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号的海盗们看见他们心目中这个像战神一样的男人倒下,甲板上一阵慌乱,纷纷想涌过来看个究竟。
老巴尔回头对他们瞪了一眼:“看什么?都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
大胡子虽然身负重伤,但是他的威信仍在,一句话喊出来,海盗们立刻乖乖的回到了各自的位置上,只是拿着眼睛偷偷的瞅着妮娅和她怀中的唐杰。
在这个时候,地狱号上的每一个人心里面都惦记着他们的英雄,惦记着这个有着古怪名字的黑发年轻人。
他怎么了?能好起来么?
就连一些威尔斯的手下都被唐杰临危不乱的机智和无畏勇猛的斗志所折服了,地狱号上没有一个人关心威尔斯的下落,虽然他曾经是这艘船上最强并且最有威慑力的男人。
只偶尔有海盗会想起威尔斯和亨利这两个人:威尔斯和唐杰打赌失败以后,去哪里了?亨利呢?他又去哪里了?
这种念头一闪即逝,就像天空飞过的海鸟一样,不留下任何的痕迹。
不会有人去关注一个失败者的下落。
成王败寇,海上的生存法则,十分简单。
唐杰成功的在不可能的情况下救出了巴尔船长,他也成为了这艘船上的无冕之王。
他取代巴尔,成为地狱号的船长,只是时间问题了。
……
一夜的炮战过后,随着地狱号的离去,达姆港渐渐恢复了平静,早起的海鸥飞翔在港口的上方,时不时的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叫,一切祥和得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只有港口的码头上一些伤兵躺在血泊之中,发出一阵阵的低声哀鸣,似乎在提醒着人们,这里刚刚爆发了一场激战。
艾玛躲在一个阴暗的角落中,遥遥的望着港口,她的眼睛盯着已经消失在地平线的地狱号,眼神变幻,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之前一直看着唐杰像一个魔鬼一样,从街道杀透到港口码头,在数不清的守卫追捕下,在逃无可逃的绝境下,以一种极为震惊的方式逃脱,艾玛和所有目睹到这个场景的人一样,她被深深的震撼了。
达姆城虽然是约克公国的边防重镇,但是它和平了一百多年,居住在这里的人们早就已经忘记了什么是战争,什么杀戮。
尤其是艾玛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平民女孩,她的生活本应该是平平淡淡的长大,水波不兴的嫁人。以她的姿色,将来兴许还能嫁给一个贵族,或者嫁给一个颇为富裕的海上商人,然后,生儿育女,平平淡淡的过完她的一生。
可是,就连艾玛她自己也不知道,当她遇见唐杰的时候,她的生活已经发生改变了。
这个男人硬生生的闯进了她的生活,搅乱了她平静的生活,扰乱了她平静的内心。
艾玛痴痴的看着海面,似乎在遥望着那个雄姿英发的身影,直到晨光照在她的身上,觉得有些发暖,她搂着木头罐子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年幼的少女这才回过神来。
艾玛啊的一声,像从一场梦境中苏醒。
平凡却美丽的少女这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除了那些只会卡油占便宜的卫兵、脏兮兮的码头工人、脑满肠肥的无良商人这些人以外,竟然还有这样面临重重围困却临危不乱,以寡击众却面不改色的男人!
艾玛咬了咬嘴唇,终于还是转过身,最后看了一眼波光粼粼的海面,转身走进了复杂而甬长的巷道之中。
她必须要在怀中的早饭没有彻底冰凉之前将它送给她的父亲。
这些在外人眼中无比复杂的迷宫街道,在艾玛看来却熟悉得像她的家。年幼的少女一路跑着,她湛蓝的眼睛朦胧得像起了一层水雾。
他长着一头像黑夜一样的头发,还有一双星星一样明亮的眼睛,可是他的眼睛为什么也是黑色的呢?
他又为什么会被那些卫兵们追呢?
那些卫兵们都是坏蛋,他既然被坏蛋们追,那他一定是好人了?
