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有张家庄庄客到天神村报信,说武松已经救了唐娇儿,抓了王道人,唐娇儿在张家庄休养,王道人由武松带回来。
村民听了十分高兴,在邵非想的带领下,一大早便在村口等待武松归来,潘金莲特意找村民讨了一坛好酒,捧在怀里,等待武松归来。
午时过了,突然有人喊道:“武都头回来了!”
潘金莲抬眼看去,只见武松那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骄阳下,十分威武,潘金莲顾不得矜持,飞似的跑了过去。
“二郎!”
武松看到潘金莲,也是十分高兴,他扔下手里的王道人,一把抱起潘金莲,潘金莲又害羞又幸福,娇嗔道:“我捧着美酒,不要将我抛到半空。”
武松大笑道:“我还道你这几天乖巧得很,吃了许多,重了三二十斤,原来是抱了一坛酒,来,把酒放下,让我再抱抱,看看是否有重了。”
潘金莲心中欢喜得很,可毕竟是个女孩,总是矜持,她真担心武松会当着众人面前有亲热的行为,立刻将美酒的封泥打开。
“嗯,好香!”
武松将潘金莲放下,举起美酒,痛快的喝着,潘金莲从他手臂上下来,心中一空,倒是娇嗔起来:“你有了美酒,便不要我了。”
“啊?”武松看着她一脸惊奇道:“你便是我最美的酒,世上还有什么美酒可以跟你比拟!”
潘金莲甜得像喝下一罐蜜糖:“二郎总是哄得我心花怒放。”
众人也过来了,齐声称颂武松的恩德,唐牛指着地上的王道人骂道:“兀那奸贼!我父母好心救你性命,你反倒狼心狗肺,将我妹妹侮辱,杀我爹爹,又抢占我妹妹在蜈蚣岭,杀害无辜村民,你便是死一万次,也是不够!”
王道人被打了一夜,又是给武松一路拉扯回来的,早已奄奄一息,说不出话来。
“都头,你道此人该如何处理?”
“他害你爹爹,害了你妹妹,害了你兄弟,便有你来处置!”
邵非想道:“将他的心剐出来,看看是否黑的!”
一村民扼腕道:“这人的心就算不看,也知道是黑的,如此处置,十分便宜,难解我丧兄之痛!”
原来他大哥上山救唐娇儿的时候,给王道人杀了,唐牛狠狠道:“各位兄弟,便将之绑在村口,每人割他一块肉来喂狗,将之凌迟!”
武松听了,觉得十分残忍,可是想到唐娇儿那受尽凌辱的样子,又觉得只有这样才解恨,他是不愿意看这血腥场景,将唐牛拉到一旁。
“六儿,令妹受了此等侮辱,若是回到天神村,自然难以面对邻里,你家若有远亲,最好将她送去那寄居,日后也好嫁人。”
唐牛听了十分以为然:“都头说得对,只是我家里没有远亲,孟州府的东家对我很好,将我视作亲兄弟,我便将妹妹带到那居住吧。”
“最好!”
武松点点头,拉着潘金莲的手,随手将酒坛一扔,美酒洒了满地,便往老妇家中走去。
潘金莲奇道:“酒不好么?”
“好!”
“为何扔了?”
“要你不要酒!”
潘金莲听了,心花怒放,紧紧的握着武松的手,不能言语。
唐牛和一众兄弟,将王道人凌迟处死,他心中十分痛快,跑到父亲坟前,痛哭一场。
“都头深恩,我便是死也难以报答....”
唐牛来到邵非想家中,邵非想笑道:“六儿,你大仇已报,娇儿也救了,为何愁眉不展?”
“六儿心中有两件事烦着,特来向先生请教。”
“你说!”
“都头对六儿大恩,六儿虽死难保,故为此烦恼!”
邵非想微微一笑:“你有这个心,也不枉是一条汉子,都头此等侠义之人,救急扶危于他来说视作等闲,可对受了深恩的人,却是没齿难忘,他有恩的岂止是你六儿,整个天神村都受了他的大恩,这事我早有定夺,想到了一个报答都头的妙计,又可以令都头名扬千古!”
