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时没感觉到,出了门我才发现我有一种强迫症,我不能看见哪里的水龙头浪费水,滴答也不行,一旦看见了心里难受,必须上去关紧。
流的大了就想办法关小,流的小了就想办法关紧,心里总觉的不能浪费水,浪费可耻大逆不道。
曾经有一次路过一个单位门口,看见大院子里的水龙头“哗哗”的流水,是那种最大限量的“哗哗”的流水。我就不明白这诺大的院子那么多是人都就不心疼?
我过去用手拧,用砖压,用木棍塞,鼓捣了半天,没有减少一点儿水的浪费。倒是最后弄湿了身子,那天天气很凉,湿了水的衣服更凉,我不得已悻悻的离开。
占刚在一旁抽着烟瞅我,一定在想“这小子多管闲事,脑子一定是进了水!”。
跑了这么一大圈,完全没有效果,尽管我俩极力的省俭,但毕竟出门就是要花钱的。厂子里的领导们虽然没有说出什么,的那是脸色已经是着实不好看了。
毕竟只有疲劳的苦劳,它不是功劳。
跑不出客户,我又重新回到了送货的队伍里,毕竟我的专职还是个送货的。
这时候厂子为了开源节流,买来了一辆小货车,以自己挣自己的钱来节约开支。新车送货我跟着,跟着就总想摸摸车,心里痒痒总跃跃欲试开上一会儿。这个念头好,开车的早就开腻了,而我正在兴头上,真正的作到了两厢情愿。
开始还只是敢开空车,开空车还紧张,要不是有老司机旁边压阵还真不敢开。慢慢的慢慢的拉了几卷纸的重车我也敢开了。开的饶有兴致,正如一个刚学会骑自行车的少年。
这火车司机更是喜欢我,逢出门必定叫上我,他送货开车,我要账开车,我俩成了形影不离的好伙伴。
有一天大中午的往回赶,高速上那个,日头晒的人混混欲睡,司机早已睡着,我强打着精神瞪着眼开。其实我还是严重的高估自己了,我不觉间竟然打起了盹,在一个盹的时候,我已经滑出去了百事多米,差了那么一丁丁点儿,我就撞到护栏上了。吓的我出了一身冷汗,心“咚咚咚咚咚咚”的跳个不停。
正在这个时候,岳父打来电话,口气相当生硬还明显带着埋怨“走到哪了?就不能快点!”。
说真的这话我听的挺不是滋味的,因为一般在路上,尤其是在高速上,电话那头大多应该说的是“到哪了?慢点开!”。
我之所以说这件事,是因为我在厂子干的时间一长,就和我的岳父心里起了隔阂,他所说的所想的,和我所想说的所想的严重的脱了节。
我接受不了的是我岳父他总“吹牛”,讲话不能原本原的从实际出发。总爱把板凳说成椅子,把瘦子讲成胖子,把瓶子当成罐子。由于我从小到大受的都是谨小慎微唯唯诺诺的教育,习惯了讲卑微柔弱的话,作小心翼翼的事。所以一听岳父这具有革命乐观主义精神的话时,就受不了。觉的大如山海觉的不可理喻。
殊不知,我岳父说的话,在“吹牛派”的面前根本不值一提,他就连“吹牛派”的门都摸不着,是要被“吹牛派”鄙视的人。
我这种人穷志短还自以为是的心态,让我和外界冲突越来越大越来越大。不是我吹牛,就当时的想法,谁要敢穷小子一个,还敢在西湖边上讲,自己以后要作世界级的企业,我敢一脚把他揣进湖里!
这种想法和作法差异的日积月累,让这矛盾承受不住,终于爆发。
那天是我老婆去厂子里,我俩就因为厂子里诸多的事情和,我对岳父的一些看法,我俩吵了起来。
虽然我这人吧,没有见识梦想和大局观,但是我是真有股子驴脾气,还是“二百五”牌的。我一怒之下,一脚就把茶几给踢翻了,好多人出来拉我,我老婆是又哭又喊,我愤怒的脑子开始空白……。
我觉得自己是十分委屈的,好多的事情让我忍受不了,我气鼓鼓的,就像一只受到了伤害的蛤蟆。
我跑出厂子,当时什么都不想,就想着远天远地的逃跑,跑到上海去。而我为什么独独的想跑到上海去?!我也不知道。可能在我的内心深处,就认为上海是一个最遥远,最自由,最宽容的城市。
有句话叫“有志者立长志,无志者常立志”,虽然没有做到前半部分,但是后半分作的相当不错。因为夜色降临的时候,当我稍稍平息,就把上海抛到脑后了。
眼前当务之急就是先住了,今天是没脸回家了,我还没有逃离这个城市,就先想着妥协了。
我独自一个人低着头在街上转悠,我尽量找黑暗僻静的街,我不想被包括熟人的任何人看,见。
街上的行人渐渐的稀少起来,天气冷的刺人筋骨,街灯和霓虹在风中摇晃着瑟瑟不明,我走走停停兜兜转转漫无目的。
我最后选一个离上海近的地方住下了,因为那旅馆名字叫“苏州旅馆”,虽然叫苏州旅馆,但是那老板娘是又胖又壮,和“浩女郎”董小姐很有几分相似。和苏州,完全的不搭边际。
我一头扎进床里,狠狠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