这个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少女嘴角藏着一丝淡淡的微笑,她穿着一身亚麻色长衣,一路跑着,棕黑色的头发轻快的飞舞着,像一个清晨海港翩翩起舞的精灵。
很快,艾玛来到了杰拉仑狱的桥头塔楼,还没有靠近,艾玛便发现数不清的守卫已经将这里围成了一个水泄不通的铁桶。
艾玛远远的一看,心中隐约闪过一丝不安,她赶到守卫的人墙外,踮脚向里面望去,看见吊桥已经被烧成了焦黑的断桥,中间的一截早已消失,变得空荡荡一片。
艾玛心中咯噔一下,她一只手抓着离她最近的一个卫兵,问道:“请问,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个卫兵一低头,不耐烦的将她推开:“滚开,刚刚有人劫狱!这里戒严,靠近者,杀!”
艾玛一个趔趄,她大声道:“我的父亲还在里面,他是特伦尔.西亚,你有他的消息吗?”
卫兵中的一个队长转过了头,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原来是艾玛啊,你的父亲已经死了。快回去吧,别在这里停留了,一会被抓起来,你的命也保不住!”
艾玛只觉得自己像挨了当头一棒,身子晃了一晃,她失声道:“这不可能的,你在骗我对不对?你一定是在骗我对不对?”
队长席勒.菲尔德将艾玛带到一旁,满脸堆积着虚伪的笑容,长吁短叹的道:“艾玛,我知道你肯定很伤心。但是西亚的确是死了,很多的兄弟们都可以作证呢。哎呀,瞧我的,你们家以后一定会很困难吧?放心放心,我以后会经常来照顾你们的,唉,你们以后孤儿寡母的,可要怎么生活啊!”
特伦尔.西亚,这是一个平凡普通得扔进人群里面,就看不见踪影的男人。但是他对于艾玛来,那就是她的一片天,是她家里面的梁柱。
虽然特伦尔.西亚经常骂她的母亲以及她的妹妹们是一群只会消耗粮食的赔钱货,他酗酒以后还会痛打她和她的母亲,这样一个男人,实在不是一个好父亲。
但是早熟的艾玛知道,她的母亲每天在家里面用精选的亚麻丝搓成绳索,再以极为低廉的价格卖给港口的黑心商人,一个月所能赚到的钱也不过是十个铜板,刚刚只够养活她自己。
特伦尔.西亚他虽然是一个普通的狱卒,但是每个月的薪水好歹也有三枚银币,是这个家赖以生存的全部经济支柱。
特伦尔.西亚的死,把艾玛拖入了一个黑暗而冰冷的深渊。
以后家里面的生活该怎么办?
以后,我该怎么办?
艾玛像变成了一个石头人,身旁满脸堆笑的席勒似乎不存在一样,她丝毫察觉不到这个男人看着她的时候,那种目光是多么的贪婪和淫秽。
席勒垂涎西亚家的艾玛,这是路人皆知的事情,特伦尔.西亚之所以一直死扛着不让席勒指染他的掌上明珠,就是因为这个平庸的狱卒希望自己的女儿有朝一日能飞上枝头,攀龙附凤的找一个贵族。
这样他也可以跟着鸡犬升天,离开杰拉仑狱这个活地狱。
可惜的是,西亚等不到这一天就死了,而艾玛这个看起来秀丽瘦弱的女孩便成了一朵没有任何保护,可以随意采摘的白花。
艾玛逢此噩耗,她没有像别人想象的那样,大声哭泣,或者悲痛欲绝,她的脸上仍然看不见一丝悲戚的表情,这个女孩似乎天生不懂得将自己的情绪表露出来,她只是步伐沉重而缓慢,失魂落魄的朝着自己的家走去,如同一具行尸走肉。
旁边有一个卫兵走上来,对着席勒挤眉弄眼:“西亚这个家伙死了,还不赶紧下手,你就不怕别人把这朵达姆城最漂亮的鲜花给摘了?”
席勒的目光紧紧的盯着艾玛瘦弱孤零的身影,皮笑肉不笑的道:“她跑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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