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海被何一标削权后,美海安居置业公司的所有事务都由刘豹处理决定,也许当初何一标安排刘豹当董事长就留了这一手来控制海海。
海海辛辛苦苦打拼了几年创建的公司说没有就没有了。他不服气,有冤屈可找谁诉说呢?山里的山神庙里已经没有“二郎神”了,想找个许愿的地方都没有。小美的生活是绝对不能再去打扰!他一下子感觉不被需要了,独自只能在郊区矿山公司办公楼茶室里悟道思过。
其实,何一标这样对他是有道理的。海海自从跟了何一标一路上都走得很顺畅,身上渐渐有了一些霸气,有时并不把刘豹放在眼里,何一标让刘豹任董事长虽然是名义上的,但在重大决策上是希望两人合拍,海海往往忽略对方,而且在小美的事情上,居然敢欺骗他。所以,何一标必须措措他的锐气。
另外,这次海海被逯岑岑算计,确实让公司遭受巨大损失。为了摆平此事,美海安居只能将旧城改造项目中最赚钱的文体中心开发建设项目,拱手让给了玄武集团。用资源换“和平”,那资源可是四个多亿的项目,占了整个旧城改造项目的百分之四十。这还不是关键所在的。关键是打乱了何一标布了一年多的“局”。
何一标早在一年前就想打破玄武集团靠着甯有南长期垄断本市建筑行业的局面,根据玄武的惯用商业手法,他故意放出旧城改造项目给玄武集团分拆,以此增加玄武的“关系成本”,最后,收回项目,集中打包拍卖,使甯家兄弟个措手不及,让他们没办法用“关系成本”抵押银行贷款。
拿不到项目玄武集团就无法拿到银行抵押贷款,只要银行断供,玄武的资金链就会断裂,一旦没有后续资金支持,玄武的高额民间集资借贷就会浮出水面,“击鼓传花”的游戏最终就砸在自己手里。这一“炸”,炸出的不仅仅是经济问题,还是社会问题和政治问题。到那时,不只是玄武集团倒闭,它的后台老板——甯有南以及这条线上的人都会牵扯丢官。
这个连环套,可谓环环紧扣,天衣无缝。然而,人算不如天算!海海一时糊涂给玄武集团和甯家兄弟开启了“逃生窗”。同时,还反倒暴露了何一标是海海的“保护伞”。
摊上这么大的事,何一标暴打和冷落海海算是较轻的惩罚了,如果换作他人,何一标早都让他在地球上消失。
海海在茶室闭关两天后,感觉闷得慌,便到花园区去散步。这里是他起家的地方,三十多亩土地,在何一标的帮助下,从市林业局苗圃站转到了自己名下,作为可开发用地。这两天他都在思考,以他现在个人名下资产,他完全可以离开何一标等人自己单干,但这势必会得罪何一标。得罪何一标后果很严重!
海海想,再过一阵子等何一标这股怨气彻底消除后,自己再向他负荆请罪。
海海坐在荷塘的“爱莲亭”里,夏日微风带着荷花的丝丝甜香扑面而来,沁入脾胃,令他神清气爽。这时海海才留意到自己已经置身于一大片荷花之中,盛开的荷花挤满了荷塘。脑海里冒出了杨万里的诗句“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随后,又触景生情想起了另一首李商隐的《赠荷花》诗来,感觉与自己目前的境遇很搭调。于是,扯着嗓子大声地背诵起来:“世间花叶不相伦,花入金盆叶作尘。惟有绿荷红菡萏,卷舒开合任天真。此花此叶常相映,翠减红衰愁杀人。”
诗人饱受奚落和排挤,缺乏信任和依托的处境与自己是多么相似啊!
也许是诗作给了海海灵感,他认真环顾四周,又登上办公楼顶鸟瞰整个园林地形地貌,一个奇思妙想浮现出来。他立即摸出电话,拨通了市规划设计院苗院长电话,他是本市仿古建筑专家。
“苗院长吗?您好!您好!我是美海安居公司的牛世海,我们之前见过,请您为我们旧城改造做过规划。”海海有些掩饰不住兴奋。
“哦!牛总啊!你好!你好!我认识你,你的大名早就如雷灌耳了。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吗?”苗院长说道。
“就是有一事相求,不知苗院长现在有没有空?”
“很急吗?”
“有点急。”
“但我现在在陵山区陵祥古镇规划`大唐记忆',一时半会赶不回来哒。”
“苗院长能不能想点办法,加个急,我这里拖不起。涉及费用您尽管开口。”海海迫不及待,他想通过这个创意向何一标示好,缓和彼此的关系。
“这样啊!那好吧,你在什么地方,我马上赶回来。”苗院长终于答应了。
一周后,海海抱着设计图,拎着笔记本电脑敲开了何一标办公室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