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吧,放假终究是件开心的事情,不用上学,对于一个学生来说,绝对是件好事。
还有就是过年意味着能吃好吃的、穿新衣服、放鞭炮等等等等,再有就是又长了一岁,向“大人”又迈进了一步。
急于长大是每一个孩子的渴望,是每一个成年人犯过的最愚蠢的错误!
不知道你是不是这么想,如果你不是,那么恭喜你,你还年轻!
我那时还特别羡慕我爹在院子里,对着小镜子“唰唰”的刮胡子。而现在的我,已经恨不得拿两贴膏药把胡子连根拔起了。
年前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就是洗澡,攒了一冬的皴,再不洗就要长成盔甲了。很有可能用锤子敲一下,那皴哗啦散了碎落了一地。
长期不洗澡造成的后果,就是不想洗澡了。如果常洗澡非常舒服的话,那么常不洗澡也挺舒服的,因为那一身“盔甲”保暖贴心还有安全感。
去洗澡那是我爹我娘三令五申才撇着嘴去的,一般是几个小伙伴一块相跟着去的。
都是脏的几乎要发臭,谁也不嫌弃谁,谁也不乐意去,都是被逼无奈。
洗澡其实是件奢侈的事情,因为最近的澡堂,是方圆三四十里唯一的澡堂,也是不便宜的澡堂。
我记得特别清,那澡堂名字后来再也没有人叫了,叫“工农兵澡堂”。
那澡堂不知道是不是国营的原因,或许其他的原因吧,反正那澡堂脏的不可想象,超乎想象。
那态度还是相当蛮横,大概意思就是你来这洗澡,是你欠了我二百块钱没给。
先说换衣服的地方吧,那地方昏黑的像是个矿井深处,气味怪异的收集起来应该能作成生化武器。
犄角旮旯里隐藏着陈年的袜子和裤衩,上面落了一层尘土,看起来,几乎要有文物价值了。
然后说卖澡票的女人吧,那女人的脸,长久以来一直就没有表情,像个买了廉价面具的木偶一样。
她最大的特点就是鼻子大,而且鼻翼两边还有两道沟痕,像极了《动物世界》里狮子的鼻子。
我看见她从不敢大声说话,怯怯的递钱拿票,生怕她从窗口里跳了出来,一口咬住我喉咙然后把我吃掉。
进了澡堂也好不到哪去,先是拖鞋,拖鞋都是铰坏的,或者前面,或者后面,都铰掉了一大块,生怕有人不小心故意穿回家去。
最惨的是水温。
我猜啊,烧水师傅可能挣钱不多,还调皮,还功法娴熟,可以很准确的把水烧烫了或烧凉了。
引得澡堂里的各位客官一会儿“啊!”烫了,一会儿“啊!”凉了。
师傅听见烫了让它凉,听见凉了让它烫,澡堂里就形成了“啊啊啊啊!”的一片。
估计澡堂烧水师傅在外面咬牙切齿的解恨,“让你说凉,让你说烫”。
紧挨着澡堂东边是个屠宰场,那边也是在“喳喳喳喳”的叫个不停,人们知道那边是在杀猪,猪很可能以为这边是在杀人。
刚洗完澡是特别别扭的,身体皮肤直接接触了棉袄棉裤,没有了一直以来陪伴的皴,觉的生疏尴尬觉的哪哪都不舒服。有点像两个完全陌生,没有人介绍的人在谈对象,怎么着都不得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