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炎即便是再年幼,也知父亲给自己的礼物,是自己的私人物品,不需要呈示给旁人看的,二哥的所为,十分之无理。
往大里说,就是对他的一种侮辱。
他顿时不知所措了。
“既然二少爷想看,那就打开来,放到中间让大家都好好看一下吧,炎儿,回来坐,坐在上面慢慢看。”苗夫人突然发话了。
话声很平淡,话语更无半点机锋,可是把话仔细咀嚼了下,味道就变了。
就显得莫丹像个仆人,甚至是不懂礼教。
而且明明是莫丹提出来要让大家看的,可苗夫人的话说出,主体变了,所有人看了这图,盛的却是莫炎的人情。
最关键是,让人无法从她的话中挑出毛病来。
萧天不由感叹,原来苗夫人才是行家啊!
显然易见的事情,莫丹自然也明白个中意思,他不在意地嘿嘿一笑,让别人搬了几张桌子来拼合在一起,然后把画展开。
画长五尺,却只画有一个人一马。
一名身披蛮兽甲的将军,一手持三尺长剑,直指天空,一手提着缰绳纵马而跃。
看似神勇,实际上,那凌乱的长发,贯穿胸口的长枪,后背上更添着密密麻麻的乱箭。
无不映照着,画中的将军是穷途末路,死亡将既。
这……
生日送这个,不太吉利吧!
莫家众人面面相觑,猜不透莫家胜送这幅画给莫炎的原因是什么。
旁家支系的某些人在心中猜测。
家主会不会是想告诉莫炎,不要试图去争。
不然,图画中人就是他的下场。
“好啊!好一副以画传功的图!”
忽然,有一人打破了气氛的僵局,双目炯炯有神地盯着这幅画。
闻言,大家再抬头,瞪大眼睛再打量了下画,画仍然是画,没看得出来有武学在里面。
难不成是出来解围的?
再寻声望去。
此人正是莫家侍卫统领姜致衙,他是陪同莫丹来的。
但并不属于任何派系,只对莫家胜负责,
而且是本人武痴,看他双眼里面充满着兴奋,绝对不是伪装出来的。
他们的目光第三次落到图画上,瞧来瞧去,仍然看不出个所然来。
见状,姜致衙摇了下头。
“你们看不出来也是正常的,毕竟你们太年轻了,眼力,见识,学武的领悟,积累得远远不够,又怎么能看得出来呢?”
他们想想,姜致衙身为二阶职业者,是自己远远比不上,看不出来也不奇怪。
“姜叔叔,能给我们说一下,里面是隐藏着什么武学嘛?”莫丹出声询问,也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他们全都提起耳朵。
“不能说,既然家主要给炎少爷的,肯定是有他的思量,我只能告诉你,这是一门奠定基础的武学,十分齐全。”姜致衙凝重地说道。
基础武学?
这四个字出来之后,莫家众人的兴致立马少了一大半。
他们早就过了要奠定基础的年纪了,画上的武学对他们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目光从画上移了回来,落到面前的菜肴当中。
只是有人不想就此结束。
莫丹再次出声道。
“噢,我明白了,炎弟,定是父亲前几天听到你要拜师,所以画出这副画来,想要考验考验你拜的老师如何,如果看不出来的话,证明是个废物,那倒不如不拜,跟画里学不就好了吗?
再不行,你跟二哥一起和马师傅学就得了,不收钱的,省下来的钱正好请你二哥我喝酒,多好。”
呲!
莫家众人屏息地吸了口气,夹菜喝酒的动作为之一滞。
原来这才是要上演的好戏啊!
周所周知,莫家的小孩选老师,就等于是为自己建立初期势力的行为,如果没属于自己的老师,等同是抹杀莫炎的第一步,在他造成阴影。
是真可谓将其挽杀在萌芽中。
“小炎,你的老师呢?”
莫丹粗略地扫了下席位上,未能找到生面孔。
“老师,他…他就不用了,萧老师是教我通略拳脚的,不需要考验了。”莫炎站起来,回头看了下母亲,但是这回母亲没有发话,只能用自己拙稚的语言为萧天维护。
苗夫人面无表情,内里心急如焚,有心想帮自己的儿子说话,可是不能啊。
她熟知莫家胜的性格,如果自己插手了他教育孩子的事情,只会让对方失去对莫炎的重视。
“小炎啊,不是二哥想说你的,这年头骗吃骗喝的骗子真不少,万一的拜师的是个废物,岂不是让我们莫家蒙羞。”
莫丹露出温和笑容,却没让莫炎感到多少的友善,反倒是无比的阴冷。
“呵呵,是嘛?那你看出来没?按照你的逻辑来,若你看不出来的话,是不是也是个废物了嘛?”萧天把食物推到一边,站了起来说道。
静!
萧天的这一句话,仿佛打开了静音开关,让所有的声音为之一静。
对方到底是哪房的人了,竟然站起来硬怼上莫丹,难道不是莫家三位公子,莫丹的脾气是最坏的嘛?
“哈哈,很好!”莫丹怒极反笑,脸色一片涨红,伸手指着萧天阴冷地说道,“在天狮城里面,你还是第一个敢骂我废物的人?”
“是嘛?那你真够穷的,我不怪你,来。”萧天一本正经地拿出三个银币递了过去,“如果你没钱出去天狮城的话,我可以赞助你点路费,多出去走走,或许远远不止一个呢?”
噗呲!
有几个人憋不住笑了。
这不是在讽刺莫丹没见识,连天狮城都没出过。
望着递过来的三个银币,莫丹气得脸色发青,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特么是在找死,这里轮到你来说话了嘛?”
随着他话声落下,背后留着八字胡的大汉跟上了一步,眼眸中泛着凶狠的光芒。
“轮不到?那刚才谁说我是骗子,又是废物来着。”萧天微微抬起头来,无视了凶狠的大汉,冲着莫丹戏谑地笑道。
莫丹的眉头一挑,明白萧天的身份了,轻蔑地说道,“炎弟,你要拜的老师才多大了,就一个小屁孩,能教你什么东西了,怕是连我都打不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