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不能再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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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小姐现在已经再经不起任何打击了。

“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老泪纵横:“大小姐,算我求你了,你放过小姐吧。她什么都不知道,所有事都是老爷做的。冤有头,债有主,你就看在昔日的情分上放过小姐吧,我求你,求求你……”

惊恐的哀求声激起齐蒙蒙的满足欲。

笑得更加猖狂而刺耳,一脚踢开秦妈:“你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求我?还是好好看着你家小姐吧,她死了就不好玩了。”

灯拉长了影子,一半明灿,一半荒凉。

虽然没有任何胃口可齐子姗还是强迫自己要吃,她不能就这么被打败,一蹶不振。不管怎样,爹地都是受了她的牵连才被囚禁的。

不论他曾对齐蒙蒙做过些什么,他始终是关心呵护自己的好爹地。所以,她一定要救出他,一定要!

在秦妈的喂食下稍稍恢复了些力气,实在是再也吃不下了。扯出虚弱的笑对秦妈摇摇头,只见她幽幽叹了口气,并没有勉强。

收拾好碗筷,走至门口却被身后的齐子姗唤住:“秦妈妈……”

转身,用眼神询问。虚弱靠在床头的齐子姗在灯光下透明,仿佛随时随地会张开翅膀飞走。心微微泛疼,她本应是无忧无虑的小公主,却被折磨成这副样子。

哎……

“秦妈妈,你在我家那么多年了,一定了解很多事。你告诉我真相好不好?”平静的语调听不出悲戚,只想寻求一个真实的答案。

浑身一颤,眼睛里满是担忧与不舍。这些日子以来她承受了太多太多,她真的不能再在她的伤口上洒一把盐了。

抬起头,水沼明眸一片清澈,没有混沌不清的迷茫与困惑,也没有歇斯底里的痛楚和不信。平静得不起任何涟漪,仿佛她只是想知道明天的天气好不好而已。

齐子姗越是这样,秦妈越担忧。

走至她身旁,在床边坐下,拉起她的手放入自己掌心。抬起头,直视着那明湖一样的眼睛:“小姐,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你现在需要的是好好休息。”

“不,秦妈,我现在很冷静,我不会再伤害自己了。我只是想知道姐姐是否一直对我虚情假意,她对我的好都是有目的的吗?”眼波如常,表情不变,只是微微颤抖的手泄露了她的不安。

“小姐……”想叫她别胡思乱想,可是,她对齐蒙蒙的感情那么深,如今却突然得知她所说一切皆是虚假,皆是演戏,她只是在利用她。

换作任何人都接受不了,更何况是一直对齐蒙蒙很敬爱很崇拜的齐子姗呢?

齐蒙蒙是一条隐藏得很深的毒蛇,不知道她哪一天会突然一口咬死她。为了避免那样一日的到来,现在揭开她的真面目,对齐子姗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可,她真的受得了吗?

面对秦妈的犹豫不决,齐子姗表情坚持,耐心等待。她知道秦妈不告诉她是为了她好,但她不能再像介傻子一样被耍得团团转了。

她要分清楚身边人,是人还是鬼。

良久沉默后,秦妈终于艰难开口:“我只是一名下人,很多事我也是慢慢才知道。老爷曾经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助过我,我一直对他心存感激,他就是我的再造恩人。尽管听到一些流言蜚语,我也会喝斥下人们不许多嘴。虽然一直隐隐约约有所感觉,可我不愿去查。老爷在我的心目中是个正直善良,行为端正的好人。直到有一天我亲眼见到老爷,夫人和大小姐……”

未尽的话给人予无穷的想像力,在司徒赫哲的调教下齐子姗已非当日天真无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了,她自然听出了秦妈羞于启齿的到底是什么内容。

刚刚恢复的一丝血色如同天边的流云缕缕化雾消失于苍穹,是她要刨根问底的,所以,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可想像与现实终是有很大的距离,那股钻心噬骨的疼仍无孔不入,侵袭着她每一根神经。

看着齐子姗脸色再度成雪,秦妈担忧不已。她现在的样子着实不能再受任何刺激了,可是,齐蒙蒙已经撕下了面具,就不会轻易放过她。

让她有一定的心理准备是有必要的,然,当下说,是否残忍了些。

“姐姐就是因为这样才恨我的吗?”美目窗向窗外繁星点缀的夜幕,一颗颗璀璨耀眼的星子闪烁着梦幻之光。看着看着眼神也就迷离了起来,不是因为星星的美与神秘,是世事的无常与残酷。

“齐蒙蒙是个心胸狭窄之人,她会将自己受的苦,遇到的不公嫁祸到幸福的人身上。总而言之,她就是见不得别人好。”