“邵老想到的计谋自然是最好的,六儿放心了,只是这第二件烦心事很难开口。”
“六儿,你还有事情要求都头?”
邵非想一语道破,唐牛只得说道:“邵老果然能洞悉人的心扉,都头已经为大伙做了如此大事,我还去求他帮忙,似乎太过.....”
“你那样说便是小窥了都头,若然给他知道,定然要骂你,你的事情若然不违背道义,不违背良心,便去求他,若然是为非作歹的,劝你闭嘴!”
“六儿明白了!”
唐牛告别了邵非想,回到家中,对着母亲跪下磕头道:“母亲孩儿不孝!”
“六儿,你这是何故?”唐母心中惶恐。
“孩儿今晚便要离开天神村,过些日子再回来看望母亲。”
“你为何走得那么急?”唐母泪眼盈盈:“以前我想念你,又盼你不要回来,担心你给官军抓了去采石,现在都头已经将事情解决了,你却是要走,何故?”
“母亲,娇儿受辱,难以在天神村共存,孩儿想带她到孟州,寻得好人家,为她找个婆家,也算了了您的心愿。”
“嗯,这事很好。”
“另外,东家对孩儿甚有恩德,他受了恶人欺侮,孩儿要回去跟他商量,想请都头去助他复仇。”
“这也是男子汉该做的事情,你去吧,不必记挂娘亲。”
武松跟潘金莲自然有说不尽的话题,道不尽的思念,奈何才说得两句,便有大批村民来了,要请武松喝酒,感谢他为天神村除害。
潘金莲微笑道:“你去吧。”
“一起去!”武松一把拉着潘金莲,潘金莲低着头,心中又是喜欢又是埋怨:“二郎真是鲁莽,你跟一群男子汉喝酒带我去干嘛?可也说明他心中有我,一刻也离不开我。”
村民在村中树荫下摆开了酒席,看到武松都跪下来,武松连忙跪下还礼道:“大伙若是如此多礼,你们要跪着,我也跪着,这许多美酒该谁来喝?”
大伙听了都哈哈大笑,也不多礼了,几名后生拉着武松坐在上首位,武松正要斟酒,几人按着他笑道:“都头,莫要心急,你便安坐在这里,约莫半个时辰后再喝酒。”
武松奇道:“难道喝酒也有吉时么?便是如此,我也不需端坐不动啊!”
“哈哈哈,都头,那几个后生含糊不清!”
邵非想大步走来,身后跟着一个书童,手里捧着笔墨还有纸张。
“都头,你这次是救了天神村三千余人性命,可是你便要离去,你走了之后,大伙怎么办?”
武松昂然道:“邵老,这里还有什么害人的人物或者猛兽,你尽管说出来,武松立刻去替大伙除了!”
“暂时没有,可是你要是走了,又来了祸害,该怎么办?”
武松心中不禁好笑道:“你这邵非想年逾七十,怎么说话如此无赖,我总不能一辈子都在这村子里吧!”
“邵老,以后出现的祸害,武松不是神仙,算不到,也管不着!”
“照啊,你就忍心那样离开,任由你一手救回来的天神村毁于一旦么?”
武松面对着邵非想的无赖,竟然无言以对,只好苦笑道:“那邵老,你认为该如何?”
“老夫曾听说一个典故,说唐太宗李世民玄武门兵变,杀了自己的亲兄弟,做了皇帝,可是他的兄弟化为厉鬼,每晚都来索命,他便派了秦叔宝和尉迟恭看守在寝宫外,果然一夜太平。”
“可饶是两人如何神武,也不能每天晚上不睡觉啊,只要他们回去睡觉了,恶鬼又来骚扰,后来魏征想到一个好计谋,令人画了二人的肖像,贴在门口,当做门神,从此太平。”
“都头是天下豪杰,自然有许多大事要做,总不能长期留在本村,所以只好由老夫将你的肖像画了,作为门神,长保天神村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