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谁啊?”
周正凯见张坂东带着司机跟着李嘉根上楼了,终于是没忍住问周芳琴道。
“一个煤厂老板,心衰Ⅱ级,李大夫时间不长已经治疗得给他降了一级。”周芳琴低声道。
“这么厉害啊?”周正凯忍不住道。
“就是啊。”周芳琴一脸向往地道,“你看我们这诊所里满屋子的锦旗,可都是李大夫靠真本事挣来的。”
一边陈玉俏插话道:“中医真的是靠疗效说话的,可是那一套让人感觉玄而又空的理论真的是让人越学越觉得摸不着头脑,你说这都几千年了,人们还总是抱着以前老祖宗的东西不放,真的是,哎周大夫,你是中医本科生,你在学中医那套理论时不感到迷惑吗?”
“有过迷惑,不过后来就慢慢想通了。”周正凯眯一下眼睛笑道,“反正一切科学的东西都是不断推陈出新向前进步的,一切沾点儿玄学的东西都是在不断研究钻研老祖宗的东西,比如各种宗教。
可是啊,我严重怀疑科学一天天的发展似乎就是为了一步步地去证明玄学的东西,比如现在的科学已经证明了物质和能量是一码事,说不好听点儿,怎么给我一种万事皆空的感觉呢。
还比如物理上一天天地钻进看不见摸不着的量子的扑朔迷离的世界中去了,什么薛定谔的猫,什么测不准理论,什么量子纠缠,什么真随机,你们不觉得科学的进步就是为了最终证明玄学吗?
所以啊,这么想想的话,就觉得中医的那一套理论也没啥了,就好好认真地去钻研呗,只要真能用它治好了病不就得了,所以也就不去想它玄不玄的了。”
陈玉俏听了偏偏脑袋,苦闷地哼叽一声道:“可就是让人觉得古怪得难以理解难以掌握啊,你比如这心衰,中医讲主要是心阳虚造成的,就是心里的阳气虚了,少了,然后心脏的生理功能就减退了,我是硬着头皮好不容易理解了记住了这个。
可最近我又被好多脑中风是肝风上扰这个说法给难住了,你说好好的一块肝子,它是从哪里跑来这么一股邪风的,而且还来了个肝风上扰,还给扰到大脑里去了?还扰得大脑里的血管给瘀堵了?可风它不是一直在吹着吗?怎么就没把大脑里的血管给吹通了,倒把大脑里的血管给扰得堵住了?你说这怎么理解?”
周正凯和周芳琴听了陈玉俏的话都笑了起来,陈玉俏认真地思索这个问题真的让人感到好有趣啊,可这个问题谁又能进一步给解释得通呢?
最起码他们两人那是真的给陈玉俏解释不了。
“呵呵,你就不用非要追究这个问题了,中医讲的风可和大自然界中的风是两码事,反正你知道一个人身体发麻那多半就是身体里有邪风在作祟就得了。一个人觉得头晕头痛很多也是肝风上扰造成的,你理解不了,可中医用天麻、钩藤这些中药来镇肝熄风它就是能起到疗效啊!”周正凯笑道,“学习中医最忌讳钻牛角尖了,你要钻牛角尖那就根本学不成中医。
其实不止中医,学习许多东西都不能钻牛角尖,你比如量子学中,说一个东西既是死的又是活的,说一个东西可以同时既在一楼也在二楼也在三楼四楼五楼,你要钻牛角尖能学得成?这像不像玄学啊?”
三个年轻人在一楼说说笑笑间彼此也就很快熟悉了起来。
周正凯和周芳琴是网友,可也是昨天才“奔现”的网友,而且一“奔现”后周正凯才发现人家周芳琴已经在谈着一个对象了,对他根本就没有那种意思,所以从网上结识到在现实里交往还是需要一个过程的。
而周正凯和陈玉俏却是刚刚认识,彼此熟悉和交往磨合更是需要一个过程的。
好在包括周正凯在内,他们三人都是心地纯正没有歪风邪气的年轻人,这一开始交往就感觉一点儿也不累。
“对啊,过几天我姐也要来诊所了,这下咱们这诊所里两个姓陈的,两个姓周的,就李嘉根一个姓李,他可算是一个少数民族了。”陈玉俏看着周正凯和周芳琴,想了一想忽然笑道。
“你亲姐啊?”周正凯有些好奇地问道。
“是啊,我亲姐。”陈玉俏道。
一对亲姐妹都来这个诊所工作啊?周正凯心里感到更好奇了,可他还是忍着没有问。
到了一个新单位,最忌讳一来就嘴长得问东问西了。
他开始去察看药架上的药。
这时诊所里开始有新的顾客进来了,周芳琴和陈玉俏都放下手里的医书开始忙碌起来,周正凯刚来,不好立即就抢着去接应顾客,只能一边继续察看药架上的药品,一边观察周芳琴和陈玉俏如何接应顾客。
陈玉俏正接待着一个顾客,忽然手机上来了电话,她向一边察看药架上药品的周正凯招了一下手道:“哎,周大夫会打针吗?”
