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逸近一个月的时间,都一直在马背上度过的,他已经是强弩之末,再也支撑不住了。
即便是最着急的行军,也不可能有这样的强度,除了他,跟着他一起的几个手下,都是同他一样了。
因为一直都在马背上颠簸,他们的两条腿都已经因为过度的摩擦,变得十分的脆弱,甚至已经开始溃烂发炎了。
南宫逸最终还是倒下了,高烧不退,昏迷过去的时候,他还依旧是在念念有词,在找沈温婉的下落。
而他这样的情况下,也几乎是没有任何的可能再次起身去追随沈温婉的身影了。
而与此同时的京城皇宫当中,南宫稷已经许久不曾好好的闭上眼睛睡上一觉了。
他只要一闭上眼睛,便是会出现沈温婉的身影,看着她满脸痛苦的看着自己,让自己救救她!
一个月,整整一个月了,现如今却依旧没有传来半点好消息。
原本,前些日子,还有好消息传来,说是已经发现沈温婉的踪影了,她被带着去了梁国。
南宫稷以为,南宫逸一定会将他的婉儿带回来,但是,后来却没有了任何的消息,这不仅让他更加的心急火燎。
原本俊逸的南宫稷,现在却是变得十分的憔悴。
正在批阅奏章的他,一口鲜血直接喷了出来,直接喷在了那还不曾来得及批阅完成的奏章上。
他已经记不得这是第几次吐血了,不过,他一点也不在意,不过抓起手帕,将嘴角的血擦干净,将奏章上的血擦干,这才将自己中的奏章放下。
站起身,来到御书房外面,今日天气很好,但是,他的心中却是十分的沉重,看不到一点其他的颜色。
"婉儿,你到底在哪里?为何这么久了,还不曾有你的消息!"南宫稷望着天空,他一样,沈温婉此刻也如同他一样能够望着天空,然后告诉他,她很好!
南宫妍儿来到了御书房,最近这些日子,若是寻常地方找不到南宫稷,那他便是在御书房。
沈温婉的失踪,对于他来说,是一件多么大的打击,南宫妍儿是最清楚不过的。
沈温婉真如今到底怎么样了,谁也不知道,到底是生是死,腹中的孩儿又怎么样了,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这些都是让所有人担心的一件事情,然而,这这事情,没有一个人能够解释。
南宫妍儿一来便是看到南宫稷面色憔悴的又在望着天空,没有任何的动静。
"皇兄..."南宫妍儿看着南宫稷,轻声的喊了他一声,若是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
现在的南宫稷,哪里还有半分从前的影子,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许多人也仅仅不过只是以为这是南宫稷在担心那个还不曾出声的皇子身上。
又有几人知道,实际上他担心的人,不过只是沈温婉一人而已。
"妍儿,你说婉儿定是没事的,对吗?为何朕当初没有听她的,将她关哇塞冷宫当中,她便不会出现在祭祀大典上,就不会被掳走,妍儿,是朕害了她啊!"
南宫稷越想越痛,南宫妍儿却是在一旁赶紧安慰道:"皇兄,你为何要这般的责怪自己,皇嫂福泽深厚,定不是凡人,她又怎么可能会这般轻易的便是出事情呢?她那么聪明,定是又办法让她自己平安得度过的。"
"真的是这样吗?妍儿,你可知道,朕每每一闭上眼睛,眼前便是婉儿满脸满身都是血,就站在朕的面前,让我救救她,救救她,她不想死..."
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南宫稷不过只是回忆了一下,心中便像是被什么东西撕裂了一般的疼痛。
南宫妍儿明白南宫稷现如今的痛苦,她不再多说什么,她明白,自己即便是说了再多,也似乎没有任何的用处。
南宫稷已经沉浸在了自己的思想当中,无法自拔,能够带他走出来的,就只有沈温婉这一味解药而已。
枫桦宫,祺妃看着自己新染的丹蔻,对着一旁的侍女问道:"这个颜色好看吗?你说,他会喜欢吗?"
侍女轻点了一下头,说到:"公主,那人定是会喜欢的,待到今日将他救出来,你与他定是能够有情人终成眷属!"
祺妃冷笑了一声,说到:"不...本宫救他出来,并不是因为爱,本宫不过只是想要夺回原本理由应该属于本宫的一切!"
