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追捕他们的人群和兽并未停止,你追我赶,躲躲藏藏。
林楚南的红色长衫已经湿了大半,苏秀的鼻息落在他白皙的脖颈处,林楚南一个步伐不稳,摔倒在地上,苏秀趴在林楚南身上,大声说道:“你是要摔死我吗?”
林楚南趴在地上,脸色有些发红,整个人也非常尴尬,断断续续的说道:“秀儿,你可以先起来吗?”、
苏秀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雪,看到林楚南的脚踝处已经被血迹染透了,而这男人也不说一下,还执意的背着她一路向前走,都不吭一声。
林楚南站起身来,脸色并不好看,鼻尖也冻得通红,“我并非有意摔你。”林楚南没说,是你的嘴唇离我脖颈太近,扰得我分了心。
苏秀瞧见他此刻的模样,莞尔一笑:“知道你并非有意,如若不然我乱拳打死你。”
一阵北风呼呼吹过。
绿衣嘴唇有些发紫,她朝着冻得发红的双手“呵斥”的吹了口气,总算感觉暖和了些。
苏秀看了看他们所在位置,四面环山,被厚厚的白雪覆盖,一颗颗矗立的松树挂满银霜,风呼呼的吹过,有些雪花从松树上掉落下来,摔在地上。
苏秀搓了搓双手,总算感觉到一丝暖意,看着走在前方的林楚南,他的靴子边缘已经湿漉漉的,衣衫不知何时已经结块,但他还是笔直的走着,犹如一个高傲的王者,正巡视着自己的领地一般,气质不凡。
绿衣总觉得他和一般的商人有些不同,但具体哪里不太一样,她说不上来。
林楚南看向一直不停搓手的苏秀,脸色并不太好看:“秀儿,抱歉,让你跟着我受苦了。”
苏秀笑着摇了摇头,“这事并非你导致,干啥跟我道歉?”
“我作为一个男人,却不能为你遮风挡雨...是遮风挡雪,让你跟着我漫步这雪山之巅。”
苏秀神色有些不悦,“你又不是那屋檐,怎能遮风挡雨。”
林楚南听到这话,整个人由内而外的开始透心凉,“那谁是你的屋檐?”
苏秀想了想,最终淡淡的说了句:“谁都不是,这世上,我就是我自己的屋檐。”她不想在跟大狐狸讨论这个问题,总有些说不清楚的情绪。
绿衣整个人身体已经开始瑟瑟发抖,上下牙齿不停的磕着,发出一阵阵声响。
“夫人,我好冷。”绿衣的话打破了现场的尴尬。
“我先去前方看看有没有落脚的地方,就算我不是你的屋檐,但就算风雪来临,我也会站在你的前面。”林楚南迈着矫健的步伐,向前方走去,留给苏秀一抹艳红色的背影,藏到她的心底深处。
苏秀扶着已经冻僵的绿衣跟在林楚南的身后,希望他今日能找到落脚点,不然,或许都撑不过今晚,毕竟晚上的温度将会比白日低很多。
终于,林楚南在半山之间发现一处石屋,应该是以往猎户打猎所临时所住的地方,这一晚,他们总算是熬了过去。
“秀儿,明日我们出城吧!”林楚南坐在熊熊的火堆旁,整个人浑身正冒着气。
“明日你带绿衣出城,我还有事要做。”苏秀手里拿着一根棍子,正在戳着火堆。
“夫人,我要跟你一起。”绿衣双手烤着火,看向苏秀说道。
“我知道你要做什么,但是此刻你身体没有恢复,况且皇宫守卫森严,没有那么简单。”林楚南说完,绿衣附和着点了点头。
“秀儿,你若信我,便先出了城,到时候有的是你报仇的机会。”
苏秀思考了下林楚南所说的话,眼下,想要去复仇的确是有些难度。
“可当真?”
“我何时骗过你。”
天刚蒙蒙亮,林楚南从猎户屋子搜出几件男装,让绿衣换下,又用一件极为粗麻的女装让苏秀换上,再用锅灰混合泥土让两人擦在脸上,这样稍作修改,林楚南觉得此刻应该是认不出来了。
想了想,他把几件衣服交给苏秀:“把他们塞在肚子里。”
苏秀一脸懵逼的神情看着林楚南:“这是为何?”
“你照做便是。”
苏秀迟疑的看了看,还是照做了,这样远远的看起来,苏秀就像一个五六个月的孕妇一般,怎么也不会怀疑到她就是那个香薰大师凌薇。
林楚南扛着一些木柴和几个篓子,朝着城门处走去,这西北门在四个城门处最是偏远,也算是比较安全,守卫也会松散些,而他们此地离这西北门也不远。
绿衣看着那些守卫,整个人紧张得不行,林楚南让她扛着那些木柴和篓子,便过来扶着苏秀,“你此刻行动不便,慢着点走。”
苏秀放缓了脚步,配合着林楚南的步伐。
守卫上下打量着这三人,问道:“你们是哪里人,要去向何处?”
林楚南一脸木讷的样子,指了指苏秀:“这是我夫人,那位是我家丁,我们是西域人,夫人很想家,我便带她回去看看。”
就在那个守卫打算放行时,另一个男人走了过来,用西域语言问道:“你们是西域哪里的?”
苏秀回道:“西域圣主堡。”林楚南看向苏秀,便对着那守卫淡淡的笑道,也用西域话说:“是的。”
苏秀不知道林楚南会西域的语言,在出城后,两人相似一笑。
守卫看着健步如飞的苏秀,淡淡说道:“我怎也瞧着那人不像身怀六甲之人。”却被另一人一脚踹去:“就你,一天疑神疑鬼,看谁都像那奸细凌薇。”
宁国。
月修已经来宁国一月有余,原本计划要早早赶回去陪苏秀的,却一再被各种杂事耽搁。
“大师兄,我即将启程率领众将士去和狼国交战,你可得做我军师。”北航看着月修有些烦躁的神色,问道:“大师兄为何事忧心?”
“家有爱妻尚且等我速回,你打仗便打仗,为何告知我宁国就要灭了?”月修对于北航的此种行径很是不满。
“三师妹日日挂念于你,差点久郁成疾,你也不回来见见她,就因你随意娶了个妻,便比我们这些师兄妹情谊还深了?”北航起身上前,月修失踪之后,宁嫣然日日飞信与他哭诉,他也实在是没有办法。
“况且我所言非虚,这次狼国有备而来,你可不能在随意远行,况且不就是一个妻嘛!”北航说完,月修已经带着怒气的离开屋内。
十日,宁国太子带兵亲征,士气大涨,月修坐在马车内,拿着书本,不停的翻阅着,这次,鸣金收兵后,定要与这宁国皇家撇清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