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的行人走得还是那么匆忙, 一个个低着头赶着时间。
马路上的车子开得还是那么快, 一辆辆疾驰而过不时摁着喇叭。
深秋里的大树开始落叶子,一棵棵的只剩下树杈。
坐在火车站口对面公园的长椅上,康宁一根接一根的抽着手里的烟, 直到一包见底此人才潇洒兼不道德的留下满地烟头起身而去。
坐了三个小时的火车从伯明翰回到伦敦,康宁一下了车才发现有点不知去哪里。
提着行李带着两条狗走在伦敦街头康宁十分闹心, 被‘纳豆少爷’烦得火气还没发泄完,心里有点憋。可他现在经济公司不想去, 别墅不想回, 那个大到离谱的温莱家本宅他更是想都没有想。宋冉护送宵烨回国还没回来,商承俊去度假不知道疯到世界哪个角落,康宁哀叹他此时居然连个‘谈心’的人也找不到。
在路上晃了一个多小时, 康宁看着街对面的大楼挠挠了头, 有些诧异自己居然会走到这里——温莱财团的办公大楼。
不好意思两手空空上去,康宁不舍的在街口蛋糕店买了一盒精致的小点心, 这才走进高耸在金融区的大楼。
康宁如今的身份虽不能说是天下皆知, 但在温莱财团里可谓是人人都知,毕竟他将来可是这里的主人。在门口表明身份,康宁从前台小姐口中得知温莱公爵今天没来公司,好像是去见女王陛下。
讨人厌的老爹不在,康宁马上想到他那个会让人脸红心跳的大哥, 忍住脸上要出现的色笑,康宁严肃问道:“我哥在公司吗?”
“您……哥哥……?”前台小姐一时没弄清楚眼前人说的‘哥哥’是谁。
“那……请问执行总裁在吗?”康宁笑问。
“在在……我帮您通知秘书室……”
“不用,我想给他个惊喜。”没让前台通知上面, 康宁带着两条狗走进电梯,一路上引来不少人驻足。
电梯来到五十五层,康宁提着行李走出来却瞧见总裁办公室门前没有秘书,按理说这是不应该的。心道人家可能是去上厕所,见门没锁他自己便推门进去。
靠在门上康宁扫过没有人的办公室,悄悄地把门锁上并对‘公主’和‘王子’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看眼桌上两杯还冒着热气的咖啡和一份没有合上的文件,康宁坏笑的看向被两条狗偷听的休息室,心想他家老头子居然还罗曼蒂克的玩‘偷情’。说什么去见女王,结果偷摸跑到这里做些不纯洁的事情。
布莱斯和温莱公爵的关系康宁略有耳闻,他认为这明显是一出名为《逼迫》的悲剧。弯腰捡起地上的西装放到沙发上,康宁思考这时如果他一脚把门踹开给里面人个大惊喜,不知被捉奸在床的两人会是什么表情。
想到温莱公爵的窘态,还没有发泄完的康宁已经把所有的烦恼忧愁抛到脑后。活动了几下脚踝康宁示意乖狗狗们退后,抬腿就是一记破坏力十足的侧踢。“被我堵到了……”看着被踢开的房门,康宁刚要讥笑床上的两人,可在看清情况后脸上的坏笑顿时变得阴沉,冲上前就把西装革履压在布莱恩身上的人踹翻下床,接着一顿暴踢。“拖出去!”
让两条狗把恶心的家伙拖出去,康宁见布莱斯身上的衣服虽被撕扯得不成样子,裤子也被撤下去,却可以确定因为自己的及时出现制止了一出新的悲剧。
在休息室的衣橱里拿出一套换洗衣裤,康宁帮明显是中了药不能动的布莱斯翻过身子。本还犹豫要不要讲个笑话调解一下气氛,可在看见床上人胸前和下 身上的东西后,眼睛瞪大吭不出声。没有血迹就证明是这东西早就有,也就是说这是……“禽兽!”想到是何人而为,康宁在心中大大鄙视。
同样身为男人,康宁想当然的了解布莱斯的痛苦。一天戴着那东西就等于没有尊严的受制于人,这东西除了起到身体上的折磨外最大的作用就是精神和尊严的摧残。
取下胸口上的别针掰直,康宁低下头研究起米粒大小的钥匙孔。
大概是感觉到康宁的视线,布莱斯闭上眼睛,在药效未过的情况下吃力说道:“别……白费……力气……只有……钥……”
“难不成你想戴一辈子?”把布莱斯两脚放到床下,康宁跪在地上把脸埋在床上人的双腿之间小心的把别针伸进钥匙孔住。“别动,弄怀里可就一辈子了!”摁住布莱斯发抖的双腿,康宁不再废话认真开着半辈子来最诡异的锁。
……
看见来人走进大厅,正在办公大楼一层正厅工作的所有人员都停下手里的活,站直身子朝在保镖护送下走进来的温莱公爵行礼。
摆摆手让员工继续工作,温莱公爵看向前台问道:“总裁还在公司吗?”
