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章]这是加
束一雯开完会, 悄声回房间后愣住。
病床上的少年安稳的睡着,卸所有防备与圆滑,终于窥见了点几岁该有的少年气。
他的手紧紧握着另一只小手, 小孩闭上星亮的眸子趴在床边, 扬起嘴角, 呼吸绵长,两人交握的双手似乎在共享着美梦。
束一雯从未见过儿子这般恬静的模样, 一时间看愣了。
后知后觉的把手机调至静音,将这一幕捕捉。
束一雯很感激江奉则。
虽然儿子还是一样的任性妄为,让人头疼, 但作劲儿比以前收敛太多太多,以致于看儿子耍性子, 还会觉得他可可爱爱。
戚妄有这么大的改变,在她看都是江奉则的功劳。
束一雯知道江奉则没有表面上那么“干净”, 在圈里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这孩子的心机瞒不过她。
但也正好, 单纯的人在娱乐圈是法生存的,正因为江奉则有着心机,才治得了戚妄。
所以在束一雯眼里, 江奉则是治疗戚妄的良药。
没有把儿子唤醒,悄悄将毛毯盖在戚妄身上,束一雯便离开了。
***
熟悉的天台,熟悉的场景。
这个绮丽与阴暗并存的梦境陪伴江奉则好些年, 每青年坠楼后笑着仰望他的时候戛然而止。
明明知道走向, 他的心脏仍会为对方跳动,一遍一遍的告诉他,他喜欢他。
最初是在境, 顺应自己角色经历的心动,江奉则醒后都快速从梦里走出,但次数多了,他在梦里迷了路,再也没走出过。
“……喂,眼睛不许闭!睁开眼睛看着我!听见没有?!”
“有人吗!救命!有人吗!这里需要救护车!艹!快人!!!”
江奉则被手铐拷在天台栏杆上,手腕因为剧烈挣扎勒出血痕,他却浑然不觉,处宣泄的绝望麻痹了感官。
他一遍一遍的呼救,声音嘶哑,但这座废楼太过偏僻,除了眼睁睁看着青年的生命之火熄灭,他什么都做不了。
江奉则知道梦该醒了,他早学会快速消化这段记忆带的窒息感。
江奉则记得自己睡觉前是在医院,戚妄莫名其妙把自己吃进医院,看见他没事也放心了。
公司不会容许摇钱树停止结,在医院躺了一天经够奢侈了,江奉则打算醒后让时文康办理出院手续。
然而接发生的事让他法继续思考。
仿佛终于填补上缺失的齿轮,循环往复的梦境第一次有了后续。
不知过了多久,几个小孩嬉笑打闹着,江奉则被身体里名的力量控制着向他们呼救,孩子们被地上的两具尸体吓跑了。
他们带了自己的家长,家长带了警察和救护车,但一切都太晚了。
警察帮江奉则解开了手铐,“这位小姐,你没事吧?有哪里受伤吗?”
不及回答他们的问题,江奉则飞奔楼,看见警方置起警戒线在拍照取证。
青年像脱了线的木偶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江奉则一步步的走过去,他知道自己不该干扰警方的工作,但取不取证经所谓了,他知道青年为什么而死。
如不是为了救他,青年不会答应凶手的追求;如他当时独自逃脱了,不会激怒凶手;如凶手没有意识他们产生了感,也不会拉着青年一起死。
江奉则穿过了警方的拦线,站了青年的身旁。
青年躺在血泊,江奉则清楚的看他的五官,但脑子里是记不住他长什么样。
他很听话,哪怕失去呼吸也没有闭上眼,神的眸子凝望着天台的方向。
“小姐,你不进,我理解你的心,但你不干扰我们警方办案……”警方的劝诫突然停止。
江奉则失魂的抬起手,强拽头上的假发,在青年身边蹲,小心触碰他失了温度的手,瞬间被冻了。
江奉则瑟缩了一,抓住他的手指,然后紧紧握住青年的手,焐热它。
不知为何,周围的警察没有上前拉开人,他们愕然呆愣的看着江奉则。
江奉则顾不得其他,满心满眼都是躺在地上的人。
梦这里,江奉则便醒了。
恍惚了很久,脑子终于恢复运作,浓烈的喜悦与悲伤交织,残留的绪惊呼将他逼疯。
开放式的结局还留一丝念,但这次江奉则清楚的知道,青年死了。
奇迹终究没有发生。
手心残留着交握的触感,江奉则侧过头,看床边趴扶的小脑袋,眸的阴翳一滞,而后缓缓褪去。
戚妄什么时候……
江奉则看他身上披的毯子,手上微微施加力道,将戚妄小小的爪子握在手心。
不似梦的冰冷,温暖源源不断的传递过,先一步焐热他的心。
默默看着小孩的睡颜,他像是在偷吃好吃的,咂巴咂巴嘴,可可爱爱的。
“……嗤。”
江奉则低声笑了,似乎还在呢喃什么小姐姐?
