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沾衣欲湿杏花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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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雨绕,风暖微扬,道了个腻语,换把衣裳欲遮羞。

——《晏七九笔》(其八)

忽而思到那轻功卓越之景,君惊鸿眼睫拂去一抹淡淡的弧度,她从未料及晏青居然是懂武之人,她与其相识许久都不曾发觉,想来是不善武功吧!

晏青此番救了那商华女,商月本是要备重席答谢,但晏青否去了这等好意,商月无奈之下只好重予好礼报答这份恩情,然那好礼......

君惊鸿暗自瞥了一下那正径直行走的晏青,自打这晏青出了商府,神情更是不对,纷繁思绪包围着他,各个不一,短时内她是无法子辨别了。

“公子,要去往何地?”

雇来的马夫问着二人,君惊鸿考虑几分后,才用扇指着一岔口边,唇边扬起细笑,眉宇间缠绕的清秀文雅之气让人不禁叹惋!

“不知你可知晓清溪镇,那里山广水好,劳烦你陪我二人远走了!”君惊鸿从衣襟里扣出银元宝,在空中一停,那马夫眸子微亮,盯着那银子不放,心里暗喊:这可是笔大买卖啊!

“不劳烦不劳烦。”马夫赔笑言道,从君惊鸿手里接过那银元宝,君惊鸿正欲叫晏青上马车时,晏青却已先行踏进去了。

“倒是干净利落。”君惊鸿在原地自语道,纤长细嫩的手指搭在腰际,把那穿着扇子的长带不紧不慢系好,这才放心地紧随那人而上。

这去清溪镇是漫漫长路,野外天地旷野清净安然,陪伴只有那外马蹄哒哒响声,路途中,有春雨来袭,绵绵细雨被清风胡乱吹拂着,沾湿衣袂点点,好在雨小无什么大碍,那马夫显然早有准备,带好斗笠继续一搭没一搭驱着马匀速前进。

似是惶恐君惊鸿路途二人倍感无聊,那马夫竟是扯着嗓子唱起那锦国小曲来,南锦小曲,不像北盛大气,更不若西荒豪迈,只是窃窃私语,弯弯转转似乎是情人呢喃,配着那马夫略为沉的嗓子,带着那杏花雨,仿若真有那男儿凄泪,女儿抽泣声,延绵不断顺着这春雨踏着韶光飞为史书。

“你这小曲儿可唱的不错。”

马车内君惊鸿赞不绝口,就是太过于哀愁了些,她余光瞥见晏青盯着那盏茶雾渺渺,好似心也随着这春雨消散于天地之间了,早知如此,而又何必当初呢?

“公子谬赞了,我只一普通人家,这曲还是我妻子教与我呢!”马夫用衣袖擦擦自己不小心被雨润湿的脸,脸颊露出羞涩,他挠挠自己的后脑勺,不好意思地言道。

“那你可是有福了。”君惊鸿笑意盈盈言道。

那马夫嘿嘿笑两声,寻不出什么词与君惊鸿交谈,只好又唱着那婉转的南锦小调,悠闲赶着马车,缓缓驶向那清溪之地。

长桥横跨那圆润而阔大的湖,湖水泛波悠悠,点点涟漪在湖面各处出现,山有小溪从天际而来,清澈见底,溪底有碧石滑手,湖边溪边皆有柳树匀布,斜斜撒着那柳条插入湖面溪面,随波逐流。

雨还未停,买了两把油纸伞撑于暗云之下,一青一蓝,放眼望去,清溪镇整片笼罩在这朦胧烟雨中,天际青暗,有炊烟袅袅攀升,心平气和享受这春雨风光,只觉天地共我,随雨而逝。

“来得不是时候。”君惊鸿揽袖望叹,眸子内愁云不散,长带在行走间翩翩而飞,那不过懒散束着的,彰显他不羁之风。

“晏青倒是觉得,这春雨之景,更让人铭记于心。”

晏青眉宇间撇了那愁绪,束腰紧紧裹住那细窄腰间,衣袂处有刚才不注意之时沾惹的泥土,他面容恬淡,君惊鸿细下瞟到那嘴角抿笑,这几日担忧之事猛然散去。

清溪镇游玩之人往日里不少,然近日恰逢雨期,客栈便空了大半子,晏青与君惊鸿分开而住,正待君惊鸿等天暗入眠时,晏青叨扰过来,说是去茶楼听书,邀请君惊鸿共同而去,君惊鸿自然无拒绝之理,爽快应了。

说起这茶楼听书,在南锦可是一桩美事,在春光迷离雨中,开着楼阁小窗,有雨滴敲打清脆声,茶香伴着雾气在眼前缭绕,听着那朝中或是民间离奇之事,颇有一番滋味。

“你们可听闻一件奇事?”那说书人手执一扇,在楼阁二台中俯身言道,那脸上表情扭曲古怪,引得下方人注意力集中于他言上,耐心等那说书人讲着。

“听闻那北盛将军楼修,为了一个小妾,竟是把那正妻给打了,而那正妻我想众位可知道是谁吧?”

“知道知道,那可是西荒的小郡主,好像是叫什么秋月郡主来着。”台下立马就有人呼应道,还有几丝不解的人顿时明白,这分明就是话本子里宠妻灭妾之事么!

“打了郡主,这西荒皇帝还不得疯啊!”

台下人纷纷摇头言道,仿佛已经瞅见了那北西战事爆发之景,隔间里君惊鸿竖起耳朵将那话语听了个清楚,她竟是没有想到,还有与她一般的可怜人,还望那秋月郡主不要爱上那楼修,不然又是悲剧一场。

“再后来,据说是关到一座阁楼里去了。”说书人把这宅中纷争之事讲得是精彩不已,其间是否有歪曲部分暂且不知,君惊鸿抚着茶碟,顷刻间无了赏景心思。

西荒秋月郡主,玉言秋么,她先前听闻过这玉言秋,听闻琴棋书画是样样皆通,最奇的是那琴艺,据说能引来百鸟齐鸣之景,真假倒是不知,不过传闻也应有可信之度。

“那楼修是我友人,战场上倒是精明,在内宅中糊涂了。”晏青看着君惊鸿忽然浅浅出声言道,他不知那人如此荒唐,那可是郡主,惹怒了西荒,会有麻烦的!

“秋月郡主是个可怜人,只是我素未蒙面,不知其中真事,那说书人口中的墨儿,也不知到底是何面目?”是善?还是恶?君惊鸿押口温茶,饮下那最后茶底,目光飘忽至雨中,不知所想。

“那墨儿我是见过,身子骨自幼不好,心地善良。”

晏青忖量着等回去好好劝劝那人,莫要伤了夫妻二人和气,指不定是有外人想乱朝中,在将军府内设下阴谋呢,秋月郡主又不蠢笨,怎会光明真大害那墨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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