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回忆起郝明亮,他的样子已经模糊不清了,只有记忆力里他那一成不变的绿色制服,与瓮声瓮气的声音。
哦对了!还有他写的一篇作文,那篇作文写的太鬼斧神工抽象艺术了。
开篇第一句是“我作了一个春梦,梦到了我心目中的女孩……”,然后就前言不搭后语,《异天途》了。我要是没猜错的话,吕老师看了那作文一定摔了书,摔完捡起来又摔,气的咬牙切齿杏目圆睁。
不过吕老师对他还算客气,最后给的评语就四个字,“不伦不类!”。
有可能不了解的,还会感觉老师做的不太合适,但真正知道实际情况的同学们都知道,老师太仁慈了,老师做的没毛病。
这样的人还能来上高中,真是高中生的悲哀!关键的还是人家来这,根本就没有花钱,呵呵!
自从我和高二(9班)的干兄弟九个打了一仗后,我发现我周围的人看我的眼神,都起了变化。好似我打完那一架之后,我就长出了钢爪与獠牙。他们看我时,或多或少,或不经意间,就会流露出畏惧与退避的神情。
这让我很不适应,相当的无所适从,我可不想脱离群众,背负什么样的名声,让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如果非要细分这些人看我的眼光的话,其实可以把他们分成三类。第一类是大多数人,看见我有点害怕,躲着我,怕我不小心伤着他们。第二类,看见我害怕,却专门亲近我,妄图找我这个人做个大哥,好作照应以便乘凉。
还有一类就是不忿我的,不看见我还好,但凡看见了我,总想着法子剔剔牙捋捋毛亮亮本事,意图给我个下马威好把我征服了。
这其中的代表一个姓李,一个姓杨,都比我高一届。
俩人相当的好,好到比你看到的,手挽手形影不离的女生还要好,绝对的“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姑且称他们为“李杨”组合吧!
“李杨”组合,可能在高二也是个人物,我没有探究,因为我根本没兴趣探究,本就无志于此。
“李杨”组合,不看见我还好,和颜悦色嘻嘻哈哈的,但只要一看见我,完蛋了!马上眯起眼,呲起牙,鼻孔张大,嘴巴歪起来,气鼓鼓的。
好似他俩是一对愤怒的公牛,而我就是那抖动起来,不知深浅的张扬的红布。
“李杨”完全误解我了,我根本就没有想在学校混个名声的意思,甚至根本就不想趟这浑水。
所以最早我也就根本没有注意这俩人,实在是遇见他俩次数多了,看他俩异样的神情多了,我才反应过来,明白他俩意图征服我的意思。
看“李杨”组合那充硬汉的样子,我真是哭不是笑不是,哭笑不是。
最难忘的是一次我在校门口买烧饼,“李杨”看见我排队,故意插到我前面,问卖烧饼的“多少钱一个?”,那声调格外的怪异,有点类似“老子在城里下馆子都不要钱”。
卖烧饼的瞪着比烧饼还大的眼睛,奇怪的看着他俩,“5毛钱呀?!”。“李杨”闹俩!那个“闹俩”喊的像是怕山对面的人听不见一般。
我看着他俩人的样子,几乎笑喷出来。卖烧饼的不懂他俩什么意思,摸着脑袋自言自语“这俩家伙,发神经了,天天来买烧饼,今天问我多少钱?!”。
有可能是我对“李杨”他俩表情太过谦恭,他俩甚是过瘾,过瘾的沉溺其中难以自拔。
直到多年后的,大概20年后左右吧。
“李杨”中的李,看见我还是那副德行,而我的身份已经是一名去他那小饭馆消费的顾客。
20年过去了,这人一点也没有长进,就不过是胡子多了点,头发少了点。要不是他老丈人留给他一门炒饼的手艺,我看真能把他饿死。
说真的,我感觉这人挺傻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