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止了挣扎,司徒赫哲满面寒霜:“今天若让你走出赫集团,我司徒赫哲从此不在洛城立足。”
强硬的语气与他如出一辙。
公孙豫皇只是笑笑,并没有多余的情绪外露。
“司徒总裁,请你冷静点。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目的就是确保子姗安然无恙,她现在下落不明,很有可能被什么人挟持了,我们在这自相残杀,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冷肃的脸字字铿锵,自有一股浑然天成的霸气。
一番狂吼发泄后,司徒赫哲渐渐冷静了下来。公孙豫皇不是那种爱出风头的人,他行事低调而谨慎。若真的是他与齐蒙蒙合谋带走了齐子姗,他不会如此来炫耀。
虽然是敌人,死对头,可他对他的为人还是十分相信。
他绝不是那种敢做不敢做的卑鄙小人,居然他敢找上他,又岂有不承认的道理!难道,他们都被人耍了?有人处心积虑想让他们相互残杀?
是谁?
在洛城他得罪的人不少,想要他的人也不少,一时竟无从分辨!
“季杰希,你放开我!”恢复了一贯冷冽,没有感情的命令着。由身后挟制着他的季杰希看不到他此时的表情,因此不敢轻举妄动。
听他的声音已经不复刚刚的激动狂躁,可是,最近的司徒赫哲太阴晴不定了,他可以相信吗?迟疑着,半晌不敢动。
极度冰寒的声音再度响起:“再不松手,你就不用来赫集团上班了!”不是威胁,不是警告,是通知。
听到这样平静的语速,季杰希徐徐松开手。绕到他跟前,垂首领罪:“请总裁责罚!”姿势标准严谨,如同受过正统训练的军人。
没有看他,弹了弹身上西服弄皱的地方。顷刻之间已恢复一贯的从容淡然,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沉默在偌大的空间里漫延着,随着司徒赫哲不声不响的时间拉长,公孙豫皇静静观察,季杰希严阵以待。
惯于发号施令的男人一开口便是冷硬的命令:“十分钟内把齐蒙蒙带来。”声音不重却自有一股不容人抗拒的威严。
“是,总裁。”没有异议,领命离开。
位于办公室两端的男人如同割地而据的两头猛虎,在各自的领域里蓄势待发。偌大的空间充斥着浓郁的火药味,战争一触既发。
空间很静很静,阳光照出漫天飞扬的尘埃,里面的碰撞声轰隆如电闪雷鸣。
公孙豫皇悠闲交叉着双腿站在玻璃墙边,双手环胸,静静等待。虽然没明说,但司徒赫哲已经相信他的话。
他这趟没有白来,非弄清楚到底谁在搞鬼不可。
看来,这次的幕后凶手隐藏得很深,他对他们十分了解,并费心布置着一切。在悠闲的外表下,眉头轻蹙,到底是谁这么大胆敢一次惹上他和司徒赫哲?
门被礼貌性地敲了两下,未等司徒赫哲应答,随推开。一身性感睡衣,发头微乱的齐蒙蒙很显然是在睡梦中被挖了起来。
惺忪的睡眼,仔细看眼帘下还有一圈青紫。随意在沙发上坐下,毫不将司徒赫哲放在眼里,宛如可以随意撒泼的公主:“这么一大清早的找我有事吗?”
既然他们非得靠威胁才能呆在同一个空间里,那么她也不必对他太卑躬屈膝。一时的得意,她付出了常人难以想像的代价,那么现在又何必再委曲自己。
静步上前,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往后扯,森森白牙在眼前闪烁着绿光,吓走了齐蒙蒙的瞌睡虫。“说,你的同谋是不是公孙豫皇?”喷火的怒火烧得齐蒙蒙皮肤都灼灼痛了起来。
明眸转动,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公孙豫皇一丝怨恨爬上心腔,瞬间产生了邪恶的念头。对着司徒赫哲大声承认:“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何必再问我?如果没有大人物的协助,我如何能在你的重重守卫下带走齐子姗。”唇畔讽刺的笑刺着司徒赫哲的眼膜,她在嘲笑他的愚蠢。
松开她的发,甩手就是狠狠的一巴掌。过猛盛怒的力道,齐蒙蒙被打得从沙发上摔了下来。像条狗一样匍匐于他脚边,唇角肿了一个大包,粘稠的血淌落。
刚刚要爬起来,男人的皮鞋踩在她背上,稍一用力,尖叫一声,脸贴在柔软的地毯上爬不起来。
司徒赫哲高高在上,如同神祗,转头面向始终沉默的公孙豫皇说道:“不管你是救了,还是藏了齐子姗,这次的事我可以不追究,但若有下一次,我绝不会轻易放过你!”齐蒙蒙的“大方承认”反而为公孙豫洗脱了嫌疑。
之前他动用了如此酷刑,她都咬牙不肯吐露半句,今天却这么容易就承认,这只有一点解释--栽赃陷害!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是,他相信公孙豫皇是个谦谦君子。就算是他联合齐蒙蒙带走了齐子姗,他也不会眼睁睁看着齐蒙蒙被他折磨成半条命却袖手旁观。
即使十分不耻于他的虚伪,却坚信他不是那样心狠手辣之人。况且,他总觉得齐蒙蒙背后的人另有所图,而她只不过是一只笨鸟被推到风口浪尖,成了枪耙,而幕后势力肯定还有阴谋。
交手那么多年,他有的公孙豫皇也有,除了齐子姗,所以,他不屑窃取他的任何东西,因为没必要。
唇畔荡起一贯温润的笑,司徒赫哲果然没有令他失望。不过,他现在不会走,他要知道齐子姗的下落。
而且,人是在他的保护势力范围内丢的,他负有一半责任。
“谢谢你还我清白,不过,他们既然把主意都打到我头上来了,我又怎么能袖手旁观,当一只缩头乌龟?”淡淡的语调散发出不亚于司徒赫哲的气势,他只是不喜欢暴力,习惯用温和的方式解决问题。
不过,若到万不得已,他也会开枪!
