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铁动车到了长安已经是下午五点多,夕阳西照,李嘉根三人拉着行李箱走出人流熙熙攘攘的车站,打出租直奔省中医院那一片去。
本来李嘉根这次返回来是不准备再联系沈教授他们了,可他人还在魔都时,沈教授就让他返回时一定去见他一次,并说明是关于唐教授的事。
唐教授的事唐教授自己不给他打电话而让沈教授联系他?
李嘉根很有些疑惑,怀疑是沈教授自作主张,唐教授并没有让他联系他,不过不管怎么样,他自然也是必须去问问是怎么回事的,沈教授在电话中也没有明说是什么事,只是让他去了再说。
坐在出租车上,陈玉俏给李嘉根报了一下他们还在乘坐高铁时有哪些联系他的电话。
李嘉根现在有两部手机,一部手机的号码是他从大学以来就一直用的号码,现在广为人知;一部手机的号码是最近新办的号,只有他最亲近的人和其他关系密切或重大的极少数人知道。
去魔都时,李嘉根把他一直用的号码的手机交给陈玉俏保管,他自己只带着他新办号码的手机,没办法,现在认识的不认识的人联系他的太多了,有时能把他原来的号码给打爆,要是他带着这部手机那啥都不用做了。
陈玉俏接他的电话都以诊所办的名义接(嗯,这无疑提高了他们诊所的逼格),然后再负责定时把一些紧要的(主要是病情紧要的)和李嘉根标上名字的电话筛选出来转达给李嘉根,mua,所以说陈玉俏现在的另一个身份,有些类似于李嘉根的秘书。
陈玉俏给李嘉根报完电话,李嘉根让她把一些他认为还比较重要的事登记在他手机里的记事本上,以后也是陈玉俏负责提醒他。
陈玉俏报完就重新把手机收起来,连一点儿交还给李嘉根的意思都没有,现在她已经把这个当做了她的一种专属权力了。
不过她刚收起手机,就又有一个电话打进来了,是那个栗娜娜的号码,陈玉俏接起了电话,电话中传来栗娜娜清亮的声音。
“李大哥,你们怎么还没到机场啊?”
“到什么机场?”陈玉俏有些蒙。
“啊,是俏姐姐啊,是你拿着李大哥的手机吗?我是问你们怎么还没到鄂市机场?你们不是先从湘省星州那边出发的吗?怎么我们早到了,等了你们很长很长时间还没等来你们啊?”
“鄂市机场那边?怎么你们到了鄂市机场那边?你和谁啊?”陈玉俏问道。
“我和我爸爸啊,我们都在这儿等你们很长时间了!”话筒中传来栗娜娜焦急的声音。
“哎娜娜你怎么……”
陈玉俏刚说了半句手机就被李嘉根给抢过去了:“胡闹!谁让你带你爸爸过来的?我不是给你说了不让你带你爸爸来啊?你这出了事谁负责?!”
李嘉根真是出离恼怒了,这特么叫什么事啊,带着一个肝硬化病人到处跑?长没长脑子啊!
再说这么一来,让养和医院知道了算怎么回事,还说他挖人家的墙角!
被李嘉根这么一凶,话筒中没声音了。
“你干什么啊?”陈玉俏一把又把手机夺过去了,“娜娜你别急,你李大哥也是着急你爸爸的病,没有其他意思,你别往心里去。可娜娜,我们是从长安这边走的啊,是坐高铁来的,现在我们才刚下高铁啊,明天,嗯,长安这边有点儿事,说不定后天才能回去的。”
“啊?那怎么办啊?我们都过来了啊?”
栗娜娜一听急了,都带上哭腔了。
“娜娜你先别急!现在你爸爸感觉怎样?”
“嗯,还好,就是有些疲劳,可能坐长途飞机的缘故,也不大想吃饭,可能是不习惯这边的饭菜。”栗娜娜道,“那我们该怎么办啊?”
“嗯……”
陈玉俏思考着该怎么办时,手机又被李嘉根给拿过去了,他已经冷静了下来,一瞬间就想了很多,主要是想栗浩江的病情。
“娜娜,你听我说。”
他的口气已经温和下来了,毕竟栗娜娜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小女孩,又带着她爸爸一个病人,现在人生地不熟的。
而栗浩江估计已经不敢接他的电话了。
“娜娜,你听我说,这样,你们赶快打一辆出租车往柳塔镇赶,到了柳塔镇我们的诊所,我会派一个成熟的大夫接待你们的,先给你爸爸检查一下,看情况怎么样,然后我们再决定怎么办。
你别哭,我这边也尽快赶回去,唉你这孩子,怎么就不听话呢,快点儿打车往柳塔镇赶吧,柳塔镇距离你们那边也不远,走慢点也最多两小时就赶到了。
嗯,别让车太快,听明白了吗?你是一个坚强勇敢的女孩,别哭啊,不然就不是一个坚强的女孩了。
就这样,你们快打出租车,我这边也联系一下我们的诊所,挂了。”
李嘉根挂了电话,又赶紧联系陈玉茭,说明了一下情况,然后说让刘伯和大夫负责给栗浩江检查,现在他诊所的几个老中医中,刘伯和的医术还是比较全面些,也更出色些。
交代完这件事,李嘉根又询问陈玉茭今天的身体情况,叮嘱她注意休息,说得他自己没感觉肉麻,陈玉俏那边已经直翻白眼了。
这几天他一直和陈玉茭刘欣桃有视频联系和聊天,嗯,事情再忙也不能忘了两个女人。
当然,出门在外他也没有忘记老爸老妈,更没有忘记呶呶,当然,和呶呶还视频聊天,给老爸老妈也就是打打电话了。
不是不关心,实在是没有多少说的,大概天下的子女和父母大多都是这样子的吧,李嘉根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啰哩啰嗦地说了一长串肉麻的话,李嘉根才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跟陈玉茭挂断了电话,他瞅一眼一同和他坐在后排的陈玉俏,见这家伙正在翻第N个白眼。
他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嘀咕,小白菜你懂个屁啊,风光和谐那都是面子上的,哥要不在暗地里狠下功夫左右周旋,拿出一身的本事好好安抚着两边,现在能有这样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吗?