前台小姐马上恭敬说道:“总裁先生还在公司,康宁先生也在。”
“你说谁?”公爵一愣,没想逃他那用床单上演逃家的儿子居然知道死回来了。“你们不用跟上去”命保镖和助理不用跟着,准备教训不听话的儿子的人气哼哼走进专属电梯,直达五十五层。
把脸洗干净,康宁照了照镜子。想到刚刚布莱斯不经意弄了自己一脸‘液体’后窘迫的表情,他就忍不住要笑软了腿。
真是……真是……太可爱了……让人忍不住的想……那什么……
走出浴室瞧换上衣物的布莱斯脸色还是通红,康宁拿过毯子帮人盖上。“估计药效得一小时后才能退去,你先睡会儿,外面那个东西……我会帮你好好照料。”没有逗弄布莱斯,康宁捡起地上金属扣走出休息室。
瞧那被揍之人还没清醒,康宁侧卧在沙发上一边吃着点心一边研究手里的金属环,十分佩服研究这种东西的人,在开锁时有好几次别针险些断在里面。把东西揣到口袋里,康宁招过两条听话的狗狗一起瓜分美味的高点。
而布莱斯公爵一踹开办公室的大门看见的情景就是某人趴在沙发上和狗抢食物并互瞪眼睛,还有一个看着眼熟但被揍得鼻青脸肿的人倒在地上,却唯独没有瞧见布莱斯的身影。“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公爵沉下脸。
康宁被踹门声吓一跳于是手一松装点心的盒子就被‘公主’叼跑了,这人脸色马上也沉了下来,转过头不悦道:“叫什么叫,我的点心都不见了!”从沙发上爬起来,康宁指了指地上的人和休息室。
看见康宁的的示意,公爵心一突,马上冲进休息室,过了好半天才黑着脸出来走到被打晕的身边抬腿就是一脚,这一踢愣是把人给踹醒了。
揪起地上的头发,公爵冷冷说道:“刚安生几天就又忍不住是吧,好,很好!我的人你们也敢动。”用力甩丢掉手里的东西,回头看向自己的儿子。“你怎么会过来,你不是去私奔了。”
什么私奔,是被拐带!康宁用鼻子哼哼,用脚一指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理?”
“你想知道?”
“不想知道,但有兴趣亲眼见识。”
“好!”
“另外……”康宁想了想,把兜里的东西掏了出来问道:“可以把这东西的钥匙给我吗?”
看清康宁手里的东西温莱公爵顿时火冒三丈,“你……我要宰了你……”举着拳头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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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病房里的沙发上,蓝斯特看着靠在病床上,膝盖上敷着冰袋,青了一只眼睛,鼻梁因做完手术而贴着纱布,被打掉的一颗门牙也已经补上的三弟。“说吧,怎么回事。”
“还不就是你看见的这样,那个叫康宁的一点体育精神都没有,居然把网球往我身上砸,你看看,你看看!”纳奇气愤的指着自己身上的伤。“二哥你一定要替我好好教训他,什么东西!”
扫了一眼捂着鼻子还要大骂的弟弟。蓝斯特道:“那你倒是说说他为什么无缘无故把网球朝你身上打?”站起身,蓝斯特走到病床边弯下腰看着纳奇,压迫感十足。“你可知道这根本不算是揍你,他只是在警告你不要惹他。”瞧纳奇一脸的不信,蓝斯特直起腰。
“有一回他喝多了找不到瓶起子,你知道他是怎么开啤酒的吗?”蓝斯特用左手做了一个‘削’的动作。“他直接就用左手的首道削掉了瓶口,你说他要是真的要揍你,会只是这点小伤?他是不想让我难做。”
见床上的纳奇吓白了脸,蓝斯特好心的拍了拍转身便准备走。
床上的纳奇僵着身子看向蓝斯特,有点结巴的上问道:“二哥……你……你……说的是真的?”
“你看呢?”蓝斯特暗指纳奇身上的这些伤。“别去招惹他,真得罪了他倒霉的可是你。”想到康宁身后的‘靠山’,蓝斯特便觉得纳奇很危险。不说一肚子馊主意的商承俊和杀人不见血的宋冉,单是在美国的狄安娜和温莱公爵就够扒下这家伙的几层皮。
瞧自己的二哥离去,纳奇小心的摸摸自己被打断的鼻梁,想起球场上康宁跃起扣杀的架势,想起其实康宁最后一球瞄准的位置不是鼻子而是自己某个重要位置,纳奇马上拉起被子盖在自己瑟瑟发抖的身子上后怕。
给纳奇找了个合乎这小子审美的女特护,蓝斯特回到家跟蓝母说了几句话便提着装了几件衣服的旅行袋上了回伦敦的火车。
可一下车赶回住处的蓝斯特却没有在家中瞧见康宁和两只狗的身影。
商承俊去旅游,宋冉回国这些事蓝斯特知道,他更加确定康宁是不会去找处于失恋中每天哭哭啼啼的杰森,所以蓝斯特肯定现今康宁只有一个去处,温莱家本宅。
放下行李拿起车钥匙,蓝斯特刚走进车库就听裤袋中的手机响了起来。“哪位?”蓝斯特接通电话坐进车里。
“蓝斯特马上接我回家,我再也不想看见这个老不休!”
