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健春想了一路,也没有想出其中的门道。
但是心中的一瞬间的安,更加的无法抹去心中惶恐。
林馥娜还在等着丈夫回家。见徐健春进门,赶忙迎了上去。
“怎么样,说清楚了吗?云老怎么说?”
“说清了。”
徐健春回答完妻子,就不在说话了。
“怎么了?云老给你难堪了?”
林馥娜见丈夫魂不守舍的模样,担心的问。
徐健春摇摇头。
“那你这是怎么了?”
林馥娜担心的看着丈夫,不明白为什么去了一趟云家,怎么变化这么大。
林馥娜担心的坐在一旁,等着丈夫袒露心声。
徐家的客厅里静的吓人,空旷的客厅,甚至能听到钟表走针的滴答声。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林馥娜心中,也越来越担心。但又不敢问。沉思中的徐健春如果被外人打扰,就会暴跳如雷。
亲近的人,自然知道他的这点小毛病。
“明天和我回一趟老宅。”
沉默中的徐健春终于开口了。
“好,要不要给爸带点什么?”
见丈夫说话,林馥娜也不问缘由。
“不用,明天一早我们就回去。太晚了,睡觉吧。”
徐健春不想多说,一步一步走向卧室。
他想回家问一问自己的父亲,如果心中的疑问不能解开,徐健春寝食难安。
这一夜,徐健春浑浑噩噩的睡了半宿。被噩梦惊醒之后,就再也睡不着了。此时,天光已经微亮。
掀开薄毯,穿上拖鞋,走出了卧室。
他需要抽颗烟压压惊。
卧室房门关闭的时候,林馥娜也睁开了眼睛,这一夜,她根本就能没睡。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光大亮,夫妻二人换好衣服,徐健春开车,急吼吼的往老宅奔去。
“爸,我要问你件事儿”
一进老宅,就看见父亲躺在院中的躺椅上。
喝着茶,听着戏。
徐军眼皮都没动一下,依旧躺在躺椅上。手指随着戏曲的唱腔,敲击着躺椅的扶手。
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徐健春见父亲没有反应,索性就将老唱机关了。
脱离了唱针的黑色老胶片依然的转着,就像永不停歇的飞盘。
当唱词消失的一瞬间,徐军睁开了眼睛。
不悲不喜,不怒而威。
“爸,我问你,你知不知道姑姑正在培养云家的云渺,准备培养他做姑姑的接班人。”
徐健春急切的询问父亲。站在一旁的林馥娜听到丈夫的话,仿佛就像炸雷在耳边爆响。
“不,不可能,健春,你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假的,假的。对不对。姑姑怎么可能培养云渺那个孩子,他才多大。姑姑不可能为了外人,连自己的侄子都不管。骗人的,都是骗人的。”
回过神的林馥娜状若疯魔。不停的摇晃丈夫的臂膀。
如果一切都是真的,那自己还活着有什么意思。
徐军看着眼前的儿子儿媳,对他们二人的样子很不满。
“我说过了,我不许你们再
踏进老宅一步。怎么?我说话已经不管用了?”
徐军冷冷的扫视二人,仿佛面前的人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爸,我说的是不是真的,姑姑是不是真的在培养自己的接班人。”
。这一次,徐健春的声音更大了。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那我就不惜一切代价毁了他。哪怕同归于尽。”
徐健春面露狰狞,仿佛要择人而噬。
如果是真的,那就触碰了徐健春的底线。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毁了对方。哪怕他是云家的唯一苗裔。
这个仇,可结大了。
而且还是不死不休那种。
听到儿子这么说,徐军终于正视了起来。
“你从哪儿得到的消息。”
“昨天我去云家拜访,云老说的。”
“你去了云家?为了什么?”
