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里妒恨,表面却依然和她相亲相爱,她相信自己养的棋子终有一天会派是用场。
果然……
一想到齐子姗傻傻替自己顶罪还一副心甘情愿的样子,她就觉得好笑。长期压抑在心头的那团火也熄灭了不少,可是,那一场盛大豪华令人羡慕的婚礼改变了她的初衷。
推何若云下楼的人是她,照理说嫁给司徒赫哲的人也应是她。所以,她要抢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司徒赫哲这个男人中男人,全洛城女人痴迷的男人,齐子姗那个单纯的白痴有哪一点配得上他?
唇畔阴狠的笑意越来越深,齐子姗她的好日子到头了。没有齐傲天的头脑庇护,我看你能熬到什么时候?!
“你已经一天一夜滴水未进了,饿了吧?”经齐蒙蒙这么一提,齐子姗才感觉到腹中空空,已经前胸贴后背了。
“姐,我好饿啊。”一个月来独自孤军奋战的苦和惊,她已经受够了。幸好,老天听到了她的祈祷派齐蒙蒙来。
“等着,我煮了你最喜欢的红豆粥。”扬起亲切的笑将她散乱在脸颊的发撩到耳后,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姐姐般的关怀。
齐子姗重重在齐蒙蒙脸上亲了一口:“姐,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见到亲人喜悦使她忘记前尘所有的痛苦和折磨。
推她半靠着床头,帮她盖好被子:“乖乖等着,别乱动。”
“嗯。”
有了姐姐的呵护和照顾齐子姗觉得日子不再黑暗,度秒如年。三天后,她的感冒已经全好了,在房间里呆不住的她拉着齐蒙蒙到花园逛。
越看越觉得雪园实在美得太梦幻,一景一物,一草一木,皆透着童话的气息。
花园的一隅有一架略显粗糙的秋千,被盛开的白色花朵包围着有些格格不入。这里就连一个钉子都要精挑细选,怎么会有如此不协调的秋千?
忍不住好奇:“姐姐,你看这架秋千很破旧了,怎么还没丢掉?”阳光映出上面的斑驳刻下年轮的印记。
齐蒙蒙没有说话,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难得冬日暖阳,大病初愈的齐子姗闷了几天,玩心大起:“姐姐,我很久没玩千秋了,你推我吧?”
菱唇微张了张,美眸浮现一丝沉鸷的光,很快恢复了温柔美好的形象:“你啊,都这么大了,还如此贪玩。”说着责备的话,却仍是上来推她。
“高一点……再高一点……”秋千越荡越高,她仿佛回到了无忧无虑的童年。那时的天也这么蓝,风这么温柔,齐子姗银铃般的声音回荡在花丛间。
突然,“啪”地一声,老旧的秋千绳索断裂,齐子姗从半空重重摔下。齐蒙蒙掩嘴惊呼:“天啊……”
“啊……”尖叫声划破早晨宁静的天空惊悚笼罩着雪园上空,齐蒙蒙急急忙忙要扶起摔在地上,不知伤势严不严重的齐子姗,一声怒喝传来:“这是怎么回事?”
一身黑色西装的司徒赫哲散发着高贵的气息,阳光下,花海中,宛如童话里走出来的王子。不过,那股扑面而来的森森寒气更像撒旦。
到雪园三天了,齐蒙蒙还是第一次见到司徒赫哲,他依然如此英俊完美,令人不敢逼视。顾不得许多,快步上前迎接她的王子:“司徒先生,你……”
话还未说完一股阴风自身边刮过,司徒赫哲自始至终未看他一眼,匆匆而过。紧握拳头,艳丽的脸上尽是怨恨。
司徒赫哲一把揪扯住齐子姗的发,发丝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已经昏过去的她,额头冒出汩汩鲜血。精致的脸上沾满泥土,却如同出水芙蓉般令人怦然心动。
压下心头不敢有的悸动和心痛,凤眸射向背后那架断掉的秋千,潺潺怒气覆盖了一切。
那是十年前他亲手做给何若云的秋千,虽然手工粗糙,而且经历岁月的风霜已经残破不堪,不能再坐。可何若云却舍不得丢弃,说那是他的心意,比任何都珍贵。
每次到雪园来,她都要来这看看,亲手擦拭。
而这个害若若摔下楼梯的罪魁祸首,居然连他唯一做给她的纪念品都弄断,真是罪大恶极!
凤眸迸出嗜血之光,拖着昏迷不醒的齐子姗往屋内走去。众人沉默看着,眼底皆是惊恐之色,却没人敢为齐子姗开口求情。
此情此景映入齐蒙蒙眼中,既惊又怕,心底却浮现一丝难以抑制的快感。心潮澎湃激荡,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冷,无处不在的冷钻入心肺,流入周身四肢百骸,连骨头都在咯吱咯吱地响。拼命使自己蜷曲成虾米的形状,还是抵御不住那刺入骨髓的寒。
“爹地,姐姐,我好冷,好冷……”奋力睁开眼睛,一片漆黑中散发难闻的味道,腐烂发霉的气息令她想吐,身下冷硬粗糙的地板刺得她全身又酸又痛。
昏暗的幽光照出环境的轮廓,四面是墙,散发着幽冷可怖的气息。灰白的墙上斑驳陆离,无数可怕幻影一幕又一幕。
惊惧涌入心底,额头冒出汩汩冷汗,整个人弹坐了起来。“这里是什么地方?”空荡荡的四周,可怕难闻的气息散发着腐烂的恶臭,无比碜人。
齐子姗脑子里浮现的尽是恐怖片里的一幕幕,惊恐取代了一切占据所有的感官:“来人啊,快来人啊,救命啊,这是什么地方?”