才岁惦记小姐姐了?
小屁孩儿。
但细细一戚妄也不小了,再有8岁成年了,没成年也不是不早恋,这小孩本离经叛道的,而且他的颜值和家世摆这儿,有几个女人对他的喜欢不为而动?
戚妄未会对某个女孩展开攻势,在大家的目光谈婚论嫁,江奉则心里一阵膈应。
有些话不会对戚妄说,但江奉则不认为有哪个女孩配得上戚妄。
他带过的孩子值得最好的,没有最好的也不将。
不弄醒小孩,江奉则任由他趴着睡,丝毫不愧疚的躺床上玩手机。
先看了看自己的微博,不出预料,粉丝因为他进医院对公司的意见很大。
江奉则期望的形势经初见端倪。
本再铺垫一段时间,况且工作时突然晕倒有点刻意了,江奉则看看戚妄。
罢了,反正结都一样,是早是晚没什么区。
熟门熟路的进入“则木而戚”的超话,《请慢点长大》第三季刚新,这期正好播周潜误会戚妄,小孩生气了。
[我一直以为小妄是团宠,现在你告诉我他是团欺???]
[第三次了!前两次被误会75w很淡定,这次终于憋不住了,感觉75w真的被误会的习以为常了……心痛!周潜不做人,幸好还有则哥!]
[呵呵,你以为你家主子是什么好人?忘了第一个愿望戚妄的是江奉则]
[江奉则的事都过去多久了,戚妄经原谅他了好吧,麻烦黑子们擅自替当事人选择不原谅,谢谢:)]
[周潜也在节目里道歉了,还不准节目组把他剪掉,热搜也上了,你们也骂了,还让他怎样,跪道歉吗?]
[这不是则木而戚的超话吗???请不要随便乱入行不行,我们回正题,则哥跟小妄开车的那段真的好齁啊,这要不是两个男孩子,一个才10岁,我用笔替他俩开车车(*/w\*)]
[对头!!!英雄所见虐同,真的kswl!]
[江奉则这个狗男孩,出道这么多年了,从没对我们粉丝笑的这么开心过,分手吧:)]
[大家,你们没发现一件很恐怖的事吗?《请慢点长大》一季12期,现在经第8期了,第9期则木而戚因为生病缺席,那是说……则木而戚存在的机会只剩三期了qaq]
……
看最后一条微博的时候,江奉则愣住了。
只剩三期了。
时间过得太快,不知不觉节目录了这么久了。
当时见戚妄,江奉则有毁约的冲动,觉得要跟戚妄搭档录二期根本不可。
后发生了很多事,让他跟戚妄亦敌亦友,有时戚妄给他莫名的熟悉感,总轻易踏过他的防线。
像跟梦的那个人一样,不经意间放在了心上。
手心的爪子突然动了动,挪开黏在小孩身上的视线,江奉则装作认真玩手机的样子,懒懒的抬抬眼皮,“醒了?醒了把爪子松开。”
戚妄迷迷糊糊的松开手,“……是你抓住我的。”
江奉则没接话。
戚妄趴着睡久了,脖子酸,他嘶了一声,问:“束老师呢?”
