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人就这么达成了肮脏可怕的交易,官员提出条件后的第三天晚上,齐傲天在卫真真喝的水里下了药。抱着女儿到外面的酒店住了一夜,将钥匙留给官员。
卫真真醒来后,怎么也不敢想像如此荒谬的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她用生命去爱的男人居然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就把她打包成礼物送人?
她美丽的世界碎了,断垣残壁嘲笑着她的天真无知。可是,这只是噩梦的开始而已。
得到好处后的齐傲天食髓知味,每次遇到用钱打不通的关节就拿她去送人。清纯的白莲是污秽世界里难得一见的产物,尤其她身上那份高贵圣洁的气质更是令人难以抗拒。
曾试过无数次想逃离魔窟,可齐傲天拿女儿的命要挟她。不敢与家人联系,她的任性自私伤透了他们的心,有今日的种种全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可是,她不能就这么认命,成为齐傲天攀附权贵的棋子。每次一有机会,她就会抱着女儿逃跑。为了彻底杜绝她的念头,齐傲天打断了她的腿,让她再也跑不了,乖乖成为他的工具。
她不是一直希望他能有所作为吗?他已经在康庄大道上了,她岂能不助他一臂之力?
听完父亲酒后的真言后,齐子姗后悔极了。她不应该这么固执,明知道里面的一切有多么丑陋,将会摧毁她的所有,她仍执意去揭开,任里面的丑陋可怕沾了她的身,占据着脑子,粉碎了曾经的所有,成为新的噩梦。
有很多话想问,可她已经坐成了石雕连动的气力都没有。心里汹涌澎湃,巨浪涛天,外表却一片平静,无波无痕。
陈封在心里多年的往事一旦揭示,他抛开了所有的念头。展露出最真实的一面,将喝光的酒瓶摔碎,四溅的碎玻璃凝成了卫真真绝美的脸,于灯光闪现着哀怨。
愤怒的目光里没有一丝悔意,反而浸染着浓浓的恨。
“她是贱人,她不配当你母亲。是她要我辛苦往上爬,自己创业,等到成功后那一日衣锦还乡。如果不是她的虚荣,我何必这么辛苦?在别人面前装孙子,唯唯诺诺,巴结讨好,犯贱的将自己老婆送到别人床上。甚至被要求在一旁观看,无限羞辱。她以为就她委曲,就她痛苦,我又何尝快乐?那种被人狠狠踩在脚下的感觉谁会懂?啊?只要她肯回去,认个错,她能重新做回她的小公主,我也能少奋斗几十年,何乐而不为?她偏偏不肯,是她自己下贱,怨不得我。”将所有错通通推到卫真真身上,她所受到一切全是活该,他无一丝愧疚。
齐傲天的真面目如此丑陋,如此恶心。他杀死了她心目中完美的爹地,那个极力呵护着她,照顾着她的爹地是个好人,不是披着狼皮的人,他不是,不是。
粉碎的绝望化成冰棱戳刺着她的灵魂,拼命捂住耳朵,齐傲天的声音却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
“这个贱人,居然在最重要的关头上逃跑了,害我差点连命都没了。如果她继续呆下来帮我一臂之力,我现在又岂会是现在的样子,我的事业版图早已拓展到了国外。”恨恨的声音尖锐刺耳,魔鬼的咆哮在最初的惊恐后剩下浓浓的愤怒。
抬起头,没了灵魂的眸子一片黯然。声音悠悠自遥远的彼岸传来:“你这么栽培我,是想塑造另一个卫真真吗?”声音不重,却字字清晰。
询问的声调加入了笃定,她已经不需要齐傲天的回答了。
女声一落,魔鬼的阴沉响起,转过身,阴暗的背景下,他狰狞恐怖,形成厉鬼。面目被烈酒薰红,眼中绽出的毒光是幽黑的颜色:“是。你长得真像她,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一样的骚,一样的贱,一样会是男人的玩物。我依照你妈妈的成长方式培养着你,无忧无虑,天真无邪,不懂人世险恶。这样的女人是男人心目中的至爱,因为他们都有践踏美好的劣根性。母债女还,她跑了,害我无法实现愿望,那么就由你替代她。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可怕的笑声惊得天地变色,原本闪闪发亮的星子一颗颗躲到了云层后面,不忍再只到如此残忍的语言。
齐傲天毫不隐藏将他的计划,他的野心,他的可怕,没有人性通通说了出来。齐子姗和卫真真有着明显的区别,卫真真还有退路,她有家可避,虽然被他整成了人不人,鬼不鬼,她无颜面对家人。但是,她毕竟与他没有血缘关系,不会完全听从他的命令。