定了一个结论:“小姐,你以后不能再心软了,不要被她牵着鼻子走。虽然你不说,可我也知道这次你会招惹上司徒赫哲,一定是齐蒙蒙做的好事。”忿忿不平,恨不能马上拆穿齐蒙蒙的真面目,还齐子姗一个公道。

赶忙捂住秦妈的嘴,眸中泛起哀求:“秦妈妈,这件事以后都不要再提了。就当是我替爹地赎罪了。”眸中没有怨,没有恨,一片清澈明净。

“小姐,你不欠她什么啊,你这又是何苦呢?”心疼地大喊了起来,她的小姐啊就是善良得叫人心疼又不忍责备。

唇角泛起苦笑,目光幽幽凝向远方,没有焦距,落在不知名的某个点上。“很晚了,我想睡了。”她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这几天除了齐蒙蒙时不时来找茬,司徒赫哲倒是没有出现。面对,姐姐的报复,她甘愿承受。只要能让她心里好受一点,平衡一些,她愿意容忍她的刻意叼难。

因为在她心目中她还是那个打雷下雨夜会陪她一起睡,她生病时会衣不解带照顾她,她受人欺负会第一个冲上前保护她的好姐姐。

过往的种种她分不清演戏或真心,只知道自己感受的温暖来自于姐姐的无微不至。抱着这样的心态,她愿意相信姐姐只是一时想不通,本质上她还是她记忆里的好姐姐。

“去找那边的地也擦干净了!”双手插腰,颐指气使,对着趴在地上的齐子姗下达命令。老天有眼,总算让她等到了这一天!

身体还未完全康复,已经做了一天家务的齐子姗疲惫不堪。累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想好好休息一下。

“别以为装死就不用干活了,你就算死了,也要把活做完!”艳丽的眸子喷出火来,高跟鞋的尖细鞋跟狠狠踹上她的屁股。

跪在地上擦地的齐子姗重心不稳,整个往前扑,撞在柱子上,光洁白皙的额头肿了一个大包。头晕目眩,眼前有好多星星在飞旋。

齐蒙蒙蹲下身,捏住她的下巴,好一张楚楚动人的脸啊。难怪,司徒赫哲会对她情不自禁,不忍伤害。

不过,他将权利交给她了,她就不会心软!

“齐家最尊贵的小公主,没想到你也有沦为下人做粗活的一天!别在这给我装模作样,我不是男人,不会怜香惜玉。而且,你不能怪我,这是司徒赫哲给我布置的任务,我怎么能不尽心尽力呢?”唇角噙着恶毒的笑,嘴里的话如此冠冕堂皇,所做之事却卑鄙无耻至极。

一阵阵眩晕袭来,摇摇欲坠,使劲睁开快要粘连在一起的眼:“姐,这不是你的真面目,你是善良体贴,善解人意的好姐姐。姐,你只是让妒嫉蒙蔽了心智,我知道你早晚有一天会清醒的。”被折磨得手脚无力,气若游丝,声音却依旧坚定。

齐蒙蒙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说你蠢,你还真是蠢到家了。事到如今,你还在做梦啊!也是。没了齐傲天的保护,没了司徒赫哲的庇护,你只是一条人人可欺的丧家之犬。不自欺欺人,怎么活呢?不过,我可以清清楚楚地告诉你,我以前所做的一切全是假的。你知道我有多么不甘不愿吗?可惜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识时务者为俊杰。讨好了你这弱智的小公主,可以迷惑齐傲天那只老狐狸,让他对我减低戒心,这样我就可以一步一步掏空他的家底了。”事已至此,她没什么可隐瞒的了。

压抑在心头的炽火若不找个人发泄,她会疯掉的。而眼前是她最恨的齐子姗,司徒赫哲临出差前又让她好好“招呼”她,她不趁这个机会一吐怨气,要等到什么时候?

十年了,她一直对她阿谀奉承,陪小心,把她当菩萨一样供着。身体是齐傲天享受的美食,却还要当一个白痴的保姆。

她受够了,受够了!

姐姐无情的话是挂满倒钓的网整个罩下,她无处可逃,除了任那尖利的倒钓挖出她的血肉,任疼痛漫延至灵魂,她什么都做不了。

她很痛,痛得几乎无法呼吸,但她更明白,伤害是把双刃刀在割向她的同时,齐蒙蒙也难以幸免被伤。

她之所以如此恨,就是因为放不下,因为太痛,所以才想找一个出气。她不怪她,只是十分心疼。

“姐,这么多年的相处,我虽然不聪明,可我分得清好坏。你对我的关心,照顾,绝不是出于无奈。我知道爹地的行为让你很受伤,我现在做什么都弥补不了。可是,姐,你不能一直沉浸于过去的痛苦里。你还这么年轻,放下一切去拥抱那片明朗的晴空吧。”脸上和身上脏污不堪,更有多处被割破的伤痕,她是那么狼狈,可一双眸子却清澈无比,散发出神圣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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