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点左右的时候,星夜完全清醒,她睁开眼睛,师父就坐在旁边,一直没有离去。
星夜像只鸭子一样坐在龙棱背上,用手揉了揉眼角的芝麻糊。
“咕噜噜~”
星夜的肚子发出一阵叫声。
“饿了?”
“嗯。”
“走吧,下去吃点东西。”
“好!”
星夜在别面前看似高冷,在师父面前依旧像个孩子。
星夜身穿灵衣,带着面具与师父出现在小镇的街道上。冥王大致了解星夜为什么带着面具,所以没有多问。
街道上人来人往,不时还有马车经过。街道边的店铺上挂满了旗帜,旗帜上写着自家的招牌。店铺应有尽有,有的店家小二还在吆喝着。
远处望去还能看到一座塔楼,这塔楼类似雷峰塔,但又不同。有些雅致的人会到这塔楼上观看风景,作诗。
在身后周围的城墙上,很多士兵站得笔直,即使是和平年代,他们也不敢有一丝怠慢。
“星夜想吃什么呢?”
她目光环绕了几圈后将手指向一家云吞铺。冥王嗅了嗅,从锅里里传出的香味还行。既然是星夜想去,就去吧。
冥王带着星夜走到木桌前,与星夜坐在小板凳上。木桌上略显粗糙,周围的环境不算太理想,地上还有一些水洼,水洼中还带有浑水。店内还算好点,店外就不行了,虽然也打扫,一天人来人往也扫不干净。
冥王转身对着小二喊道:“小二!两碗!”
“好嘞!”
小二熟练的从旁边的橱柜中拿出两个瓷碗,将瓷碗中成上云吞,再从旁边的小婉中拿点香菜等调料撒到里面,最后放上小勺,端了上来。
在这期间冥王问星夜:“这个环境适应吗?”
“嗯,有师父在。”
“那就好。”
碗中的云吞外皮晶莹,皮薄。在抱住馅的同时皮而不破,这是很难做到的。
这云吞看起来很润滑,汤色清澈,不混浊。
冥王点了点头,对这家店表示认可。
冥王看着星夜,她用小勺舀起一个云吞,吹了吹云吞散发的热气,这一个她并没有自己吃,而是将小勺放到师父嘴边。
星夜带着面具看不到表情,冥王还是能感受到那份笑容。到嘴边的食物没有不吃的道理,冥王一口就将这云吞吃入口中。
冥王透过面具看到星夜的表情,她如自己想象的那样,笑着。
星夜脸上的面具消失一部分,将嘴露了出来,像刚才一样,吹了吹放入自己口中。
星夜沉浸于与师父的共处之中,冥王却在吃饭的同时,聆听身边的话语。
“听说了吗?有个身穿黑甲的女子在酒馆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
“听说了,听说了,她好像差点杀人,将一个人的手臂给废了。”
……
(看来星夜的事迹已经传开了……)
在两人游玩一天后,又回到了黑市。
星夜穿着黑甲,带着面具,身后披着那一件披风与师父来到桥下,冥王在碗中放了一枚火元,与星夜一同走了下去。
这次冥王与星夜来的比较早,道路上人并没有那么多,现在的时间才10点多,离高峰期还差一个小时。也是在冥王与星夜进来的时候,这里也开始渐渐上人。
严修然设定的拍卖时间是十二点,现在两人还有两个小时的自由活动时间。
然而在前方不远处严修然正在等着他们。
“明夜。”
“严修然你是来接我们的吗?”
“当然了,不然呢?昨晚与旁边的小姐快活了吗?”
