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微风透过这些空间缝隙吹了进来，带来了截然不同的气息。
那里面有泥土的味道，有花草的清香，有河流的潮湿……处处充满生机。
之前秘境中充盈着液态妖气的时候也曾生机盎然，然而它们感觉起来却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事物。
很明显此刻随着空气一起吹拂进来的要更自然些，那里面有我熟悉的记忆，那是一种烙印在时光里的过往。
那是葬月林的味道！
空间的破碎还在加剧，越来越多的风吹了进来，夹杂着外界照射来的不一样的光，使得这处即将走向终点的秘境充满了光怪陆离的迷幻色彩。
妖龟的庞大虚影早就消失了，在空间破碎的那一刻，兽牙手链连带着我的整个右拳，悍然轰入了陨星之中。
伴随着咔嚓异响，它外面那层由金色的光组成的茧房一样的防御终于破碎，当初秘境内妖气失衡时，金色太阳中流散的那缕本源气息顿时涌出。
它与外界进来的空气混杂在一起，跳跃在我口鼻间，萦绕在我心头里，依旧是我记忆中熟悉的味道。
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我与通臂猿王大战后，艰难转移到一条陌生的河边时，它第一次出现。
正是妖龟的气息！
“怎么会这样？”
这一刻我心头剧震，似乎有些事情与我先前判断的并不一样，慌忙向右手攥着的兽牙看去。
只见金色陨星的核心处，雪白锐利的兽牙牙尖上正挑着一颗核桃大小的圆珠。
在那圆珠内部，一只与那妖龟一模一样的袖珍小龟幻影正在愤怒地咆哮着，张牙舞爪地试图将刺入它体内的兽牙推开。
然而，这无疑是徒劳的！
虽然它是幻影，可兽牙在刺破圆珠后，却能在第一时间将它死死钉住。
也正是因为它是幻影，所以对实体的兽牙无可奈何，一次次的小爪比划着，都从兽牙中一掠而过。
这是一种完全不对等的比拼！
虽然我不知道兽牙是怎么做到的，可我却已经认出了这圆珠的本相。
它是一颗妖丹，且是那妖龟的妖丹无疑！
这还是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到妖丹的具体模样。
当初猪刚鬣那颗完全就是趁我不注意的时候，被它直接送入我的腹中。
匆匆一瞥间根本来不及细看。虽然最终在它的能量供给下，我得以顺利晋升先天，可那种感觉与囫囵吞枣无异。
只是一个尝不出味道，一个看不到形体罢了。
这时秘境空间终于彻底破碎了，就像泡沫一样，除了在妖丹被刺破的那一刻发出一声丧钟般的脆响外，再无任何痕迹。
随着它的消失，我的脚下重新出现了坚硬的陆地。
此刻，我正站在一处凸起的岩石上，缓缓收回右手，将那颗妖丹小心得从兽牙上摘下。
迎着天际洒下的阳光，我轻轻举起这个曾经秘境里的太阳，看着里面的龟影慢慢变淡、变淡，最终彻底消失……
突然，我张开了嘴，将这颗能量流失大半的妖丹直接扔了进去。还没来得及咀嚼，它就化作一股暖流，顺着经脉汇入丹田气海中。
在那里，一轮光芒暗淡的金色“太阳”突兀出现，正要有所动作，就被下面泛起的浪花给打了下去。
就此沉入到无尽的气海中，消失不见。
“呵呵……哪里有什么秘境？不过龟腹而已！”
这一刻我竟有几分癫狂，忍不住狂笑起来。
这段时间发生的这一切，就像是一出戏，只是我入戏太深。
若说此刻还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那我也实在是太傻了。
放眼向四周望去，曾经妖龟在腹痛难耐时发狂导致的地形变迁的痕迹依稀可见。
虽然那条因它发狂而断流的河流重新淌了过来，遮盖了不少标志性地貌，可还是露出太多端倪。
地面上一个崭新的湖泊静静地躺在那里，就像一面镜子一样，映射着眼前发生的这荒唐一幕。
它的面积比之前那处湖泊大了太多，远远望去，波光粼粼间将整片大地绘成一片泽国。
而我，此时就处在这处泽国边缘。脚下的巨石，正是那妖龟本体化作的异形石卵的一部分。
在我身后，一个巨型石壳森然矗立着，里面依旧残存着不少妖气，黏连在石壳内壁上，挣扎舞动着久久不愿散去。
深吸口气，我将脑海中的思绪认真梳理一番，渐渐地把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重新理出一个新的轮廓。
当初，在体内兽牙手链的剧烈刺激下，妖龟在痛苦地发泄后，并不是没有反击。
它化身石卵的这一幕，正是反击的开始！
亏我当时还有一种隐隐地猜测，想它是否想借此恢复或涅槃重生！
奈何自己受伤太重，不久后就昏睡过去，没来得及细细分析。
当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那处幻境满满的废弃空间了。
想到这里，我转身向身后那一眼望不到底的石壳内部看去，试图找寻些什么。
与此同时，溯气之法悄然发动，在与其中的妖气共鸣中，一副石壳内部的清晰画面在我脑海中浮现。
“还真是一颗蛋啊！”我唏嘘道。
这副画面中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只不过验证了这真是一颗比寻常的蛋大了太多的异形石质巨卵而已。
之所以这么做，也只是为了从另一个角度证实某些猜测。
现在情况已经明了，当初妖龟在无法将体内不断产生破坏的兽牙手链通过正常手段排出的情况下，不得已以秘法使自己逆生长为龟卵形态。
在这个过程中，兽牙手链存在的地方不但被单独隔开，并且还将其内部的所有生机和妖气全部导出，就像另类封印一样，彻底断绝了兽牙进一步作恶的可能。
而紧贴着这片隔离空间的那处“秘境”，才是龟卵内部真正空间所在。
那液化的妖气之海，是妖龟的气海。
那维系着整片空间存在的金色太阳，是妖龟的妖丹。
而它的真灵，则蛰伏在妖丹内部，等待着涅槃新生的那一刻！
所以，最后出现的那金色瞳孔中才满是怒气。
现在事情的真相已经格外清晰，我竟然在不知觉中杀了一只实力比之通臂猿王还要强大的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