周正凯被这话问得憋成了一个大红脸,咱好歹也是一个本科医学生啊,还在一所私立医院里呆过两三年,结果你问我会不会打针?
“这个当然没问题了。”他回答道,心想我得赶紧多实践多锻炼然后露一手啊,不然就要被看扁了。
“那你来给这个男的打一针庆大霉素,我接个电话。”陈玉俏根本没在意她说的话有问题,去外边接电话去了。
周正凯接手问询了一下那个男病人,觉得打庆大霉素没什么问题,于是就很利索地给那个男的打了针。
别说,他在私立医院两三年还真没给人打过针,不过毕业实习时自然经常给人打针,所以这种基本技能自然是完全没问题的。
周芳琴瞅空看了一下周正凯给人打针,发现没问题,心里松了一口气,要是她给诊所招回一个连针都不会给人打的大夫,那可就要让李嘉根对她有想法了。
陈玉俏在外边接电话,瞅空也是从窗子上瞧了一下周正凯给人打针,发现他动作轻盈快速,心里点了点头,然后她站在外面给李嘉根发了一条微信:我姐离婚官司判决下来了,你今天下午去县城的话麻烦给取一下判决书?
这个电话是她妈给她打来的,目的自然是让她转告李嘉根给代领一下判决书。
李嘉根:好的。
李嘉根今天依然是中午动身,和往日不同的是坐的班车,他的车现在还在刘欣桃县城美容主店所在大楼下面的地下停车场停着,不过李嘉根觉得坐班车真的比他开车去县城强,最起码可以在班车上睡一个多小时,到了县城,他的精力还是很旺盛的。
打车到了刘欣桃的美容主店大楼下,李嘉根给刘欣桃打了个电话,结果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挂断了,李嘉根心里也多少有些恼火了,他下了地下停车场进了自己的车抽了根烟静了静心,换上一身白大褂从地下停车场电梯进了刘欣桃的美容店。
无论如何也相好了一场,如果刘欣桃真的因为他给陈玉茭买了一辆新宝马就不想再和他来往了,那他也要做好最后的善后,把事情说清楚,把那块百达翡丽手表还给她,做一个比较圆润的收尾。
嗯,他原本并不打算和刘欣桃分手的,但如果刘欣桃真的无法面对他和陈玉茭的牵扯,那他自然也无法勉强。
失去刘欣桃他自然也会十分的失落和心痛,但刘欣桃如果愿意分手,其实倒也可以让他在生活中少了很多的牵扯和尴尬,所以,在失落和心痛之余,李嘉根其实也有一种整个人轻松下来的感觉。
他李嘉根毕竟还是缺乏一个渣男应有的宽广的胸怀、强大的心脏和坚韧的脸皮啊,一个渣男应该拥有的这些过硬的素质,可也不是随便任何一个人都能锻炼出来的。
经过一段时间的心灵锤炼,李嘉根还是觉得有些太累了,所以也想打退堂鼓了。
想做一个渣男可也不那么容易啊,我特么的还是更适合做一个一心一意的乖宝宝,李嘉根心里自嘲地苦笑着敲响了刘欣桃办公室的门。
里面没有应声,李嘉根一推门,门里面给插上了。
人不在里面?
李嘉根转身在走廊里找到一个员工,低声问道:“你知道刘总在吗?”
“在啊?刚才我看到她走回办公室的。”年轻女子一双眼睛带着点儿八卦的神色打量着李嘉根低声答道,“她今天心情可能有点儿不太好,也不知道谁惹她生气了。”
呃,那应该是本人惹她生气了吧,李嘉根心里苦笑着道:“谢谢啊。”
然后他重新走到刘欣桃办公室门前,发了条短信道:你不开门,那我把那块手表交给你员工?
一会儿刘欣桃总算回信息了:不用,你直接扔到楼下就可以了。
李嘉根:这样不好,砸着人怎么办?我还是让你的员工转交给你吧,你想扔楼下自个儿扔好了。
李嘉根发完这条短信真的就要去把手表交给刘欣桃的一名员工,但他刚一转身,刘欣桃办公室的门开了,门缝里伸出一只白皙细嫩的手来,李嘉根一把推开了门,差点儿把刘欣桃给推倒了,他一伸手把她给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