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炮击一般的恐怖枪声响起,雪人们都被震得两耳鸣响。
当AI维塔斯控制着战术轨道狙击枪加入战局的时候,战况才终于被控制住了。
但这还没完。
四处的通道里都传来的密集的噪音,无数细碎的土粒和碎石不知不被从何处调集而来。
就像是有一个无形的大手,将整个雪山都在向内不断拉拽。
少年左手之上的炼成阵光芒越来越亮,这一刻,他浑身的气势如同涌动的暗潮。
一场由砂砾和碎石组成的风暴渐渐开始酝酿。
这股庞大的动静,就算是距离甚远的马克西姆和戈尔曼的战场也能感觉得到,双方同时目光凝重地看向了某个方向,然后同时出手,似乎都不想再继续藏拙了。
B级的战斗,光是碰撞在一起的异能就已经非常可怕了。
两人交手之间,马克西姆那些小弟直接如同满天星般散开,他们一开始扑上来也只不过是为了限制戈尔曼的出手节奏,给马克西姆一个憋大招的机会。
等马克西姆憋完一个大招,他们便立刻四散而开,因为不管对手会有什么死伤,光是骤然爆开的这一招暗元素的攻击,就足以在近距离把他们团灭了。
这是一个配合十分默契的队伍。
戈尔曼作为金属元素觉醒者,在这雪山实验室中,最不缺乏的材料,便是各种各样的金属了。
所以两个人的战斗看起来非常震撼,就像是旧时代电影里的变形金刚在战斗似的,打的简直火花带闪电,所过之处,无论是多么结实的建筑建构,都会瞬间损坏。
马克西姆那群C级的小弟眼看着双方越打范围越大,一个个只能紧贴着此处空间的四壁站着,不敢胡乱行动,生怕殃及池鱼。
这么一来,聂山这个B级就被晾在了一边,围攻他的只有不知道何为恐惧的怪兽潮。
这时候,两个B级之间的战斗已经将周围清场,所有这个方向上的兽潮根本无法靠近,还没冲到他们近前就会被澎湃波动的异能潮汐碾成碎片。
而聂山那边,一群C级又过不去。
所以这里就出现了非常奇怪的一幕。
整个空间被人为地划为了两个区域,一边兽潮涌动,一边两人激战。
聂山只是一个纯粹防御型的觉醒者,他也没有打算在两个B级的战斗中捞什么好处。
眼看着那两个人打的热闹,他便缓缓抬起了眼帘,神色淡定地站起身来。
其时,戈尔曼和马克西姆两个人虽然看起来打的天崩地裂的,但是其实两个人都留着两分注意力在聂山这边。
毕竟大家都是B级,这要是俩人打的两败俱伤了,被对方出手捡了便宜,这上哪说理去?
都已经是混到B级的大佬了,谁可都不想这时候阴沟里翻船啊!
等他们发现聂山居然不打坐了,直接站了起来,两个人手底下不由得就缓和了下来,打的那叫一个眉来眼去、和风细雨。
当时站在外围铁墙躲避的一群C级,人都傻了。
咋的,你俩搁这跳探戈呢?
聂山却并没有理会别人,只要没有B级主动纠缠他,以他的防御能力,现在还不是想走就走?
所以他直接潇洒转身,向着反方向汹涌的兽潮里,走了!
当时马克西姆眼看着那密密麻麻的兽潮滚雪球般扑了上来,都感觉头皮发麻。
以他B级的手段,也不敢同时面对这么多怪兽的攻击啊,毕竟蚁多咬死象,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但是聂山从始至终,都没有还手,就只是安安静静地顶着一个透明的护罩,一步一步艰难地跋涉在泥泞的兽潮之中。
泥泞不是因为怪兽死的太多导致地上湿滑泥泞,纯粹就是冲上来的怪兽太多了,聂山完全就是顶着他们在移动。
这一幕就稍微有些骇人了。
直到这一刻,戈尔曼才忽然叹息了一声:“他跟我纠缠了这么久,原来从来都未出全力!”
