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大动静是指什么？”

楚渔明知故问，装出一副我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何冠勇微微蹙眉，有那么一瞬间，他还真以为自己收到的消息和楚渔无关，可等他捕捉到后者嘴角上扬的那一抹弧度后，便立即意识到自己被眼前这个“小年轻”给戏弄了。“楚先生，你去禾北省之前，那些城市里的蛇头之间虽然摩擦不断，却也远没到一夜之间全部遭受重创的地步，要说这事跟你没关系，我可实在是没法相信。”

“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我想问问你，你还打不打算做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

谈及此事，何冠勇脸上的神色瞬间凝重了许多。

“正如你说的那样，现在的华夏，已经和我年轻时的那个华夏不一样了，随着法制健全，国力强大，已再无阴暗角落供我们施展拳脚去赚取深色收益，我们这种人弃暗投明是早晚的事，不顺应时代变革，无异于自寻死路。”

何冠勇的态度很明确，而事实上，在过去这些年里，他也确实在不断清洗着自己的双手。

有了他这般表态，楚渔此行意图传述起来也就容易多了。

“按理说，我不该徇私，但看在你曾经帮过我的份儿上，我可以给你指一条明路。”

听罢，何冠勇心中泛起波澜的同时，摆手回应道：“如果楚先生指的是买下圣迪夜总会那件事，大可不必把‘谢’字挂在嘴边，毕竟这笔买卖，我根本算不得亏。”

“一码归一码，你有心，我自会表现诚意。”楚渔不喜欢欠人东西，尤其是“人情”这种还起来很麻烦的玩意儿，他巴不得尽早找机会盘算清楚，省得以后碰到什么不好解决的麻烦时，夹在“情”和“理”中间左右为难。“你猜的没错，禾北省地下势力清扫事件，确实与我有关。”

尽管何冠勇早已料到事情会是这个结果，此刻听楚渔亲口承认，仍不免一阵震惊莫名。

“石门市鞠旺、章家口市赖展，还有最近即将步这两人后尘的琅坊市吕光远，他们三个，不会全都是因为你才……”

“不止他们三个，估计最多再有一到两周的时间，整个禾北省内，就再也没有类似于他们那种肮脏势力了。”

“这……这……”

何冠勇赶紧放下手中茶杯，他很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把这价值五十多万的明代紫砂壶茶具掉到地上摔碎。

楚渔神色平静，并未继续向何冠勇陈明内情，而是话锋一转，直抒今日来意道：“我今天过来就是想告诉你，以后不该沾的东西千万别再沾，否则的话，等禾北省打扫干净以后，下一个被清理的城市就是天金市。”

气氛一时沉寂，片刻过后，何冠勇重新端起茶壶，给楚渔杯中蓄满香茗。

“我原本也没打算再去沾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人年纪大了，就会想明白很多事，不过你要问我后不后悔，我的回答肯定是不后悔，因为以前家里穷，我这种只有一身蛮力的人，不干这行，就根本混不上饭吃。”

老人们常说，根据一个人小时候的表现，就能看到他长大后能混成什么样。

同理。

有的时候，通过一个人年迈时的为人，就能看出他年轻时有没有做过天怒人怨的勾当。

拿何冠勇举例，虽然他不是什么好人，但曾经混迹在街头巷尾时，他也肯定不会像鞠旺、赖展、吕光远那样做尽人间恶事。

正因如此，楚渔才给了他一条能够安享晚年的“明路”去走。

“铃——”

不及楚渔再行开口，他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起了来电提示音。

“我接个电话。”

“请便。”

楚渔跟何冠勇知会一声，随即便是掏出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楚先生，好消息！”打来电话的人，正是昨天在楚渔手里拿走两大猛料的芒果娱乐董事长陶华辉。

楚渔嘴角微扬，含笑打趣道：“看样子我给你的那两个猛料卖了不少钱啊。”

“现在全华夏已经有九成的网络社交平台热搜榜榜首被我们占据了，总点击量破二十亿，而且这个数值仍然在大幅上涨当中！”

华夏国十几亿人口，能造出二十亿的点击量，也就是说，平均下来每个人都把新闻点开了一到两次。

足以见得，月煌集团这场风波在华夏国闹得有多么沸沸扬扬。

“借着这个机会，我认为陶董可以考虑考虑扩大一下贵公司的企业规模了。”

“你的意思是？”尽管陶华辉这次大赚了一笔外快，可扩大企业规模这事，他倒是从来没有想过。

如今是网络科技信息时代，任何一家企业的发展，都离不开互联网的扶持与帮助，因此早就有心进军此领域的楚渔，也是算计着能不能借此机会，跟芒果娱乐达成长久合作，以便将来借助这一平台，去大力推销炎黄集团的各类产品，进而达到覆盖面广泛扩张的营销成果。

“现在互联网广告模式已经基本代替了传统广告模式，芒果娱乐虽然不精于互联网广告业务，但凭借你们现有的底子，我相信接触起这一行业来并不困难。”

陶华辉那颗沉寂许久的心，一下子就被楚渔给调动起来了。“楚先生，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其实我早就盯上互联网广告这块肥肉了，只不过以前总下定不了决心，不敢往前迈出这一步。”

“商海行舟，不进则退。”

楚渔一口八字箴言，彻底点燃了陶华辉那有待爆发的小宇宙。

“成！那我就跟着楚先生你好好干他一票！”

“打住，我只是给你一个建议而已，具体怎么决定，还得看你自己怎么想。”

“哈哈哈……楚先生，咱先说好，回头我这边要是安排妥了，你可得多照顾照顾我的生意。”

“小事一桩。”

“那先这样，有时间一起吃饭。”

“嗯。”

结束通话之后，楚渔喝了口茶水润润嗓子，继而又主动给赵乙年拨了过去。

“乙年，收购月煌散股的事办得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