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十年轻人听了武松的吆喝,觉得十分有趣,嘻嘻哈哈的拉紧了绳子。
邵非想摇头苦笑:“武松名堂是大,就是喝了酒,脑子不好使!”
武松一手按在牛头上,一手拉着绳子,手臂同时使力。
“哞--”
“哎呀!哎呀!你踩着我了,你压到我身上了!”
水牛的头被武松慢慢压到水中,那四五十人给武松一用力,站脚不稳,都倒下了,你压着我,我压着你十分混乱。
邵非想看得十分惊讶,大声道:“都头神力,不需要演示了!”
“不行!他们方才没站稳脚,再来!”
“喂喂,大爷,他们再来,我的水牛不来,若然给你压断脖子怎么办?”牧童连忙阻拦。
噗!
武松扔给牧童一锭十两重的银子,对着潘金莲一指,笑道:“若然牛脖子没断,这十两银子是你的,断了,你跟那姐姐要银子,你的牛是多少银子,她便赔了一倍!”
牧童拿着银子,十分高兴,心里打着算盘:“爹爹说去年卖了房子,用五十两银子买来的水牛,若然他把牛脖子扭断了,我可以得到一百两银子,不单止可以买另一头牛,还能把房子赎回来,你倒是把它脖子压断,嘿嘿,牛死了,你们要杀来吃,我还可以分得几斤牛肉呢!”
四五十人听了,更加起劲,蹲起马步,把吃奶的力都用上了,武松也不发力,待绳子给他们扯得紧绷,才臂上用力。
水牛又一声长鸣,牛头被按到水里,牛的性格倔强,喝饱水,就算给武松按到水里,它也是宁死不屈的,不然不会有“牛脾气”一说,可只要牛头碰到水,便算是喝水了。
另一端,四五十人不住的向武松那边移动,武松放声长笑,噗,“哎呀,哎呀!”,绳子从中间断开了,那四十人摔个仰面朝天,最惨就是最后一个,给压得“呱呱”乱叫。
邵非想大笑着过来,亲热的拖着武松的手,“都头,你不是凡人,你是天上星宿,凡人不能有如此神力!”
村民听了邵非想如此说来,都跪下,口中叹道:“都头不是凡人,是天上星宿!”
武松看得那牧童愁眉苦脸的,笑道:“小童,你的水牛没有折断脖子,为何还愁眉苦脸?”
“我以为它一定会折断脖子,你便赔我一百两银子,爹爹既能够买回另外一头牛,也能把房子赎回来,现在看来是无望了。”
“你是哪家的孩童,如此贪心,有了十两银子,怕你一年放牛也赚不到。”邵非想笑骂道。
潘金莲听他说得懂事,不禁想到珲哥,心中可怜,从怀里拿了一锭十两重的金子,塞给牧童,摸着他的头道:“你拿回去赎回房子吧。”
牧童接过金子,喜得立刻跪下磕头,村民认得牧童,知道他是唐东的儿子,唐东因上山采药折断了一条腿,不用去采石,大伙还羡慕他因祸得福,此刻更加是洪福齐天,也都为武松和潘金莲的仗义折服。
“既然大伙见识过武松的本领,便请指明方向,我便去救娇儿!”
唐牛连忙指着远处的一条山岭说道:“那便是蜈蚣岭。”
武松一看,原来便是当日潘金莲说它像龙,自己说像蚯蚓的那山岭,此刻看上去,还真像一条毒蜈蚣,看得十分恶心。
“好!我便去了!”武松转身对潘金莲道:“金莲,你好好的在这里养着身体,不准不吃饭。”
潘金莲听得他在众人面前如同叱责小孩般教训她,不禁又羞又喜欢,低头道:“我知道了。”
“都头,明日再去吧!”
“邵老!”武松脸色一沉:“你还有什么顾忌的?”
“没了!”邵非想笑道:“那蜈蚣岭虽然看着不远,真正走路需超过一天行程,明日早上出发,晚上到了张家庄,可以借宿一宿,然后再走半天就到了,你此刻出发,到了张家庄便是第二日清晨,路上难行.....”
“救人哪有如此磨叽的!”
武松懒得跟他说,立即大步朝着蜈蚣岭走去,邵非想叹道:“武松果真是一条古道热肠的汉子!”
武松未免听邵非想嗦,快步赶路,一直走到天黑,肚子饿得发慌,不禁骂道:“若非邵老在那磨叽,我便带些干粮,也不至于挨饿,如今看来,四处都是石山,想打个野兔野鸡的,也是难以!”
他没有办法,听邵非想说前面有个张家庄,便走得更快了,想到了那里,再请人卖点东西给他吃吧。
“哈哈,真是好人有好报!”
武松一声喝彩,原来在石山的缝隙里,歪歪斜斜的长出一个李树,清明正是李子成熟的时候,一片红红的果实,十分好看。
武松在树上扯下四五颗李子,同时放到口里,他饿坏了,“噗!噗!噗!”,他刚咬了一口,慌忙吐出来,“好酸,好酸!便是瞎子,也能令他酸得开眼!”
原来李子生长需要肥料,最好是鸡粪之类的肥料,若然没有,结出的果子自然十分酸,这颗李子也不知道是哪个鸟儿吃了一个李子,把核扔到石缝里长出来的,石缝里哪里会有什么肥料,不酸才怪。
武松吃了那李子,一股酸意,令他更加的饿,晚上也不想睡觉了,连夜的赶路。
第二日,约莫是卯时,前面看得有一百余人,都跪在路旁,点了香烛,似乎在拜祭,武松十分奇怪:“此处是平地,也无山坟,他们拜什么呢?”
“大哥,你们是在做什么法事?”武松问一男人。
“客官,今日是清明,我们张家村的所有男丁,都出来拜祭先祖。”
“哎,真是各处乡村各处例了,我们乡下拜祭一般是到坟前的,没有在路旁拜祭的。”
男人听了,叹了口气,摇摇头,不说话了,武松看他似有难言之隐,可自己有急事赶路,也不便多问。
“大哥,我昨夜贪路,错过了村庄,一夜没东西进过肚子,不知道你可方便,卖点酒肉给我?”
“客官,我们是整个张家庄的人在拜祭先祖,拜祭完之后,那些牛羊祭品都是要来吃的,但凡有经过的乞丐,都会施舍,更不要说你是相貌堂堂的官人,你在这里稍等,我们拜祭完,便跟我们回张家庄,到时候有的是酒肉,你坐下来吃便是,也不要银子。”
武松听了,十分高兴,邵非想说过,要去蜈蚣岭便要经过张家庄,此刻是顺道,又能有吃的,是最好的。
“儿啊,我的儿啊!”
突然路旁闪出一位头发凌乱的妇女,在路旁大哭,立即有三四名汉子走过去,劝道:“阿牛妈,拜祭先祖,妇道人家是不能来的,你回去吧。”
“为什么我不能来?如果我不来,谁给我拜祭儿子!”
“阿牛妈,阿牛是失踪了,可生死未卜,你怎么就断定他死了,还是回去吧。”
“上了蜈蚣岭,半月不见人影,能不死么?”
一名老人走过来,和声道:“阿牛妈,你回去吧,拜祭先祖不能有妇人,不然先祖不高兴。”
“什么不高兴?”阿牛妈怒道:“若然先祖真是有灵,为何让蜈蚣岭有此恶霸,连自己的子孙都不敢上去拜祭,还有什么灵,他们连自己都照顾不了,又怎么照顾我可怜的阿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