马克西姆趁机一记暗元素锥射出,却被戈尔曼挥手砸碎:“戈尔曼,你在这装什么蒜?”
然而一直喜怒无常,看起来有三分疯癫的戈尔曼,这次却意外认真地说道:“别小瞧了神州人,光是这个聂山,就已经达到了依乌达的水平,你也不是他的对手。”
“有那个闲情逸致,你不如先给自己选一个风水好点的墓地吧!”马克西姆冷笑一声,根本没有搭那茬子话,便又暴风骤雨般猛攻而来。
……
……
【生存倒计时00:01:59】
十几名雪人已经死伤到只剩下了五人,就算是实力最强的许封也已经负伤。
许慎脚下的子弹壳,黄澄澄地铺了一层,他机械麻木地开着枪,已经忘记了自己换过了多少个弹夹。
维塔斯控制的战术轨道狙击枪,那巨大的弹药箱,此刻也已经见底,原本异常兴奋聒噪的人工智能AI此刻也沉默了下去。
这仿佛没有止境的兽潮,就算是当初的虫潮,似乎也不过如此了,但是要知道,虫潮的实力可远远不足兽潮的十分之一啊!
普通的蝗蜂,就算是G级觉醒者也能够轻松杀掉,甚至机灵一点的觉醒者,在没有达到G级门槛的时候都拥有单杀蝗蜂的能力了。
而这兽潮,却基本是以F级巅峰的异化怪兽打底的,所以面对这样的冲击和面对虫潮的冲击,两种压力绝对不可同日而语。
【生存倒计时00:00:00】
当最后一秒落下,许慎利用灰烬护手蓄力许久的一招也渐渐成形。
只见他骤然高举左手,带着护手的手掌猛然紧握成拳。
这一瞬间,整个空间中的灯光都黯灭了下来。
所有人的视线里顷刻间就变成了一片昏黄颜色。
就像是放久了的老照片,也像是旧时代里的默片。
然后下一刻,所有人就发现,自己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因为,外面的世界太嘈杂了!
仿佛有无数把小刀在刮擦整个地下基地的金属通道,发出了微弱但却重叠、密集的可怕噪音。
这个声音就像是……有一场惊人的沙暴,即将来临。
许封霍然回头看向许慎,看到少年的双目与鼻孔中,已然各自渗出了一行鲜血,忍不住大声吼道:“许慎,你疯了?”
然而,许慎却什么都没有说,伫立如擎天之柱,左手擎天,一片迷蒙的黄色光芒洒落下来,在他头顶之上漂浮着一个缓缓旋转的古怪炼成阵。
下一刻,少年收拳在胸,收紧的拳头轻轻放开,一道声音仿佛贯穿了整个雪山实验室:“沙暴——起!”
仿佛是君王的命令,君叫臣死,臣不敢不死。
一声沙暴起,雪山实验室里便真的起了一场旷世罕见的沙暴。
外界意义上的沙暴,强大的地方在于可以瞬间掩埋一切。
而许慎的沙暴,便如一只天地磨盘,他的沙暴,是绞杀一切!
这一刻不论身处雪山实验室的任何角落,所有人面前都起了一场真正的血色沙暴。
首当其冲的就是那些变异的怪兽,这些以F级巅峰实力打底的强大生命,竟是在一瞬间,便被无处不在的尘埃卷成了一团血泥!
而后便是各大组织进入雪山实验室的队伍,面对如此可怕的一场沙暴,实力弱一些的队伍,根本就无从抵挡,眼前一黑,便陷入了生命的沉寂。
几位B级大佬当然不至于被这沙暴绞杀,但戈尔曼和马克西姆也双双停手,各自用出手段抗击。
他们就不明白了,这到底是谁在出手?