江奉则:“不知道。”
戚妄刚爬上自己的病床,看自己的节目监护人掀了被子,貌似要换衣服。
意识要问他去哪儿,但自己决定要跟他保持距离,便装作没看见。
江奉则换了衣服,整理好被子,喝完杯子里的水……仍没听戚妄搭话,心里不是滋味。
他俩搭档这么久了,都不心他要去哪?
好一个白眼狼。
江奉则有点生气,冷淡的问:“期不算,还剩三期节目播完了,小妄你还录吗?”
戚妄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录啊,为什么不录?”
“我以为你哥哥不会让你录了。”江奉则突然扯起营业的笑容,“因为小妄录节目一直比较随性,只要你哥哥一,说走走,我没跟这样的嘉宾录过节目,经验不多。”
江奉则,一个话里带刺的男人。
戚妄知道自己这样不对,整个节目组只有他拥有随意请假的权利,江奉则生气是应该的。
但熊孩子是不会去理解人的难处的,“哦,那江奉则哥哥这回应该积满经验值了。”
江奉则被气了,“也是,小妄说得对,我觉得除了《请慢点长大》,以后都不会遇上小妄这样的搭档了。”
戚妄眸眼单纯,“好的,江奉则哥哥,你的愿望我会帮你实现的。”
“……”
江奉则:艹。
***
满打满算,江奉则休息了一天,公司以心的借口催工了。
时文康憋着骂人的欲望,从医院接回了自家主子。
医院门口有不少粉丝候着,以防干扰医院的秩序,他们站的远远的,江奉则一出看了。
“江奉则!工作是做不完的,不要太累了!”有粉丝喊道。
江奉则抬起头,口罩挡住了脸,他弯起眼,朝他们挥挥手,“谢谢你们的心,我经没事了。”
粉丝小声的尖叫,逮着他一顿拍。
江奉则上车后,车子开了一段路,回头看医院门口的粉丝还没走,都在分享拍的照片。
江奉则的眉心皱起,“把车倒回去。”
车子倒回,窗户被打开,江奉则奈道:“你们也看我了,我真没什么事,聚在医院门口了,我再让你们拍几张照片,早点回家行不行?嗯?”
低低上扬的尾音够苏的,女粉被哄得红了脸。
江奉则压不耐,摘帽子和口罩,准备配合他们拍摄,听见害羞的女粉一点也不害羞的说:“可、可是我们不是你的粉丝,我们是小妄的粉丝。”
言之意,你的照片没有任何驱使力。
江奉则的帽子和口罩摘了一半,僵住了。
气氛一时陷入尴尬。
“则哥,给我们一点小妄的照片,我们立马走!”女粉知道江奉则很少拒绝粉丝的要求。
“虽然我很分享,但小妄的肖像权太贵了。”
江奉则将帽子和口罩戴回去,眯眼似乎对她一笑,“我才16岁,不舍得自己倾家荡产,再见。”
车子再度起步,时文康忍不住噗了一声。
江奉则手抵着唇,面表道:“要放屁跳车去放。”
时文康干脆笑的不掩饰了,“这叫善恶终有报,让你总怼粉丝,这回轮你被怼了,戚妄的粉丝跟他真像,是克你的,我着你上热搜,哈哈哈。”
江奉则懒得理他,视线从自家经纪人身上略过,挑眉问:“蹭我的造型师了?”
时文康是很会过日子的男人,说直白点是抠,喜欢蹭江奉则所有可以蹭的。
他最爱蹭的是造型师,每半个月剪个头,江奉则的造型师快变成他的御用理发师了。
“康哥,我造型师的工资你真该负担一半。”
“去去去,这回我可没蹭!你也不看看今年的工作强度把我逼成啥样儿了,我现在的发量都没资格去搞发型了。”
时文康心酸的不行,快记不清自己发量惊人时是什么样子的了,“我这不刚买了几顶假发,让你的造型师给我一回头修剪了好几发型,轮番换着戴,每天造型都不重样。”
……假发?
江奉则怔神,他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现在终于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