娇喝道:“让他等着!就说赵总在我这里有重要的事要谈!”
年轻女秘书偷偷抬起头来瞄了一眼王蕊的脸色,随即又快速低下,咬着牙齿挣扎了半天,最终还是把话说了出来。“董事长,赵总说过,这个人来了,无论他在做什么事都要来通知他进行会面。”
王蕊听罢,神色渐缓,赵乙年则是眼前一亮,起身面朝问道:“是那个叫楚渔的年轻人?”
女秘书嗯了一声,详说道:“他现在就在您的办公室里。”
赵乙年点点头,复而对王蕊说道:“董事长,您如果对他真这么上心,不如随我一起去跟他谈谈。”
王蕊冷冷扫了他一眼,没有作出回应,直接迈步往办公室门口走去。
赵乙年望着王蕊背影失了两秒钟的神,他在想,自己是不是真该把刚才没说完的话说完。
月煌集团总裁办公室。
驱车而至的楚渔刚刚进了月煌大厦,本想打个电话给赵乙年知会一声,省得又被那些楼下的前台、保安拦在门口不准入内,谁知恰好碰到赵乙年那个女秘书,进而避免了那种情况发生。
进门后,楚渔毫无客人的拘谨之态,在茶几上随手摆弄一阵,没过多久,便沏好了一壶香气扑鼻的茶水。
对于赵乙年那种人,楚渔知道他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