她的表情十分的狰狞,长长的指甲深深的嵌进了手掌当中,也似乎没有丝毫察觉一般。
"公主,待到今晚,奴婢便带您出宫!"那侍女瞧着祺妃的表情,习以为常罢了。
是夜,宗人府中,原本关押着南宫玉的那个牢房当中,那个人影不翼而飞,不过,随后又有另外一个人影代替他,坐了进去。
南宫玉被带到了一个事先准备好的小院当中。
南宫玉睁开眼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面前站着一个人。
当他看清了之后,不仅一怔,下意识的开口说到:"沈琼华?"
不过,随后他又摇了摇头,说到:"你不是她,你不是沈琼华,你到底是谁?"
南宫玉看着眼前这个人,这双眼睛,肯定没错,但是,这张脸,为何完全不一样了?
"三皇子,好久不见,没想到,你居然还能够记得人家!"祺妃满脸笑意,看着南宫玉,娇笑的说到。
南宫玉看着他,也是满脸的疑惑,不禁问道:"你到底是谁?"
"你觉得我是谁,就是谁,不过,现在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将会是我的男人,而且,也是要坐拥整大历江山的男人,懂吗?"
南宫玉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心中很是惊疑不定,坐拥大历江山?说的是自己吗?
"怎么?三皇子现如今就连这一句话都再也听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吗?"
祺妃坐下来,看着南宫玉,冷笑了一声说到。
"你到底是谁,为何要救我?我为什么又要听你的!"
"我已经说了,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够帮助你,成为这个天下的主人,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想吗?"
"天下的主人?呵,我早就没有了那个想法了,曾经的我,野心勃勃,最后又得到了什么呢?母妃被杀死,被我亲手害死,现在我的妻子和女儿,却在我当初想要杀了的那人的照顾下活着,你觉得我还有什么资格去跟人家争这天下!"
"不,这不是你的错,是这天下的错,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你虽然输了一次,但是,现在就有一个很好的机会,能够让你再赢回来这一场败局,你只需要配合我,就足够了!"
"你不必说了,送我回宗人府吧,我应当受到惩罚!"南宫玉早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南宫玉了。
宗人府当中的这整整一年的时间里,他想明白了许多的事情,也同样明白了许多曾经不能够想通的事情。
"不!你现在怎么就变得如此的懦弱了,无能!当初那个野心勃勃的你去哪儿了,那个一心要将皇位争到手的你哪儿去了,那个可以为了皇位,不惜一切代价的你哪儿去了,现如今,这个机会来了,我费尽心思的在宫中安插了无数的眼线,就只等着你与我一同将这天下拿下来,让我们成为这天下的主人,你现在告诉我,你不想争了?"
祺妃的声音有些歇斯底里,她这一生都在爱着这个男人,也坚信,自己是真的可以将自己的终**给他。
可是,现如今,自己千辛万苦的做了这么多,却就只等来了他一句,我不想争了!
凭什么,凭什么,自己什么都做了,换了容貌,换了身份,将自己的身子都已经交给了他,可是,却没有想到,竟然最后是这样的结果。
"我累了,我只想安安静静的在宗人府中赎清自己的罪孽,让我的孩子平平安安的长大,就足够了!"
南宫玉彻底的绝了要争下去的心了,祺妃的计划,看来,只有落空了。
然而,祺妃自然不会这么轻松的就将这一切苦心经营的计划这么付之东流,直接看着这一切说到:"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我不信!"
"齐颖,你现在,马上给我想个办法,这个天下必须是我的,我的!"
"公主,千万不能如此莽撞,先等等,奴婢定是会找到一个完全之策,只是,现如今,他还怎么处置!"
被称为齐颖的宫女指着一旁的南宫玉问道,想要知道怎么处置他才可以。
"送回去吧,让他好好的在宗人府中瞧着,我是怎样一点一点的将这整个江山抢过来的!"
对南宫玉,她始终是有情的,她爱他,但是,却也不能够原谅他,不能原谅他的懦弱,不能原谅他讲自己的心血这般的辜负!
所以,她不会让南宫玉死去,她只会让他后悔,后悔没有答应今日的这个机会。
他永远只能是一个阶下囚,而她,则是那高高在上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