惊恐的尖叫撞上墙又弹回,丝丝回音缠绕着她的神经。
瞠大美目,努力回想自己为何会在此处的经过。可是,任凭她翻遍脑海就是找不到一丁点儿有关的信息。
“来人啊,姐姐……姐姐……救命啊……”一只黑灰色毛茸茸硕大的老鼠自她身上爬过,齐子姗惊得魂飞魄散。
颤抖地紧紧抱着自己的双臂,更加凄厉的叫声响起:“有没有人啊?救救我,救救我……”惊叫声一浪高过一浪。
可是,任凭她叫破喉咙,也没人听得到。激动惊恐紧紧缠住她每一根神经,她最怕的就是蟑螂和老鼠。
偏偏这阴森恐怖的地方蟑螂老鼠一点都不怕人,更是满地乱爬。
叫得久了,喉咙内有把火在烧,嘶哑的声线已经组不成完整的句子。嘶喊变成微弱的哀求,记忆只停留在从秋千上摔下的那一刻。
太多迷团和疑问充斥脑海,她找不到一点点可靠的信息。为什么她会在这里?这是什么地方?姐姐呢?
身上仅剩下的一丝力气耗尽,漫无边际的疼痛和森寒袭来,她陷入半昏迷的状态。
齐子姗没有注意到她头顶正前方有一个小孔,她所遭受的一切司徒赫哲坐在豪华舒适的办公室内看得一清二楚。
冷竣的脸上镀上一层寒霜,冰封着周围的空气。
“总裁,这是和季氏的合作企划书,你看一下。”黄小苏把文件放在桌上,等待司徒赫哲的答复。
黑眸蕴含着森寒嗜人的光,化身为暴怒的野兽恨不得将所有靠近他的生物通通撕成碎片。
“出去。”眼睛自始至终停在屏幕上,一刻都没有移开过。
“是,总裁。”他散发出的可怕气息令黄小苏吓了一大跳,险些打乱了桌上的文件。愣了一会儿,才出声应道。
不敢多作停留匆匆离开,四季恒温的办公室内如同浇入了北极寒风,冷得瑟瑟发抖。
屏幕上的齐子姗由最初的惊恐尖叫,渐渐失声,整个人绵软软重新倒在地上。蜷缩着身子不住地颤抖,打颤的牙齿发出巨响,呼救哀求声微弱而破碎,越来越弱,直至无声……
昏天黑地寒冷噬心,齐子姗迷迷糊糊时睡时醒,但已经忘了晨昏日夜,只有冷和痛侵袭着她所有的感官。
生不如死的感觉大抵就是这样吧,口干得嘴唇泛起一层白皮,裂开的血痕如蛇蜿蜒。“水……水……”
无意识呢喃着生命最需要的甘泉,似乎上帝听到了她的呼唤,降下甜美的甘霖。她贪婪地一吸吮着,急迫的情态比任何时候都疯狂。
水润了心,润了肺,她终于有一丝力气睁开眼睛。混沌的眼中映入一张朦胧的脸,她看不清五官,只感觉很熟悉,很亲切。
“妈咪……”嘶哑的声音喊着灵魂深处的渴望:“妈咪,别丢下我一个人……我怕……妈咪……”她越是焦急,幻影越远。
渐渐地,光晕散尽,黑暗重新卷走她所有意识。
雪园的大门外,公孙豫皇徘徊不前。自从宴会分开后,他满心满脑全是齐子姗的模样。吃不下,睡不着,连工作都频频出错。
原本只想出来散散心,怎料不知不觉竟走到了这里来。
明知自己的出现会是齐子姗的灾难,也控制不住那颗担忧的心,灵魂的牵引。呆呆倚着车站着,黑眸愣愣盯着里面,不敢眨眼,深怕错过她出现的瞬间。
从小到大对一个人如此牵肠挂肚还是第一次,蓦然回神,齐子姗的一颦一笑早已成了他记忆里最珍贵的甜蜜。
只是,他迟到了,没有在对的时间,对的时候遇上对的她,终究只能化作一声叹息。更何况,以司徒赫哲对公孙家的恨意,他越是在乎,司徒赫哲必会对她越残忍。
无从化解的仇恨是他们亏欠了他,但那只是一场意外,谁都不愿意看到的意外。
“公孙总裁,你怎么在这里?”一声疑惑的呼唤将公孙豫皇从痛苦的边沿拉回现实,敛了敛,蹙眉望去。
“你是子姗的姐姐?”他的记性一向很好,只是,对于多变的女人向来没有什么认知度。
“是的,公孙总裁,你没事吧?”一脸落寞,温润的脸上失去一贯神采,死气沉沉,那股忧伤的气息十分惹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