大男人出世,外面可以八面风光呼风唤雨,但面对自己的女人时就得这么宠着哄着,尤其哥这还是两边种地两边耕耘啊,能不倍加珍惜倍加小心吗?不然一个不小心就会翻车的!
车到了省中医院那一片,李嘉根让陈玉俏和耿乐去订酒店,他独自去见沈教授,涉及到老唐的事,而且沈开堂好像还不大方便在电话中跟他详讲,李嘉根就估计是涉及到了老唐个人的隐私了,所以带陈玉俏和耿乐去就不方便了。
“嘉根,你知道你们唐老师只有一个独子,他这儿子现在美国留学,所以平时家里就只有你们唐老师和你们唐师母。”
沈开堂见到李嘉根后话有些绕得远,显然感觉有些难以开口。
“嗯,你知道这老两口平时要是没有子女陪伴,就容易闹别扭……,嗯,啊,现在你们唐老师和你们唐师母就在闹别扭,已经闹腾了好长时间了……”
李嘉根听沈开堂绕来绕去的,难道是让他去给老唐老两口劝和啊?他随即苦笑道:“师父,你也知道唐老师那脾气,我作为一个学生去给劝和合适吗?唐老师要是知道我也知道了他的家事,那还不得跟我翻脸啊?这种事,恐怕只有你们这种平辈人去了才好搞啊。”
“去你的!”沈开堂摆摆手打断李嘉根,“谁让你去给人家劝和?我是让你去给你唐师母治病!”
“啊?我唐师母有啥病?不,不是,这你们守着一个省中医院,要啥大夫没有?何况你们本身就是医道高手,还用得着我去给治病啊?这不还是会让唐老师知道我知道了他的家事吗?师父你别劝,我可不去趟这堂浑水,绝对是个吃力不讨好的事!”李嘉根听了连连摇头。
“去不去?”沈开堂瞪起了眼睛,“有点儿本事还能得你摆起臭架子来了?你不去那我答应你的事也就算了!”
“不是师父,这一码归一码,你去不去我那儿和我给不给唐师母治病有啥关系啊?好,行行行,我去我去!可唐老师那边的思想工作得你去给做吧,别我去了让唐老师一炮给轰出来!”李嘉根无奈道。
“你就啥病也不问就答应去给人看病?看把你现在给能的!敢情你现在觉得我们都不如你是吗?”沈开堂一听李嘉根妥协了又瞪起眼睛道。
李嘉根:“……”
卧槽,敢情还特么的来了个两头堵啊,不去也不行去也不行,这怎么说的?看把这老家伙给傲娇的!
“不是师父,这病能不能治得了,我不得去看看才知道啊?你说我要连这一份去看看的勇气也没有的话,那还是你们培养出来的弟子吗?再说了,你还不知道我有几把刷子啊?你让我去,那不是感觉我最起码是有几分治好唐师母的希望吗?”李嘉根脑袋一转弯又说出了一整套的道道来。
要连个没多少心机的沈老头的话都治不住,他李嘉根这么些年就算白混了。
“嘿,你小子这嘴巴还挺溜的,我给你说,不是我们治不了你唐师母,是你唐老师和你师母闹别扭,所以你师母不肯吃你们唐老师给配的药!
而我,嗯,我呢,是这样,我不是在中药上多少有点儿欠缺吗?而针灸……你们唐师母她又不太喜欢针灸,不过你一个小青年去了,她或许就不好意思拒绝你给她针灸了。”
沈开堂哼哼哧哧地费了老鼻子劲儿地说道,说完就瞪着李嘉根,仔细察看李嘉根的脸上有没有笑影子。
李嘉根一张脸板得板板正正地点头:“原来是这样,我说呢,怎么还需要我一个小辈出手。”
心里却想唐师母不吃唐老师配的药不会假借别人的手开方吗?还有老沈你这个老不修的,唐师母喜欢不喜欢针灸还挑人啊?
都特么的是不用戳就破的老套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