冥王听到这句话心里有股气上不来,星夜面无表情,如果师父让杀,自己决不犹豫。
冥王强颜欢笑说:“怎么可能?我可不是那种人。希望你在她面前能正经一些。”
严修然鞠躬下腰对着星夜说:“抱歉,抱歉是我失礼了。”
“滚。”
星夜对鞠躬下腰的严修然骂了出来,很显然,她的内心已经被焰火覆盖。
星夜主动牵起师父的手,拉着冥王就绕过严修然,向前走去。
冥王在经过的时候露出了尴尬而又不失礼仪的笑容。
严修然本想着好好带两人参观参观,可没想到星夜居然会耍小性子,把自己的计划破灭了。
看着星夜拉走冥王的背影,他也转身离去。
冥王感受到严修然的目光消失的时候,被星夜抓着的手点了一下星夜,星夜听了下来,将手松开。
「星夜这次表演的不错。」
「嘻嘻……」
冥王在经过密道的时候,就感受到严修然的气息在不远处,知道这严修然会找自己,所以想了一个借口,在密道中跟星夜说了计划。而严修然随口说出的不正经的语句,其实是冥王用法术控制他的脑神经,诱导他说出了这句话。他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不过在严修然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冥王感到星夜的心情居然有了波动,刚才的一切不是星夜演出来的,而是发自己内心的做法。
冥王观察了一下前方的道路,那黑帐级在不远处。冥王打算在这两个小时时间调查一下这个内部。
“星夜……”
冥王看着星夜,对星夜说。
冥王怕星夜进入之后再次想起那些不好的回忆,影响她的心情,以及状态。
星夜知道师父问候自己什么,她自己也已经做好了准备。
“嗯。”
星夜嘴头上说,可她的身体还是有些颤抖。
“需要我消除你的那一部分记忆吗?或者封印起来。”
星夜原本凝重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摇摇头说:“嗯嗯~那是,回忆……”
“走吗?”
“嗯。”
冥王在周围布下障眼法,让路人看他们自然想象成为黑袍而不出现怀疑,与此同时两人的灵衣同时化为黑袍,并走入黑帐内。
冥王之前并没有过多在意黑帐前面,这次显形后发现,地上有许多渗入地下的血渍。
冥王掀开黑帐,看到的是一位一样穿着黑袍的男人,这个男人脸上有着多道疤痕,一只眼睛已经被抓瞎。
“令。”
冥王从怀中拿出「然寨」的令牌,这个男人看到这个令牌显得毕恭毕敬。
“原来是然寨中人,失礼了。这手环请您带上。”
这个男人从自己怀中拿出一个串满蓝色灵石的手环,冥王查看过后,确认没有危险带上。
这手环就是普普通通的手环,不过只是让里面的人知道,这是「然寨」中人,价格要降低百分之三十。
还有一种是红色朱石手环,这个手环是那些常来的,官僚贵族之人。而官僚贵族之人想要进入这里,要出示自己的所有证件,而且证件要放到这里保管。
如果是普通人根本进入不了,如果在黑帐周围闹事,格杀勿论。而那些渗入地下的血渍就是在手里闹事之人的。
男人打开身后地下冰冷的铁门,在铁门下有着围绕的光芒。冥王主动拉住星夜的手,紧握。
星夜看了看师父的脸,平静的脸上带有一丝紧张、担心。也许是在关心自己。
冥王牵着星夜的手走了下去。因为是灵衣的原因,两件灵衣皆为阴阳之力,冥王可以随意操控,并将灵衣盖住了自己牵着星夜的手。在别人看来,两人无非是靠近了一些。
两人走了下去,路过两个拐角处,进入了地下空间。这里的空气不算流通,空气中散发着多年不洗澡的气味,这种气味要比小巷中的气味还刺鼻,还要难闻。
当冥王问道一点的那一刻,就在自己与星夜鼻部神经处设上法术,让这些气体在鼻腔内被净化。
两人来到最下面,看到一个身穿黑袍的人坐在旁边的石凳上,双手叠加闲着无聊。他看到有客人来了,便起身迎接,看到冥王左手上的手环,知道这是「然寨」中人。
“您好,我是这里的管理,我可以为您引路。”
他左手放在前,右手在后九十度鞠躬说道。
这是这里的最高礼仪,用于「然寨」中人最合适不过。
冥王即使在鼻腔处净化空气,也能感受到这里空气稀少、粘稠。
地上都是经过石板加固过的,应该是为了防止里面的那些人逃跑用的。下来楼梯一眼就能看到这里一排排的牢笼。
在眼前的都是一些成年男性、女性,并没有看到儿童。
冥王通过「神识之海」感受到,这里的确有儿童的气息,在另一间密室。
在这里的人都失魂落魄,靠在墙角,已经失去了对生的希望,双眼无神,与当时的星夜一样。
星夜看到这一幕握得手更紧了,像是想要发泄自己的情绪,冥王清楚感受到星夜对旁边这个人产生了杀意。
「星夜,冷静下来,这些人之后会进行解救。」
「明白,但……忍不住。」
「没事,我一直都在,从未离去。」
……
星夜明显放松了许多。
“这里的环境不算好啊,这些人都瘦的皮包骨,能干活吗?”
