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试从晚上六点一直持续到了十点。打死水世也没有想到，面试五十多个人居然要这么久。当最后一个人展示完自己，不耐烦地冲出教室后，水世长舒一口气，瘫倒在座位上:

“累死老子了。有水吗？”

许婧从书包里拿出一个水杯。她在水世面前晃了晃，透过透明的杯壁，可以看见里面荡漾的液体。水世眼巴巴地看着杯子，他咽了口口水:

“咳，看在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

“不给，我嫌弃你。”

许婧傲娇地拒绝。

“……切！”水世很有骨气地把头一拧，“不喝就不喝！”

“走啦走啦，终于把新生面试完了，我们去吃夜宵吧。”黄晓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顺便讨论一下应该留哪些人。”

“社长请客吗？”水世眼睛一亮。

“也不是不可以。”想不到的是，许婧认真思考了一下，“今天难为你们了，确实应该补偿补偿。”

听到女孩这样说，水世心中涌出一股暖流来。

其实，哪有什么难为不难为啊，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为此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他拎起书包，走上讲台，拿起放在上面的黑板擦，刷刷擦掉了上面留下的粉笔字。两名少女也非常有默契，黄晓菁去了门口撕掉那张占教室的a4纸，许婧则关掉了教室后面的灯光。等水世走到门口，最后一盏灯也应声熄灭，教室重新陷入了沉寂。

默契的友谊最难能可贵，如果最好的时候能获得这样的友谊，一定是上天馈赠的幸运。

☆☆☆

“一共五十六人来参加我们的面试，我打算录取三十三人左右。”许婧和水世黄晓菁围坐在小桌前，等待老板送上购买的麻辣烫，趁这个空隙，他们又讨论起招新的事宜。

“这么高的淘汰率？会不会有点高了？”水世诧异地反问。

据他所知，其他社团面试基本遵循这样的概念:除了某些印象特别差的新生，基本都能招进社团。毕竟大部分社团都是以兴趣为主，高中生往往以学业为重，很少有能同时兼顾学习与兴趣的。只要有一点点苗头，都可以慢慢培养，不急于一时的能力。

“这可是综合了我们三个人的意见得出的结论。”许婧回答了水世一句，把三个记录面试情况的笔记本在路灯下摊开。她指着笔记本说:

“我们三个都很看好的有三十三人，剩下的人一到三个红叉不等。”

“其他的不再争取一下嘛？”黄晓菁追问，“有些两个人同意，一个人不同意的，也可以再线上聊一下。”

“黄晓菁说的有道理。”水世点头称是，“不能放弃这种可能。”

“唔，好吧。”

许婧用笔在一些名字上打了圈，她补充说明:

“这些待考察。”

麻辣烫端了上来，腾腾的热气升起，水世搓着手，拿起筒里的一次性筷子。他夹起碗里的一个丸子，放到嘴里，被里面的汤汁烫得哇哇大叫，两个女孩笑成了一团，水世悻悻地对着凉风伸出了舌头，狼狈地降起了温。

十点一刻，马路上车流稀少，来往的路人大多行色匆匆。水世出了神，他怔怔地想，一年前自己做梦也想不到，一年后的自己会坐在大学城旁的路边摊，吃着一碗麻辣烫，和两个相熟的女孩，为一些没有利益，但有价值的事情劳神又欢笑。

真好啊，真好。

这就是大学，这就是青春。

那一瞬，水世清楚地认识到，自己正处在青春中。

……

回到宿舍后，许婧敲定最终的招收人选，水世没了任务，默默打开电脑，继续码字生涯。

把存稿上传到大蓝草阅读的作者后台，水世点击保存发布，突然，网页卡顿了一下。

咦？这是怎么回事。

他又刷新了一下网页，整个网站都变成了白色。校园网是正常的，应该不是网络问题。

奇怪……他掏出手机，点进大蓝草阅读的app，界面还是那个界面，却始终显示网络故障。

大蓝草的服务器又抽风了？水世知道，作为一个新网站，大蓝草不管是网站维护还是app建设都非常的不走心，作者们往往捏着鼻子认了，读者却不买账，所以整个大蓝草网站的流量并不高。

这应该是又出问题了吧。没事，反正我今天已经定时更新了，上传的存稿Word里也有备份。

保险起见，还是问一下灰狼编辑吧。

水世点进亡人的十字棺，自从水晶文学社招新开始，他和许婧就极少出现在这里——现实中那样忙碌，网络上的关系就没有那么多心思去维护。

事实上，当网络和现实发生冲突时，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会选择回归现实，即使网络在人们的生活中占据了很大比例，真正要舍弃的话，也绝不会留情。

群里并没有想象中的死寂，虽然群主和粉头都不在，但是，予采萍和点点占据了活跃数据的前一前二。予采萍发了一张大白鹅的图片，在群里调戏点点:

【点点点点，你猜这个是什么？】

点点顺利地上了钩:

【予姐姐，这个是天鹅吗？】

予采萍发了个滑稽的表情:

【不不不，这是一只肉鹅，准确来说，是我们学校的校宠。】

【啊？我们温室大学就没有……】点点碎碎念道。

【你来我们计量大学呀！】予采萍兴奋地打出一串字，【我觊觎校宠那肥美的肉体已经很久了！我这次路过时它在睡觉，本来我想抓，它却扑棱扑棱飞进了湖里。】

【你来我们计量大学，帮学姐抓这只鹅，你揪鹅腿我揪脖子，一起把它烤了！】

【呃……太可怕了，我还是去看雨生时节吧。】

【说起来，最近没有看到亡人和须鲸耶。】予采萍说，【有点想念他们。】

【他们现实中可忙啦，社团招新可真不容易。】点点分享了她所知道的，关于两人的信息，【今天的面试我没有去，不过之前已经面试过了，相信能够顺利入社。】

【哇，说起来，亡人真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予采萍羡慕地说，【须鲸这么好的读者是同学，又有网友变成了学妹……】

PS:继续安利《青夏之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