冷冷睇了公孙豫皇一眼,没有多说什么,似默认了他的加盟。
转而恨恨睨睇着地上如蝼蚁般的齐蒙蒙,用力一踩,骨头断裂的声音那么清晰。“啊……”惨叫声划破明媚的阳光,顿时盛夏里有了隆冬的气息。
“说,你背后的到底是谁?”阎王的声音冷残而嗜血,只问目的,不管结果。
痛得已经昏厥的齐蒙蒙,笑得十分狰狞染血的白牙露出同归于尽的绝然:“司徒赫哲,你杀了我吧,我会带着齐子姗一起去的。就算下了地狱我也会拖着她,让她给我当牛做马,永世不得超生!”狠绝的誓言是以生命作为代价的诅咒。
司徒赫哲气得脸都绿了,这个女人真的不怕死!她的毅力他已经领教过了,就因为如此,她才能肆无忌惮地威胁他。
第一次见到齐蒙蒙如此疯狂的样子,仿佛要拖着所有人陪她一同堕入阿鼻地狱。她若不好过,别人也休想畅快。
心波荡起惊恐的涟漪,一个弱质女流能承受伤筋动骨的酷刑还能笑着威胁别人,这样的毅力和勇气,多少铁骨铮铮的男儿都比不了。
蹲下身,与她闪着怨毒光芒的眸子对视:“齐蒙蒙,我跟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要陷害我?”问出心中疑惑,难道她就是传说中那种愤世嫉俗的女人。
要全世界都为她的不幸买单!
骨断的痛,她几欲昏厥。冷汗一颗颗自额头淌落,在地毯上晕开一圈湿痕。有些迷离的眸子映入公孙豫清澈的眼睛,笑意微现,却满是讽刺:“公孙豫皇你可真是不幸,事事屈居于司徒赫哲之后。就连心爱的女人都要让,你还算什么男人?”
面对她的垂死挣扎,继续挑拨离间,公孙豫皇并不像司徒赫哲那般怒不可抑,只是眸底有了一抹浅浅忧伤:“这是我个人的选择,无须向任何交待或征得认同。倒是你,子姗对你那么好,把你当成她的亲姐姐,你居然如此伤害她!齐蒙蒙,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不同于司徒赫哲的凌厉,公孙豫皇的语气多了几分柔和,勾起了她心底少得可怜的柔软。愣了一下,一抹狼狈快速闪过,随即硬起脸:“你们这些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自然不懂,你们一出生就拥有了一切。父母的疼爱,长辈的呵护,同龄人尊敬,享受世间美好物质。你们永远不会明白一个在底层如蝼蚁苟且偷生的女孩要爬上理想的高度,她所付出的代价。加之命运一开始的不公,她所要承受的灾难,像你这样的贵公子是不会明白的!”
“是,我承认这世上有许多不公,更有时会有难以弥补的缺憾。可是,你不能因为本身的不幸就怨天尤人,怨恨所有比你幸运的人。那些表面看起来幸福的人,也许背地里付出了你想像不到的艰辛,又或许他们容易满足,懂得感恩。”公孙豫皇的循循善诱在齐蒙蒙心里激起不小的涟漪,似乎有那么一块巨石滚落,砸碎了固执的坚持。
凛了凛脸色,不让任何人轻易击碎她的信念。像他们这样被上苍眷顾着出生长大的孩子,永远不会懂得她的悲哀。
冠冕堂皇的话谁都会说,虚伪的语言,虚伪的人,她绝不会受他们的影响。她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可损失的了,贱命一条能搅得洛城两大总裁如此不安,她也算无憾此生了。
哈哈……哈哈……
大笑着喷出一口鲜血,开得密集而细小的血花朵朵艳丽,空气中升起浓稠的血腥味。自始至终,齐蒙蒙没有求饶,没有掉泪,没有可怜兮兮的装模作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