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天已经大亮了。
陈牧看着在桥洞旁边瞎鼓捣的老头,越想越不太对头。
得离这个老头远点,不然早晚会被连累。
陈牧走到小黑面前,抱起来看了看,小黑还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陈牧眼珠一转,对着羽落说:“小羽啊,天都凉了,你饿不饿啊?”
羽落瞪着大眼说:“老大,你是猪啊,还、还、还——”
话还没说完,看着陈牧杀人的眼神,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饿了吧?我也是啊”
说完,转头看着老头说道:“老头,我们饿了。我们要出去搞点吃的啊,你自己在这吧。”
老头一听,吹胡子瞪眼的跳了过来。
“还出去?你们知不知道现在外面都是坏人,出去那可是自投罗网了,等几天再说。”
陈牧憋着嘴,摸着肚子说道:“等也行啊,但是饿啊,宁可被吓死也不能被饿死啊。”
旁边羽落和蝴蝶整齐划一的点了点头,对此观点赞同不已。
“呸,小老儿我遇到你们几个简直是遇到煞星了。”
把手里的小鼎往怀里一揣,一只手指着三人。
“我出去给你们搞吃的,你们几个呆在这别动,敢出去打断腿。”
一边骂骂咧咧的飞身而出。
陈牧等了一小会,拉着羽落和蝴蝶赶紧溜了出来。
看着周边没有人影,长长的叹了口气,说:“可把这老头甩掉了,我们还是先出城,在这个城里太不安全了,出城了再想办法打听帝炎宗的消息吧。”
“阿嚏!”
羽落揉了揉鼻子,应承着说:“好。”
陈牧蹿上一棵大树,确定了下城门的方向,为了尽可能的避开搜捕的人,几人沿着弯弯曲曲的胡同,朝着这个方向走着。
陈牧带头走在最前面探着路,蝴蝶走在中间,羽落背着小黑走在最后。
路上人渐渐多了起来,虽然是走的是小路,偶尔的也会突然冒出几个人,相互都吓一跳。
陈牧一路跟几个大婶打听着方向,几人慢慢的靠近城门,一路倒也有惊无险。
突然,走在前面的陈牧从一个拐角退了回来,把手放在嘴上,另一只手比划着让羽落和蝴蝶退回去。
就在胡同口,有两个黑衣大汉守在那里。
正在四处张望着,很明显在找什么人,恐怕就是那个据点的人。
陈牧他们慢慢退回去,想着绕开这个胡同。
结果这时,另一边的过道里,另一个黑衣大汉提着裤子走了出来,朝着胡同口走去,倒也没有注意侧面的陈牧他们。
陈牧他们大气不敢出一声,呆在原地也不敢轻举妄动,等着大汉转进胡同再走。
“阿嚏!”
羽落一声响亮的喷嚏声,打破了这个宁静而又些许尴尬的氛围。
黑衣大汉转身,正好看见猫在墙底下的三人,也有点楞住了。
陈牧先反应过来,一把抱起蝴蝶,拉着羽落就往回跑。
黑衣大汉也反应了过来,边追边招呼胡同口的两人赶过来。
羽落也知道闯祸了,一路哼哧哼哧的反拽着陈牧跑。
陈牧说道:“快,回到桥洞那里。”
心里也在暗暗祈祷老头子已经回来了。
这时,后面传来一声巨响,一枚烟火伴随着红色的烟尘飞到了空中,陈牧回头一看,大叫不好。
招呼羽落快跑,料想是据点的人传讯的信号。
果不其然,前方的几个出口也都涌进来了人,陈牧他们没办法,只能在巷子里乱窜。
陈牧焦急的对羽落说:“这么跑不是办法,早晚就被堵住了,赶紧找个地方躲一下。”
“好,好。”
羽落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着,“上哪啊?”
“就这了!”
陈牧不待羽落反应,拉着羽落进了旁边一所废弃的院落。
院落不大,看样子已经荒废了很久,院子里都是杂草,院门年久失修,勉强能够闭合,屋顶的一角也破了,横梁斜斜的搭在墙上。
三人闪进院子,羽落接过蝴蝶赶紧躲进屋里,陈牧找了根木头顶在门上。
陈牧他们把一张破桌子放在墙角,然后又找了一张破席胡乱搭在上面,然后三人躲在桌子底下。
院门外一阵追逐声过去了。
三人等了一会,确实没有声音了,这才从桌子底下钻了出来。
“好、好像是追远了。”
羽落心有余悸的说,“可吓死我了。”
陈牧给了羽落一个爆栗,说:“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打了个喷嚏,我们至于被发现吗?”
羽落讪讪的摸摸鼻子:“嘿嘿,咱还是快走,啊————”
话还没说完,就见羽落头朝下被拎了起来,一根赫红的鞭子从屋顶伸下来,缠在羽落脚上。
一个阴森森的声音传来:“你们倒是挺机灵,不过有火鼠在,你们逃不出去的。”
说着,边摸了摸肩头上一只红色的大老鼠,赤红的眼睛盯着几人,看的陈牧心里直发毛。
瘦高个翻身而下,将羽落重重的扔在墙上,羽落一口血喷了出来,倒地昏迷不醒。
陈牧和蝴蝶赶紧跑了过去,羽落已经奄奄一息,嘴角不断有暗红色的血流出来,吓得蝴蝶大哭起来。
陈牧心里沉了下去,万分悔恨,为什么自己要带着他们逃走,应该先跟着老头出城再说啊。
懊恼加自责,让陈牧心里如刀割一般。
瘦高个收起鞭子,拿在手里,戏谑的看着陈牧和蝴蝶。
“那个东西在哪?只要拿出来,我可以饶你们一命。”
陈牧:“呸,你个麻杆垃圾,你能放过我们?别那么多屁话,要动手动手,小爷怕你就不是好汉!”
瘦高个冷笑一声。
“看不出你还有点骨气,不过这个小姑娘就难说了。”
说完阴森森的转头看着蝴蝶。
不待陈牧反应过来,瘦高个脚下一动,不见了身影。
一转眼,蝴蝶被拎在他手里,瘦高个手中的鞭子缠上了蝴蝶的脖子。
蝴蝶吓得一阵扑棱。
“救命啊,阿牧哥救我——”
“咳咳”
鞭子不断用力,蝴蝶已经说不出话,脸憋得通红,两只小手死死的抓着鞭子,两只小脚胡乱蹬着。
“住手!!!”
陈牧睚眦欲裂,大叫一声就要冲上前去。
突然,屋顶上又跳下一人,从后面死死的抱住陈牧,让陈牧手脚悬空,动弹不得。
来人正是大肚男,他闻讯也赶了过来。
陈牧被勒住脖子,说不出话。
只能眼睁睁看着蝴蝶被勒着脖子,脸色通红,嘴唇发紫,渐渐失去生机,却什么都做不了。
陈牧的拳头紧紧的握着,嘴里咬出了血,在心里把自己骂了千遍万遍。
为什么这么大意?
为什么之前没有好好练功?
为什么自己一直这么弱?
为什么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陈牧在这一刻,恨死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