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乙年面色涨红，显然遇到了什么令他激动不已的事情，察觉出楚渔的不悦脸色，他立即把手松开，躬身歉然道：“不好意思楚先生，我实在是……太激动了！”

一个大集团总裁对一名司机鞠躬道歉。

这场面，换作任何一个不知情的人看到，谁能把眼前的事情当真？

赵乙年说完，又把视线放到了岳灵婉身上，随即伸出手来，再度表示歉意道：“您就是岳总裁吧？之前就想着找机会能亲自上门拜访，见一见岳总这位女中诸葛，不过坐在同一个位置上，相信岳总应该能理解我不得已的苦衷。”

岳灵婉低头看了一眼赵乙年伸出的手，丝毫没有和他握在一起的意图，见状，赵乙年连忙收手，拍了拍额头感慨道：“对不住对不住，还是那句话，我实在太过激动了，险些忘记岳总在商圈里人尽皆知的习惯。”

岳灵婉极度轻微的扬了一下嘴角，回应赵乙年道：“没关系，我想知道，赵总今天来凯达集团是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就是想亲自来跟楚先生表示一下感谢。”赵乙年看向楚渔，眼睛里的光彩亮如骄阳。

“对了对了，差点忘记。”

被楚渔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后，赵乙年不以为意，再次拍了拍额头，随即快步走回办公室门口，在外面大概是他秘书的手里，接过一大堆化妆品袋，复而迅速返回到楚渔二人面前。

“楚先生，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您务必收下，还有，那八百万的研究经费我也叫人提出来了，您将会以月煌集团特聘研发师的身份受用这笔薪酬。”

说着，赵乙年把那约莫十袋的化妆品套装放在楚渔脚边，而后拿出一张银行卡来，双手呈上，递到楚渔面前。

假如，楚渔在月煌集团没有当面拒绝这笔“报酬”的话，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把卡接过来，因为有了这张卡，不仅短时间内泡妞有了资本，而且也再不必担心岳灵婉拿他工资的事情威胁自己。

但是，正因为楚渔自诩是一位“大丈夫”，因此他吐出去的唾沫就是钉在木头上的钉子，没有丝毫可以反转的余地。

否则的话，以后还让他怎么跟人家信誓旦旦的去装逼？

此时此刻，用一句话形容楚渔的心情，再贴切不过。

那就是——自己装的逼，跪着也要装完！

“赵总啊，不是我说你，你看我像是一个言而无信、出尔反尔的人么？我说了，那个配方算是我交你这个朋友，免费赠送给你的，退一步讲，你不也答应我要把和凯达集团的合作项目延后，等我公司资金回暖再叙谈合作事宜了吗？从本质上说，你根本不欠我什么。”

楚渔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表面上风轻云淡，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实际上，天知道他此刻心里究竟滴了“几十吨”的血。

“不不不，楚先生您可千万别这么说。”赵乙年那张银行卡就仍然捧在手里，保持着呈递的姿态。“您给出的那个配方，经过昨晚我公司检测师连夜奋战，最终得出的结论就是对人体无害，而且据显微镜下观察来看，加入虫牙草后的金缕芷，细胞活性被大大提高，据相关人员可靠推测，一旦按照新配方投入生产，所得出的新产品，效用方面势必要比月光美人要强上数倍。”

“相较于您提供的配方，这八百万根本算不上什么，说实话，拿这点钱来的时候，我还一度觉得脸红，不好意思拿出手呢。”

楚渔听了赵乙年的话，没有改变决定，依旧摆手回绝道：“赵总，这钱我绝不会收，而且我希望你能替我和岳总裁解释一下，关于这件事，并没有掺杂任何意义上的‘挖人’和‘跳槽’背景在内，如果你不解释清楚，恐怕用不了多久我就得被岳总裁炒鱿鱼了。”

惯性使然下，赵乙年真是恨不得现在就按照和楚渔相反的思路去跟岳灵婉“解释”，等楚渔被凯达集团炒了鱿鱼，那他就能大大方方的用高价把人请回月煌，如今在赵乙年心里，楚渔俨然已经成了“举世无双”的超级奇才。

不过，基于对楚渔选择的尊重，以及个人品行上的自律，赵乙年还是压下了这个“龌龊”的想法，苦笑着对岳灵婉解释道：“岳总，我这个人不喜欢弯弯绕绕，说实话，若非楚先生执意要留在凯达集团当司机，我是真想高薪把他聘请到月煌去当个总监……”

话毕，岳灵婉不禁皱起了眉头。

赵乙年这话，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包含在内，但听在任何一个人耳朵里，都像是在讽刺凯达集团用人不当、埋没高人，岳灵婉身为凯达集团目前的最高领导者，假如这句话真是夹杂着“批判”之意，那她就是第一个“挨骂”的人。

所幸，赵乙年及时发现了话里的漏洞，忙摆手追述道：“岳总可千万别多想，我一点别的意思也没有，只是单纯的认为，楚先生腹怀大智，不应该只做一名普普通通的司机罢了。”

岳灵婉点点头，看不出喜怒的平淡回道：“赵总的建议我会记在心上，如果哪天我也看到了‘楚先生’的不凡之处，一定考虑腾出个总监的职位来给他坐。”

赵乙年礼貌一笑，而后试探着又把手里的银行卡在楚渔面前晃了晃问道：“楚先生，这钱您当真不肯收下？”

面对一而再再而三的诱惑，楚渔明知赵乙年不是故意的，却还是在心底狠狠给后者画了几个圈圈。

“赵总，心意我收下了，钱请你拿回去。”

“好！”赵乙年办事也不拖拉，在楚渔那没人发现的惆怅眼神中，转手就把卡放回了口袋里。“楚先生大仁大义，对公司忠诚不二，且不论您的能力，单是这番品行，就令乙年佩服！”

赞叹过后，赵乙年又重新提起那十袋化妆品递到楚渔面前问道：“钱不收，这点小心意楚先生可万万不能拒绝，虽说还不是完善版的月光美人，但其效用，多少也比市面上其他产品要好上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