可齐子姗不同,她是他生的,他养的。他灌输了她理念,他清楚她身上所有弱点。她是男人都会喜欢的白莲女子,她唯一的价值就是他的利益工具。
不管是以嫁人谋得高位,还是用身体换取权势。他不在乎方法,只要得到他缺失的一切。
发泄过后,酒劲上来,齐傲天浑身虚软半躺在地上。目光有些迷离,发出强硬的命令:“我养了你这么多年,现在是你报恩的时候了。去勾引黎辰浩,让他放了我。”先保住命,才有资格谈其他。
齐子姗不言不动,灯影下成了一尊被割伤的玻璃娃娃。晶莹剔透,周身笼罩着绝望的悲伤。
“齐傲天,跟你比起来,我真是太善良了。”黎辰浩推门而入,穿戴整齐,一身西装显得稳重优雅。只可惜眉宇间的邪气与贪婪,破坏了整体的感觉。
眼皮已经渐渐合上的齐傲天猛然一惊,霎时清醒了不少。唇畔浮现了几许阴险:“你要的结果,你都看到了。她现在很恨我,我对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放了我吧。”
黎辰浩一愣,眼眯起,瞳孔微缩:“姜还是老的辣,不愧是齐傲天,够狠,够毒。为了生存,轻易放弃了苦心栽培的工具,你一点都不觉得可惜吗?你伟大的富豪梦将要破灭了。”
咬了咬牙,深深看了始终低头不语,仿佛魂飞天外的齐子姗。眼中掠过一丝复杂,随即抬头对黎辰浩哈哈一笑:“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婆婆妈妈的男人永远站不到金字塔的顶端。我当年就是不够狠,只打断了卫真真的腿,才让她有机可趁。黎辰浩,你小子比我幸运,今时不同往日,你的机会很多,起步也好。只要别被儿女情长牵绊,前途无量。”
两大恶棍居然惺惺相惜了起来,世界疯了,还是一场梦?
上前几步,居高临下地睇睨着齐傲天似笑非笑:“我没有你毒辣,也没有你的铁石心肠。我只想讨回曾经的一切,然后带着姗姗远走高飞。”话是对齐傲天说的,却是给齐子姗听的。
会意一笑,配合着:“现在我对你已经没用了,放了我。自此,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互不相欠。”
黎辰浩摇摇头,对他的意想天开啧啧称奇:“我什么时候答应过要放了你?齐傲天,你的妄想症越来越严重了。”
“你究竟想要干嘛?”只要对齐子姗恨他,黎辰浩就自动失去了利用他的机会。而且,他顺便做了一个顺水人情给黎辰浩,没想到这小子胃口太大,不肯放手。
冷冷扫了地上的畜生一眼,走至齐子姗身边,脱下自己的外套帮她披上。动作无比轻柔,仿佛怕不小心惊扰了她。
他此时此刻的柔情蜜意,仿佛之前的种种狠辣皆不存在。自始至终都是个温润如玉的男人,对她更是爱护有加。
伸出手指轻轻托出她的下巴,齐子姗毫无反应任他摸触着自己的脸颊。目光呆滞,失去了光泽的眼眸里一片默然,一星半点余辉,污渍如斑点散落于她脸颊却无损那份天生丽质。
即使呆呆愣愣仍是精雕细琢的艺术品,美得惊心动魄。
手指轻触着她优美的轮廓,声音温润一如从前,仿佛这一阵子的魔鬼只是齐子姗的幻觉,根本就不存在。“姗姗,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平静如水的脸庞溢出丝丝笑,笑得天地都失去了颜色却悲凉无比:“黎辰浩,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泣血的笑眸中落入颗颗星子,却是极度的绝望。
刻意温柔的手顿了一下,指尖冰冷,划过她轮廓之际加重了力道:“为什么?才短短半年,你就变了,变得我都不认识了。”指责的声音里有几分悲哀与不可置信,仿佛一直被伤害的人是他。
眨了眨眼,语气平静,经历了刚刚的狂涛巨浪,人间地狱,已经没有更可怕的事了。她的这副皮囊已经不重要了,原来她的生下来就是个工具,被用幸福的城堡圈锢着,在自以为快乐的泡沫幻影里一天天成长别人要塑造的样子。
这世上还有什么比这更可怕残忍的真相了,一直的疼爱,关心,呵护,照顾……都是假的,全是假的。
“变的人自始至终不是我。不,从一开始我就不知道自己是谁,又如何去变呢?”浅笑盈盈却比哭更难看几分。
看着齐子姗和黎辰浩的对话,齐傲天有些按捺不住了。他似乎做错了一件很重要的是,就算他对他控制齐子姗已经起不到任何作用,他仍不会放过自己。
惊恐一丝丝爬上心腔,脑子飞快转动着,希望从中抽出一个最好的方式,解决目前的处境。现在的黎辰浩十分狠辣,凡是对他无用之人他不会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