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霍地一下站了起来,高高在上睨睇着跪着的阿拉蕾:“是啊,公孙豫皇有一个好母亲,他真幸福。”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惊恐的解释越说越乱。
“好了,夫人,您请回吧,也请以后不要再来找我。这件事我爱莫能助。”铁石心肠,直截断了阿拉蕾最后的希望。
他语气里的强势和绝然告诉阿拉蕾一个不争的事实,他绝对不会放过公孙豫皇,不管谁来求情都没有用!
颓然瘫倒在地,无助的泪在地毯上晕开一朵朵湿花。
经过一段迷茫期,齐子姗已坦然接受怀孕这一事实。低头看着自己平坦的小腹,伸手抚上,好神奇的感觉啊,这里居然有一个小生命正在孕育,成长。
淡淡的喜悦弥漫开来,汇聚心中成了一股极度润心的暖流,浇灌了荒芜的心腔。自从嫁给司徒赫哲后,她的世界就陷入一片水深火热之中,从未有一刻宁静过。
在一片动荡不安的荒芜里,她看不到希望,找不到温暖。白茫茫的尽头,没有一丝丝光亮。在接受了自己怀孕的事实后,她反而坦然了。
身上凝聚着一股神秘而充沛的力量,使她想积极面对一切。这个突然降临的小生命,给了他无尽的动力。
“二少奶奶,这是老爷吩咐厨房熬的营养汤,趁热喝了吧。”司徒宏泽请了一大群专职的看护和医生来照顾她的饮食起居。
虽知道他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才对她这么好,她仍是深深感激。
“谢谢。”接过精致的陶瓷盅,打开香气扑鼻,淡淡的中药香不浓郁,不难闻,反而很是沁人心脾。
午后的阳光暖暖照在身上,春天的和风吹过,淋浴其中整个人都轻盈了起来。仿佛张开手就能生出翅膀,飞上天边那一团美丽的白云。
站在远处的司徒赫哲看着眼前这一幕,她唇边的笑是那么开怀,无忧无虑,似春风里的朵朵茉莉,散发着迷人而幽淡的香气,不知不觉中引人入胜。
一袭及踝白裙衬得她飘飘如仙,阳光轻拂过粉淡的脸庞,唇畔的笑美得似雪莲般珍贵。
就这么静静站着,不敢靠近,唯恐惊扰了仙子,她会张开翅膀飞上天,而他只能留在原地呆望。
“二少爷好。”一名女佣经过,打破了这一份难得美好静谧。司徒赫哲失望而愤怒地发现,在听到他的名字时,美丽雅妍的笑容快速隐去,美眸染上惊恐,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处于备战的状态。
“这是什么?”指了指女佣端的盅。
“哦,这是给二少奶奶补身子的燕窝,医生说二少奶奶的身体太过虚弱,需要好好补一补,不然会影响到胎儿的发育。
“给我吧,你先下去。”
“是,二少爷。”将托盘交给司徒赫哲,女佣恭敬退了下去。
看着一步步朝自己走来的俊逸男人,齐子姗有几分紧张与害怕。昨天他怒气冲冲的走了,还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有了宝宝的事占据了她所有的思想,压根没有腾出多余的空间去想司徒赫哲。现在突然面对他,不可否认她有几分惧怕,心底却滋生出几分异样情愫。
淡淡的自心底漫延开来,甜甜的,酸酸的,各种滋味。
就在齐子姗错愕失神之际,高大俊逸的男人已经从容来到她的面前。将托盘放在圆桌上,拉开椅子坐下。
她眼里的惊愕与惧意,他无法说服自己是因为阳光太烈的原故。强压下心头泛起的阵阵不悦,低沉着嗓音说:“坐吧。”
“哦。”慌忙应了声,深怕慢一步司徒赫哲会责怪自己,忙不跌地坐下。
她的举动看在司徒赫哲眼里又好气又好笑,不自觉柔和了脸上刚毅的线条。低下头,揭开盖子,食物的香气使人食指大动。
小心翼翼地吹凉,确定不再滚烫后才推到她面前。
司徒赫哲的举动令齐子姗惊愕不已,一直以来他都是霸道专制,残忍而嗜血疯狂的。一个恶魔突然有了天使的动作,说有多吓人就有多吓人。
错愕地愣在原地,不知如何不好。
她的失神看在司徒赫哲眼里有了另一番解释,心虚与惊恐。
难道,她心里住着的人真的是公孙豫皇?难道,她真的不甘与自己有半分牵扯?她对自己从来只有惧意,无半分爱?
问题一个接一个如雨后春笋尖锐戳刺着他敏感的神经,刚刚涌现的柔情褪去,取而代之的无尽的荒凉与愤怒。
“怕我会下毒害你吗?”冷森森的声音冻结了阳光的温度令齐子姗结结实实吓了一大跳。
一时反应不及,瞠目结舌,只能睁着一双大眼看着面前突然晴变风雨的男人。愣愣地,不知如何是好。
她的种种反应更加激起司徒赫哲的怒意,在她心目中自己就是个十恶不赦的魔鬼吗?虎毒尚且不食子,他连禽兽都不如吗?
