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长，我无功不受禄。”
翟梦雅“惭愧”垂首，满是“你不给我一个理由我就不喝这杯茶”的执拗情态。
楚渔保持着端杯姿势，嘴角上挑道：“原因不是都跟你们说清楚了嘛，我在天金市谈了一笔生意，这笔生意需要大量的雪无痕作为条件支撑，如果没有你看似自作主张的决定，恐怕我还真得为此而好生头疼一阵子呢。”
“您一定是在安慰我。”翟梦雅俏脸上的愧疚之色愈发浓郁。“我知道，作为一个新人，哪怕职位上略高多数人一筹，也不该随便更改您的任务指令，可是……”
“我懂，你是为了保全集体利益才顶着巨大风险去做事的。”
楚渔的语气越柔和，翟梦雅就越显得惴惴不安。
双方一时僵持，颇有眼力见的赵乙年赶紧在旁边打圆场道：“翟总监，既然董事长都说了不怪你，你就别僵着了。”
“不行，今天董事长要是不给我个说法，我……我也没脸继续在炎黄集团做下去了！”不知脑袋里哪根筋搭错了，翟梦雅居然一扫常态，表现出了平日里从来没有过的固执倔强。
见状，楚渔挪了挪屁股，把自己和翟梦雅之间的距离又拉近了一些。“你看我这茶杯举的手都酸了，要不咱们先喝茶，喝完茶以后再说其它？”
“那……那好吧。”翟梦雅不敢把楚渔逼得太紧，老老实实端起茶杯与其共饮。
茶水饮罢，楚渔咧嘴一笑道：“怎么样，我这泡茶的手艺还不错吧？”
翟梦雅点点头，真诚夸奖道：“您是奇人，但凡所做一切，都可称得业内翘楚。”
“哈哈哈……”
楚渔开心的笑了起来，随后像忘了自己刚才的承诺般说道：“行了，你回去把今天的工作收收尾，下了班早点回家休息。”
翟梦雅眉头一紧，忙追问道：“董事长，您不是说要给我个理由的吗？”
“你累了。”
楚渔嘴角上扬起的弧度徐徐收敛，他没有因为翟梦雅的自作主张而愠恼，反倒是因为后者此时的“逼问”而隐生不悦。
翟梦雅一看气氛不对，只得按照楚渔的意思依言而为。
“好吧，不过我还是希望董事长您不要因为照顾我的情绪而刻意隐瞒什么，该承担的责任我会全力弥补。”
说完，她朝楚渔弯腰鞠躬，又跟赵乙年、韩芸打了声招呼，然后才迈着“沉重”的步伐，径自走出了这间办公室。
待得办公室大门闭合，赵乙年刚要开口，楚渔就冲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赵乙年会意，强行把涌到嘴边的疑问咽回了肚子里。
“乙年，你该忙什么就去忙吧，我跟韩董再喝两杯茶水就准备走了。”
“好，那就请韩董自便。”
“赵总不必这么客气。”
在楚渔的眼神示意下，办公室里的三人唱起了大戏。
直到楚渔听闻那微不可查的脚步声逐渐在门口消失，才笑着冲两人摆摆手道：“行了，人已经走了。”
细思极恐的赵乙年攥紧拳面，仍刻意压低着声音问道：“楚先生，翟总监她……”
“嘘——”楚渔抬起一根手指抵在唇上。“事情没有得到准确结论之前，谁都不许对翟总监妄作猜疑。”
话音落下，不及赵乙年开口追问，坐在旁边安静“看戏”的韩芸突然小声嘀咕道：“到底在哪里呢……”
听罢，楚渔不禁眉头一挑道：“芸姨以前见过翟总监？”
韩芸看向楚渔，轻轻颔首道：“刚开始看到她的时候我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可是具体在哪里见过，又一时记不起来了。”
“翟总监不是说她在来咱们公司之前自己创过业，并且在华夏不少城市里旅行过么？”
赵乙年抛出这一情况后，楚渔及时补充道：“也对，芸姨你是做旅游行业的，可能是以前在某个景点或者旅行社碰到过吧。”
“不，不可能。”虽然韩芸暂时没得出个准确答案，但却能保证自己绝不是在某个景点或者旅行社碰到过翟梦雅。“我肯定是在某个重要的场合里见过她，否则绝不可能对她留有一丝印象。”
楚渔和赵乙年两人对视一眼，极为明智的选择了沉默。
他们要给韩芸留有一定的安静空间，让她来帮忙揪出隐藏在暗处的那颗定时炸弹。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正当楚渔决定下令召开高层会议时，脑海中灵光一闪的韩芸蓦然惊呼道：“我想起来了！是她！她曾经当过潘霸道的舞伴！”
不知“韩家园子之行”内情的赵乙年不觉震惊，可深明“潘霸道”三字关键性的楚渔却是本能下拧紧了眉头。
看来，在他安排温柔和李天磊去广金集团做内鬼的同时，敌人也歪打正着的用了相同的方式来对付自己。
心里大概有了底的楚渔深吸口气，复而掏出一根冬梅牌香烟，意气自若的叼在嘴里将之点燃。
“芸姨，能不能再具体点说？”
“记得我在韩家餐厅里说过的那些话么？有关潘霸道在商界中传闻的那些。”瞧出楚渔异样的韩芸肃然回应道。
“嗯，你当时说自己曾经在南方某个商业活动上碰到过他。”其实哪怕楚渔不知道翟梦雅和潘霸道有过联系，他也不会再轻易对这个表现异常的女人予以信任了。
韩芸稍作停顿，组织好语言后方才将所知一切和盘托出道：“活动中途，我看到这位翟总监和潘霸道跳了一支舞，两人动作之亲密，完全不像是临场拼凑的一对舞伴，而且跳完那支舞后，他们两个还单独在角落里聊了半个多小时的闲天。”
“你为什么会记得这么清楚？”楚渔惑然不解道。
提到这个，韩芸忽然浮现出一抹苦色。
“不方便说？”
“也没什么不方便说的，只是这里面可能牵扯到了另外一个人，而一旦这个人参与到你和潘霸道的争斗中，最终的结局恐怕就……”
“如何？”
“你的胜算，会因为这个人的存在而降低至少三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