“这个您放心,这些人都是精挑细选过的,而且女的都经过检查都是处。”
“哼哼,我今天可不是来选那些的。不过想找个试验品,但我观察了一下,这里好像没有啊。”
“您说的试验品是……”
“你说呢?”
“哈哈哈,懂懂,请跟我来。”
他带着冥王与星夜通过右边的一个小道,这个小道在一个牢笼旁边,冥王看到牢笼里的男子大约在30多岁,在眼睛中仿佛还有一丝生的希望。
当冥王看他的时候,他好像察觉到了冥王的目光,抬头看去,看到的却是一双血红的眼睛。但他心没有恐惧,而是露出了一个“奴隶”不该有的微笑,口中微微说出三个字。
即使声音再小,冥王还是能够听到——谢谢你。
随后他缓缓闭上了眼睛。他的身体散发出纯粹的光芒,这是灵魂!发出这种光芒只能是自然死亡,或者死亡的时候经过超度。
冥王在身边放出领域,一瞬间整个地下的时间停止下来。星夜在师父看向这男子的时候,自己已经察觉,当她感觉到灵魂时,知道师父要有动作了。
男子的灵魂在躯体内缓慢升出,他重新睁开眼,他感受到身边全是温暖,自己已经死了,这里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冥王走到他的面前,他并没有感到意外,而是说:“您是清月冥神吧?果然我相信您不会不管我们的。”
“抱歉,我不是清月冥神。”
冥王说完这句话,他沉默了一会。
“是这样吗……”
“虽然我不是清月冥神,但我认识他。我会解救你们。”
说着,在这个男人面前出现轮回之门,冥王伸出手,手中握着一把黑刀。
“你还有妻子、女儿吧。”
“她们……已经不在了……”
他的眼眶湿润了,他潸然泪下,咬着牙齿嗓子中发不出任何声音。成年人的崩溃也许就在这一瞬间吧……
“那你对这里还有留恋吗?”
他摇了摇头,张开嘴用嗓子挤出四个字:“让我……走吧。”
冥王闭上眼,放下挡住轮回之门的手,让轮回之门的吸力降低,他被缓缓吸入其中。当他来到冥王身边时,冥王对他说:“你的绝望我体会到了,下一世她们还是你的妻子、女儿,她们在你灵魂深处会出现零散的记忆,照顾好她们,当一个称职的男人。”
“谢谢。”
他被吸入其中,轮回之门随之关闭。他在轮回之境中缓缓闭上眼,灵魂也逐渐化为一个点。
(等着我,我来了……)
……
“师父……”
“我知道,我在他的灵魂上已经刻入法术,到时候,他们便会汇聚。相爱可不分年龄种族,他们会跨越一切阻碍,抵达最后。走吧,去看看里面。”
“是。”
星夜再次握紧师父的手,冥王将领域解除,那个男人打开石门,在里面都是一个个小铁笼,都是女孩,冥王也能想象到那些官僚的癖好。
这里的铁笼两个两个叠加,但笼子要比外面关成年人的小不少。这里有三列,要比外面成年人多多了。
在她们的前方都有着一个小盆,食物就放在那里面,从食物残渣中可以看出来,这根本就不是人吃的!
说不好听的,她们在这里就是当狗养!
星夜看到这一幕,握着师父的手更紧了,像是使出了自己全部的力量,心中的怒火不断压制,最后还是冥王通过手稀释了她内心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