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绍海仿佛早料到她会有此一说,一点不以为意。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大叠照片砸向何若云,漫天飞舞的雪花纷纷,照片上的人是何若云与司徒赫哲。
照片上的俩人很亲密,地点很多,有在雪园,有在公司,有在路上,也有餐厅吃饭。不过,看那角度与清晰度明显是偷拍的。
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照片,唇边浮现一丝讥笑:“你偷拍我和赫哲的私照,要做什么?”
被反咬一口,许绍海怒气又升了几分,再取出一叠照片,这些齐子姗并不陌生,是何若云寄给她的,她与司徒赫哲的床照。
心,激烈地抽痛了起来,连呼吸都不能平静。
感受到背后齐子姗的气息多了一抹痛,司徒赫哲转身将她揽入怀里,不顾她的挣扎,低声说:“姗姗,你先别激动,看下去就知道了。”在她额头印下无数个吻。
感受到司徒赫哲的愧疚,也觉察到气氛的不寻常。齐子姗强迫自己忽略那些照片,安静下来。
“何若云你好狠毒的心肠啊,利用了我,居然还想杀人灭口。若不是司徒先生派来的人及时救了我,我就是死在飞往瑞士的飞机上了。而且,你居然丧心病狂到枉顾整架飞机上所有人的性命。”想起这一点,他到现在还是会忍不住颤抖。
许绍海的指控,何若云一点都不以为意。甚至挑了张沙发坐下来,语气淡淡:“真是个天大的笑话,我既不认识你,又为什么要害你?还有,难道我会去炸飞机不成?你以为是你谁啊?值得我这么做吗?”越说越轻蔑。
她的矢口否认如巴掌扇过许绍海的脸,青一阵紫一阵。
“就凭我是你肚子里孩子真正的父亲,你怕有一天会东窗事发,先一步下手为强。”许绍海的话一出,齐子姗惊得张大了嘴。
抬起头,望向司徒赫哲,询问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司徒赫哲只回予她一个稍安勿躁的表情,将她搂得紧紧的。以防何若云随意发狂,他绝不能让她再有一丁点儿闪失。
许绍海的话一出,何若云再也维持不了冷静,勃然大怒,冲上去狠狠给了他两巴掌:“说,你受了谁的指使这样诬蔑我?”
未料到何若云出手这么快,许绍海一时反应不及,脸颊印上两个血红的巴掌印。“如果不是你这么绝情,我是不会出卖你的。可是,你太残忍,太歹毒了,为了一己私欲,连人命都可以杀。”
“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你血口喷人!”疯狂大吼后,眸中已不再清澈,呈现出一片混沌,血丝翻涌。
“赫哲,把他赶走,赶走。”冲司徒赫哲大吼道,却发现他无动于衷,扭曲的脸呈现出不可置信:“赫哲,他在诬蔑我,陷害我,你怎么可以置之不理呢?连你也相信他的话吗?不,不,他是你找来的。你为了和齐子姗在一起,居然联合了这么多人,费尽心思来诬蔑我?”
相较于何若去的歇斯底里,司徒赫哲平静极了。
“若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非为。做了事就要承认,否认,抵赖,掩盖不了事实。”犀利的眸子射出寒光,不再对她温润如初,呵护有加。
刹白的脸突然浮现一片了然,美目瞠大,手指向他颤抖晃动得厉害:“他是你找我污陷我的?赫哲,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子?你为了和齐子姗在一起,居然可以做出这种事?”将所有的责任通通推到别人身上,她是最无辜的羊羔。
面对何若去反咬一口的指控,司徒赫哲岿然不动。黑眸始终深沉,连波光都没有动荡一下。眸色清澈如镜,里面无怨无悔亦无悔。
“若若,够了,就让事情到此结束吧。你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方式生下孩子,我会负责他以后的生活。”这是他唯一仅有能为她做的事了。
房间里所有人目光都投注在她身上,有惊诧,有怀疑,有鄙夷,还有深若寒潭。何若云站在原地,感觉自己成了众矢之的,转着圈,所有人的脸孔都成了嘲笑,讥讽,以及不屑。
不,她没有错,她只不过是想取回自己原本的东西而已。
耳畔响起阵阵狰狞的笑声,全世界都在嘲笑她的卑鄙无耻,下流下贱。不,不是那样的,她一直洁身自好,她比任何人重视贞洁,她不是那种随便的女人。
她只爱司徒赫哲一个人,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他的,是他的。不是野种,不是!
眼前的一切开始旋转,桌子,椅子都在头上飞,所有人狞笑的脸那么近。“不……我的孩子是司徒赫哲,你们不可以联合起来诬蔑我。”
突然,抓起桌子上的花瓶狠狠砸向许绍海。他为什么还不死?为什么要出现?如果不是他,她又怎么会有今日的窘境?