听见熟悉的叫骂声和里面的‘嘈杂’声,蓝斯特靠在车椅上笑起来,朝着电话安慰道:“别把公爵气出病来,不然住院费得你这个儿子掏。”
“我尽量,你得快点!”
“好!”
挂上电话,蓝斯特把车子开出住处。
……
戈恩看着怒目相视,眼角各代淤青的两父子,把一直拉架的布莱斯拉到一旁,小声问道:“说说,这是怎么了?这父子俩怎么就打起来了?”
布莱斯抬头看向戈恩接着又看向改瞪为骂的两人,实在说不出口这两人会如此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康宁帮他取下了金属环,结果父亲不满康宁看了他的身体,于是两个人打了起来。可这些事布莱斯实在讲不出口。
瞧布莱斯不说话,戈恩有些觉得有些蹊跷,正想上前问问他们要不要先吃完晚饭再继续时,却见这父子俩默契的闭上嘴上楼往书房走,于是喊道:“饭要送到书房吗?”
“不用。”
“要!”
截然不同的两个答案让父子俩继续互瞧不爽,最后温莱公爵越过康宁对下面的布莱斯说道:“你先去吃饭然后洗洗休息,不用等我。”
“知道了父亲。”
见布莱斯应声,公爵和康宁一前一后走进书房。
一进书房,康宁便大大方方的找了一处地方坐下指挥佣人摆晚饭。“一会儿把钥匙给我。”
“你老揪着钥匙的事干嘛?”温莱公爵仔细瞧了瞧康宁,心想没听说儿子有那嗜好。
康宁翘着二郎腿挑眉痞笑道:“也不是不能告你。”摸摸下巴,“这是给蓝斯特那家伙不知节制时用的,到时候他就得任我揉捏了。”
“那东西是有尺寸的,你记下那家伙的尺寸,我命人从做一份。”
“我又没有这变态嗜好,用不上,就是警告他一下。”
知道康宁是讽刺自己,温莱公爵气得没有说话,瞪着直接用叉子戳起牛排大口吃的康宁。
四口解决掉口里的食物,康宁舔着手指上的酱汁问道:“布莱斯好想很怕你?你是不是做过禽兽不如的事情?”瞧公爵不说话脸色阴沉,康宁恍然大悟,“原来是没少做。”
抽出面纸擦了擦手,康宁自顾自的说道:“要我说布莱斯就是没脾气太好欺负了才会被你压迫成这样。你们这种人果然是自私自利,为自己一时爽快就把别人的尊严放在脚下践踏。要是那个蓝斯特敢把这东西戴在我身上,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更会找机会狠狠地咬死他。”收起脸上的调笑,康宁看向书桌后的亲爹。“他今天被好朋友背叛心里肯定不舒服,你要是再……小心他一辈子也不接受你。再说了这可是最佳的攻心机会,要是你还不懂我可以代劳!”说完康宁马上用手一挡,防止某人丢东西,哪知人家都没理他。
见自己说了这么多人家还没吭一声,康宁站起身把兜里的金属环丢到桌子上。“这东西当做情趣玩玩也就罢了,可用来‘控制’……过了,我原以为你什么都不怕,看来是我高看你了。”
“你干什么去?”看康宁要走,温莱公爵开口。
“回家睡觉,我恋床!”康宁才不会说其实是屋子太空他害怕。
拒绝戈恩帮自己准备车,康宁提着行李带着狗坐在温莱家的大门口。
抬头看眼连一颗颗星星也瞧不见的夜空,康宁唾弃的‘切’了一声,紧紧衣领可怜兮兮的等着蓝斯特开车来认领他回家。
如果不是没带钥匙,他才不会受这窝囊气!
见山下有车灯亮起,冻得要死的康宁忙擦掉鼻涕,摆出一副大爷姿态,朝下车的蓝斯特哼声说道:“居然来得这么慢,给你面子才等你的!”
蓝斯特无所谓的笑笑,从车里拿出一串钥匙扬了扬,“你自己回去也是蹲大门的命!”
在康宁的磨牙声中绅士的拉开车门。
……
温莱公爵在书坐了好半天,最后看了一眼桌上的东西便拿起丢进抽屉里锁上,然后开门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