这个规模的大范围无差别攻击,即便是B级,也经不起一时半刻的消耗。
在许慎这无差别的攻击之下,整个雪山实验室内,竟是有八成的怪兽在这一招之间,被顷刻斩杀。
而灰烬护手上面,那颗代表着土元素的觉醒者之核,此刻也充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纹,随后骤然崩碎!
在觉醒者之核崩碎的那一刻,许慎的这一招沙暴,才骤然停止。
从开始到结束,耗时25秒。
与此同时,黑色屏幕上,支线任务完成的奖励也已经刷了出来。
【支线任务:生存60分钟,完成!】
【任务奖励:开启自动售货机新物品】
一旁的自动售货机,那一刻笼罩在迷雾中的商品格,便又有一个亮起。
许慎的目光扫去,果然看到了一个让他意外却又并不意外的东西。
【恢复药剂,售价:300万米金。】
【本服务支持现金付款、二维码转账、银行卡刷卡支付……】
呵呵!
当看到下面那行小字的时候,其实许慎就已经知道,这就是自己想要的东西了。
他早就已经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看似黑色屏幕的发布的任务都是随机的且没有规律的,但往往,奖励的东西都是他当前或者不远的未来需要的东西。
这些看似没有关联的奖励背后,其实是一个异常清晰的需求链条。
那就是,他到底需要什么?
黑色屏幕竟像是拥有自己的一套判断逻辑,只要它认为这是许慎需要的东西,那么便会以任务的形式,或者说借口更好,想方设法地发放给许慎。
其实许慎老早以前就已经发现了端倪。
从在白沙湾避难所外,他第一次开盲盒的时候就发现了。
盲盒中开出来的石锅拌饭,是小胡严的怨念。
盲盒里开出来的华子,是老王心心念念的那一口。
甚至还有手办,那是小胖子李尔白的心头好。
所以这个黑色屏幕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从当初在蝗蜂面前,给了少年第一次就职的机会,让他拥有了第一把武器开始。
黑色屏幕一直在扮演的角色,就像是一个许愿井。
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
它给出的一切,都是少年迫切需要的东西。
所以许慎毫不犹豫地在任务完成的那一刻,以自我透支为代价,发动了一场可怕的沙暴。
不但帮助他们暂时脱困,更让自己陷入了和钟零差不多的境地之中。
透支异能,身负重伤。
虽然钟零一直没有告诉许慎她的伤势有多沉重,但只是看对方的表现,许慎也能猜到,这种伤害恐怕造成了不可逆的后果。
而这,也是他恰恰可以利用的一个地方。
否则,就算用医疗舱稳住了钟零的伤势又有什么意义?
看着她的评价等级不断滑落,看着她曾经一身澎湃如潮的异能渐渐褪去,看着她的生命随着流逝的异能逐渐凋零么?
如果这是她注定的结局,许慎愿意陪她一起就此老去!
因为在贝市清晨的街巷里,当时少女问过少年,你有没有喜欢过一个人,把她放在自己的心里?
当时少年的回答是,有!
那是一次没有挑明的告白,也是一次互相之间的试探。
曾经只是不经意间的一动念,少女说,给他们留一条活路好不好,于是冷血如聂寻便留下了一条千难万险的活路。
然后许慎带着老王和小胖子,就真的趟出了一条活路来。
后来在琼山避难所再见,一个意外却忽然让一个女孩子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少年。
她觉得很有趣,这样倔强生长,踏破一切艰难险阻却总能活下来的少年,很有趣。
而且,她忽然发现,原来阳光下,他的侧颜很好看。
故事便从那一天开始,就像是老早就注定的缘分。
两人陌路人之间,还有一对母子相连。
然后是琼山避难所的追逃、64区的惊险,情谊在金钱的交易和你来我往的互相补救中就暗暗埋下了种子。
这个种子在贝市的清晨被一道不信任的闪电击中。
但并没有被烧成焦炭,反而打碎了它过于牢固的外壳,让它得以在轻风细雨之间慢慢伸展嫩芽。
然后济城赠刀,少女问罪,其实那个时候,两个人都知道对方早已知道了自己知道对方的心思。
只是,他们还是像上一句话一般,心思太小,脑回路太绕。
直到河岛市这一趟走来,少年伴着朝阳问少女,要不要再一起组个队,两个人共闯水牛大道的杀局,才终于坚定了彼此的信念。
那时候,他们就只差一句明明白白的告白了。
然后钟零便没有来得及说出这句话,重伤在河岛市的突围战里。
许慎也在前进基地,被愤怒的聂寻赶走。
但兜兜转转,钟零终究还是要来到少年身边。
这时候,为了躺在医疗舱里的少女,许慎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是和妳风雨一程,不离不弃!