该死的,她只不过是请了个私家侦探而已,怎么会弄出这么多的问题?
只要他死了,就没人知道她做过的事情了。对,他本来就不应该活着,他该下十八层地狱!
司徒赫哲本能反应紧紧护住齐子姗,用自己的身体为她挡去所有危险。许绍海没未料何若云已经疯狂此至,一时呆愣住了,花瓶狠狠砸向许绍海的头。
原本怒气腾腾的许绍海瞠大双眸,顺着额头蜿蜒而下的血很快流入眼底,面部因不可置信而扭曲变形,狰狞得可怕。
“何若云,你个恶毒心肠的女人……”手指着她,整个人往后倒。
看着满脸是血,倒地不起的许绍海,何若云无一丝愧疚或惊恐,反而升起满满笑意。得意的笑在眸底流露,闪烁着疯狂的绿与红:“赫哲,你看到了吗?他在说谎,他在说谎,你不要被他蒙蔽了,我给你明明是清白的身子。而这个孩子也是在那一天有的,怎么可能会错呢?赫哲,怎么能为了一个齐子姗如此伤害我?毁破我的声誉呢?”
听到声响的护士匆匆赶来,看到倒在地上的许绍海赶忙将他送去急救。
将齐子姗护在身后,以前所未有的防备之姿,用自己的身体紧紧护住她。黑眸的平静被打破,渐渐流露出失望和后悔。
念在青梅竹马,何若云又无依无靠的份上,他并不想赶尽杀绝。可是,她却一再冥顽不灵,伤害了那么多人,还不觉得自己有错。
他对她仅有的一点愧疚也消失殆尽了,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震惊:“若若,你怎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面对司徒赫哲的指控,何若云失神片刻,随即反应过来:“我没有变。我自始至终都这么爱你,依赖着你,信任着你,你是我全部的世界,世界里的唯一。赫哲,不要不要我,不要抛下我。你曾经说过要照顾我一生一世的,你怎么能背充自己的誓言?”
将所有错都推给别人,她一直是委曲求全的那一个。
眉头微蹙,事已至此,再多说下去只有伤害。长痛不如短痛,他必须做一个决断才能让齐子姗远离伤害。
声音沉了沉:“若若,你很聪明,计划也很周详,几乎没有漏洞。只是,你忽略了一点,我在房间里装了隐形摄像头。你只清除了外面的录像,藏在里面的你没有找到。”
何若云不可思议地瞠大眼睛,这怎么可能?她已经里里外外找了个遍,确定没有任何遗漏。不,她不相信,这不可能!
“赫哲,你有什么证据就拿出来吧。你既然不介意让齐子姗看到我们缠绵悱恻的一幕,我也不在乎。”语气冰冷,有一种豁出来的感觉。
感觉身后齐子姗身体一僵,那是被刺伤的痛。自己与何若云错误的一夜一直是她心头最痛的伤,既然如此,他也没必要再继续为何若云遮掩什么了。
司徒赫哲想转身拥抱她,齐子姗本能退了一步,让他眷恋的手指,触到了冰冷的空气。
黑眸划过一抹愧与痛,这不能怪她,就连他都相信了。甚至忽略了那为了保护齐子姗而特意去装的隐形摄像头,这样的安排仿佛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
医院的特殊vip病房里,这里不管是装潢,采风,设计或摆设都不输五星级大酒店。所有人都到齐了,包括被打伤了头的许绍海和李建斌。
偌大的液晶电视墙缓缓自天花板上降下来,黑漆漆仿佛一面会吸人灵魂的魔镜。
何若云脸色十分难看,却仍固执着,不惜一切代价。在她没有亲眼看到所谓的证据时,她绝对不会妥协,更不会认输的!
司徒赫哲一直试图将齐子姗圈入怀里,可是,她躲在了顾世勋身边,令他又气又怒又妒嫉,脸色同样铁青而阴沉。
房间里的每个人都沉默着,诡异的气氛漫延开来,如魔爪紧紧攫住灵魂。
“开始吧。”随着司徒赫哲一声令下,许沼海站了起来,将一个u盘插入,原本黑漆漆液晶板,出现了清晰的画面。
是司徒赫哲一个人在房间里喝闷酒,憔悴而悲伤的他嘴里喊着齐子姗的名字,声声思念噬骨,听得人十分不舍。
接下来是穿着粉红色真丝睡衣的何若云出现在房间里,光线昏暗,乍一看与齐子姗倒有五分相似。只见她主动上前,夺走了司徒赫哲手中的杯子。
醉眼惺忪的司徒赫哲错将她成当了齐子姗又惊又喜,攫住她的唇辗转反侧。何若云也没有推开他,而是顺从,无法直视缠绵的俩人,齐子姗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