狠狠一把扫掉桌上的碗盘,凸出的眼球充满戾气:“在你眼中就只有公孙豫皇是正人群子,是吗?这世上除了齐傲天外,你最信任的男人就是他,是吗?”狂炽的怒火熊熊燃烧,烧毁了他的理智,忘记了前来的目的。
他的心好痛好痛,天知道他花了好大的力气才说服自己放下面子来看她?而她所回报自己的就是对另一个男人的念念不忘吗?
受伤的狮子最好的发泄方式就是让对方伤得比自己更深更重,几个箭步,在她猝不及防之际,捏住精巧的颚下,强迫她直视他的眼睛:“齐子姗,我告诉你,不管你心里喜欢的人是谁!从现在开始,你不能再想着别的男人,心里只能有我一人,明白吗?”霸气的命令着。
如果可以他真想将她脑海里属于公孙豫皇的记忆彻底连根拔除,若是她再对他念念不忘的话,他不介意再用一次催眠!
司徒赫哲的喜怒无常令齐子姗惊恐万状,想像不出她又有什么地方得罪他了,以至于他发这么大的火?自始至终她心里压根就没浮现过公孙豫皇的影子,是他自己一而再,再而三提起他的。
下颚传来的阵阵疼痛她惊恐不已,好怕他会伤害她的孩子。看司徒宏泽的样子,他很期待这个意外的小生命。可是,司徒赫哲呢?孩子的父亲,他是否要这个孩子?
若是他不要,她该怎么办?怎么办?
忍不住惊恐,不知打哪来的力气挣脱了司徒赫哲的挟制,跳得老远。瞪着一双惊恐的大眼,仿佛他就是可怕的洪水猛兽:“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公孙大哥的确是个正人君子,他温文尔雅,体贴温柔,从不会强迫我做任何我不愿意的事。而你,为什么要一再逼迫我?我承认伤害何若云是我的错,可是,我已经付出代价了,不是吗?你到底还想怎么样?”
她对公孙豫皇的维护和对自己的指责像两条鞭子狠狠抽打着司徒赫哲的心,原来,在她的心里公孙豫皇是天使,他是该下十八层地狱的混蛋。
很好,好极了。
早上阿拉蕾的苦苦哀求,在强势的表面下,他已经决定放他一马。现在他改变主意了,齐子姗的心底越是有他,他就越恨他。
唇畔浮起撒旦般的笑,笑容凝结着层层寒霜:“我好像没有告诉你,公孙豫皇出事了吧。”轻飘飘的几个字却是巨石砸在齐子姗心头,又惊又痛。
顾不得应该与他保持距离,主动上前担忧地问:“公孙大哥,他怎么了?”左一句公孙大哥,右一句公孙大哥刺得司徒赫哲耳膜都要穿了。
强忍住想掐死她的冲动,一字一顿说得无比清晰:“他打伤了人,被起诉故意伤人罪。”深沉的凤眸一瞬不瞬注意着齐子姗表情变化。
巨雷在头顶轰隆降响着,满脸震惊的齐子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摇着头,乌丝于风中轻荡,泛起道道忧伤而惊恐的弧:“不,不会的,你说谎,公孙大哥那么温和的一个人,他怎么会故意伤人呢?一定是有人陷害他,一定是。”
轻柔的呢喃化成尖细而绵密的针随风纷纷扎向司徒赫哲,痛已经不足以形容他的感觉。自己的老婆居然如此维护另一个男人,这叫他情何以堪?
心越痛,脸上的笑容越大:“他打伤的人就是我。”再投下一枚重磅炸弹,果然齐子姗眸底的惊恐更重。
那一闪而逝的怀疑,是对司徒赫哲最重的伤害。
他是她的丈夫,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而她居然一点都不相信他,选择毫无保留相信一个外人。呵呵……
这就是他下定决定要一心一意对待的女人!这就是他被威胁也要守护的女人!这就是他背叛何若云爱上的女人!
很好,太好了。这真是老天对他的惩罚。
震惊不已的齐子姗愣在原地半晌,本能反应冲口而出:“不,公孙大哥一定不会故意伤害你的。”言词间的信任是那么坚定,坚定得如同司徒赫哲就是个与生俱来的小人。
“你就这么维护他?相信他?一点保留都没有?”最后再给她一次机会,只要她说“不”,他就相信她和公孙豫皇之间没什么,哪怕是自欺欺人。
“这不是维护。公孙大哥的个性我了解,若不是有人故意激怒他,他是不会动手伤人的。”一句话将所有的错通通归结到司徒赫哲的身上。
齐子姗的回答彻底熄灭了司徒赫哲最后一分希冀,由始至终在她的心里他就是个十恶不赦的魔鬼,所有错事通通是他所为,公孙豫皇永远是对的那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