黑色屏幕没有让他失望,或者说,从来都没有让许慎失望过。
虽然只是一个万分简陋的名字,恢复药剂,但许慎就是知道,那就是自己需要的东西。
他毫不犹豫地刷卡付钱,再多的钱财终究都是过眼云烟,其实攒钱,不就是为了到需要花钱的时候,能够痛痛快快的拿出钱来花吗?
两个白色的小瓶子出现在少年手中。
他毫不犹豫掀开医疗舱的玻璃盖,将一瓶药剂,倾倒在少女的唇间。
然后便打开了第二瓶,仰头吞下!
原本已经如同干枯河床般生机渐无的身躯,这一刻,便仿佛忽然得到的活水的滋润。
无尽磅礴的生命气息奔涌而来,如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冲出了一条生命线!
原本双目紧闭的少女,忽然深深倒吸了一口气,猛然睁开了眼睛。
原本皮肤都在渐渐龟裂,整个人似乎即将崩裂的少年忽然便恢复了一身朝气!
恢复药剂,只要一口气尚在,便能活将死之人,肉森森白骨!
钟零似乎什么都知道,她睁开眼睛,看到身旁守候的少年,嫣然一笑。
那个少年,一如初见!
这一切说起来似乎漫长,但直到它们发生完毕,那一地血泥才刚刚落下尘埃!
原本的苦战,就这样一瞬间取得了胜利,就算是人工智能AI维塔斯,都忍不住在扬声器里长长吁了一口气。
但马上,他就嘚瑟起来了。
“哈哈!看到了吧!许慎!”维塔斯的声音甚至可以用眉飞色舞来形容,“这就是我的实力啊,是我帮你们守住了防线啊!”
“嗯!牛逼!”许慎带着一脸笑意,很敷衍的回答了一句,还不等维塔斯抗议,便反手将它连着战术轨道狙击枪都收入了存储空间之中。
钟零笑着问道:“你给我喝了什么?为什么我早已干涸的生机,却在不断丰润起来?”
说话间,少女竟是浑身一震,一股强大的气势随即四散铺开。
C级!
她竟是在这一死一生之后,意外晋升了评价等级!
有句老话叫不破不立,然而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幸运儿在破后还能再立?
不是这个世界缺乏这样拥有大毅力大决心大勇气的人,而是真的很多东西破碎了就是破碎了。
就像当初将自己与火焰同化,燃烧出璀璨华丽火焰的老王。
如果那时候许慎有这么一瓶恢复药剂,也许老王就不用死了。
但是那时候的许慎,还没有现如今的认识。
他想通这个问题,其实还是在刚才。
所以他才用自己的生命作为筹码,逼迫着黑色屏幕给出了他需要的东西。
少年反手又是几瓶恢复药剂洒出,落在了幸存的雪人们手中。
刚才大家可都是看着力竭濒死的许慎是怎么被这个药剂救下来的,不用多说,几个雪人身上的伤势都很沉重,大家都没有推辞,纷纷仰头一口干了。
然后就看到满地蜕下来的雪白毛发,几个青年正一脸惊异地看着彼此!
他们早已经以雪人这种非人的形态生活了许久,但能够重新为人,却从未奢望。
他们感受着身上的伤势正在飞速愈合,原本流逝的生机正在不断补充回来,变回人类,不仅实力未曾下降,甚至所有人都还有不同程度的提升!
许封长着一张与许慎酷似的脸,但他的面部线条更加刚硬,少了些俊秀,多了些凛然。
他们都没想到,一战过后,还能有如此意外的收获!
老实说,生而为人,谁不想继续做人呢?
……
……
遥远的基地另一边,戈尔曼与马克西姆两个人早已拼杀到了白热化的地步。
应了那句话,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戈尔曼挥手间荡开了马克西姆发射的回转连击,暗元素的手段诡异莫测,许多招式都是隐形的,几乎一个不小心,就会着了道,但作为B级大佬,戈尔曼的感知和等敏锐,自然不会在这种问题上吃亏。
“如果这就是你复仇的底气,不得不说,马克西姆,你赢不了我。”戈尔曼现在的底气很足,因为他发现,只要依乌达不插手,面前的马克西姆是真的没有办法拿自己怎么样啊。
说到底,三个人中,火元素觉醒者依乌达才是那个最强的存在。
对方一身B级巅峰的异能波动,总给人一种错觉,那就是他随时有可能就在你的眼前就会突破A级。
这也是为什么戈尔曼和马克西姆都没有主动去挑衅过对方的缘故。
实在是肉眼可见的根本就打不过啊!
但这一次,马克西姆却冷笑了起来:“你对我掌握的力量一无所知!”
戈尔曼摊了摊手:“老首长,你已经老了,承认吧,时代变了!”
然而马克西姆只是脸色更加冷峻了一些,刚要说什么,便发现周围的空气,慢慢炙热了起来。
一个身材并不高大的男人,孤身走了进来,对方的目光平静而安稳,就仿佛没有什么人能够值得他警惕与担心一般。
戈尔曼回头看去,脸色不由黑了起来。
卡尔·依乌达来了。
至此,三名河岛市的B级大佬,再次在雪山实验室基地的内部齐聚一堂。
“你的力量是什么?”依乌达平静地看着马克西姆,“我早就发现你一直在隐藏力量,按说你的伤势过了这么久早都该好了,但你的身体却每况愈下,B级的觉醒者没有这么脆弱,除非有什么东西在吸食着他。”
这个河岛市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人淡笑着走近:“让我猜猜,你是如此渴望曾经掌握在手里的权利和自己独一无二的力量,所以你是出卖了自己,获得了什么了不得的力量吗?”
马克西姆冷笑一声说道:“正好,既然你也来了,我就一起都收下吧,河岛市不应该有一只病虎,也不应该有什么疯虎和猛虎,只留下一只虎王就好了。”
说话间,他崩碎了自己的上衣,在他的胸膛上,一个血色的图阵深入在他的血肉里,仿佛活的一样,一眼看去,竟似还在不停蠕动!
如果许慎在这里,就能直接认出来,这不就是曾经在下城区拍卖场还有招待晚宴上出现的诡异图阵吗?
当时他只是觉得这东西有股隐晦的邪恶力量,但他无暇深究。
列岛重工在意的东西,恐怕或多或少都会沾染着些不太寻常的气息。
直到此刻,它再度出现在马克西姆的胸口时,才终于露出了一抹邪恶怪诞的气息!
一只黑色的怪手,毫无征兆地从马克西姆的胸膛中伸展而出,马克西姆的表情痛苦万分,却又肆意畅快:“在你们身边安插了那么多钉子,收集了这么多生人的鲜血,两位老友,就给你们看看东洋人带来的礼物吧!”
下一刻,一个浑身漆黑,但长相与马克西姆极其相似的家伙,就这样当面撕开了一位B级大佬的胸膛,钻了出来!
他浑身,邪异的气息,直冲云霄!
依乌达平静地看着面前这诡异的一幕,叹息了一声:“竟然将自己献祭给了列岛邪神,马克西姆,你是远东海军的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