徐军不相信,自己的儿子会无缘无故的跑去云家拜访。这其中有猫腻。
听到父亲的问话,徐健春心里咯噔一下。
不过,现在已经事到临头,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于是,就原原本本的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啪,哗啦。
躺椅旁边的竹质茶几被徐军掀翻在地。茶几上的紫砂壶摔的四分五裂,茶水潵了一地。
徐军的怒火平息之后,只是淡淡的对自己的儿子说:“走吧,以后不用再来了。”
“爸,您不能不管啊,小波可是您唯一的孙子啊。他可是老徐家唯一的独苗啊。爸,我求求你了,帮帮小波吧。爸……”
林馥娜跪在徐军的面前,泪流满面,哀求自己的公公。如果连他都不肯帮忙,那么,自己的儿子真的就完了?哪怕再付出再多的努力,与代价。这一切,都与徐波无缘了。
徐军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当初你们耍出来的小把戏,以为我看不出来?还是说大姐看不出来?之所以大姐能够违背爷爷的遗训,还不是看在爷爷养育她面子上。要不是我豁出老脸恳求大姐,你真的以为大姐会将徐波带走?退一万步说,要不是顾及徐家人的颜面,大姐将小波送到哪里不行。
最后,还不是如了你们的愿,她宁愿违背爷爷的遗嘱啊。
你们知不知道,大姐受到了多大的压力。大长老甚至大发雷霆,还不是大姐以卸任为代价,你们知不知道?
为了一个小波,大姐甚至差点以死谢罪。”
一段话说完,徐军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
这么大年龄的一位老人,大悲或者大喜,对他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怒则伤肝,悲则伤心。
看守徐军的医护人员,赶忙上前检查。
一阵忙活之后,徐军带着氧气罩,无神的看着天空,眼泪顺着两旁不停的流淌。
“徐老刚才太激动了,现在需要静养,你们请先回去吧,改日再来探望。”
一名中年医生,面部表情的对着徐健春夫妻顺着老人的病情。
徐健春虽然关心父亲,但是只能无奈离开。
嘭,嘭嘭嘭。
徐健春坐在车里,疯狂的拍打方向盘。
林馥娜想要安慰丈夫,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发泄完之后,气喘吁吁的徐健春虚脱了一般靠在靠背上。
“建春,你说你得到的消息是不是假的?”
林馥娜突然间的一句话,让徐健春浑身一震。
“你说什么?假的?”
“你还记不记得,你说过,姑姑的身份是保密的,知道的人屈指可数。无论是云老,还是姑姑,亦或是其他人,不可能随便的说出来。否则……”
林馥娜见丈夫有了反应,继续说道:“会不会云老在故布疑阵。或者说在恐吓你。因为他对你不满,而又不能出手对你怎么样。”
徐健春听妻子讲完,也开始不停的思索。
“不,不不不不不,这绝不可能。云老绝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汽车里,陷入短暂的平静。
“无论是真是假,我都不能让它发生。哪怕倾家荡产,倾其所有都在所不惜。绝不能让云家的那小子有任何机会。”
徐健春的眼神越来越坚定,在心里做了一个疯狂的决定,毅然决然的开车离开。
徐健春要将云渺打落尘埃。既然不能对云渺自身动手,那就动他的公司。
他要让云家人知道,动了不该有的心思,那就别怪他翻脸无情。
“你先回家,我还有事要处理。”
林馥娜看了丈夫一眼,然后下车。
来到公司的徐健春,先是通知自己的秘书。不要任何人来打扰自己。然后关好办公室的房门。
“我是徐健春,我们见一面吧。今晚八点,隆鑫洗浴。”
说完,徐健春也不等对方同意不同意,就挂断了电话。随即,又拨打了几个电话出去。
不动则已,动则雷霆万钧,让对方毫无还手之力。
商场上的事情,只能商场上解决。云家的一切力量,根本帮不上忙。
“徐”这个姓氏,就是他最好的护身符。
云家有苦,也只能自己忍受。云家若是利用盘外招,就要承受更大的苦果。
有苦说不出,打掉了牙也要往肚子里咽。
这是徐健春自认无解的难题。现在徐健春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云老头只是漏出一点苗头,徐健春就要将它扼杀在摇篮里。
自己的太爷爷不是说过么:“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
岛国人不就是因为太爷爷这句话,被杀的差点绝种么。
百年的时间直到现在,他们人口基数都没有缓过来。要不然,怎么“哎喂”动作片怎么那么兴盛。还不是为了增添人口,想出的办法。
只不过没想到会成为他们国家的一项产业支柱,也算是无心插柳。
徐健春安排好一切,又打电话找来了公司的财务。询问一下公司的财务状况。做到心中有数。
战争一但打响,粮草,子弹,必须要供应充足。要是战争打响,后勤补给跟不上,那可就丢人现眼了。
直到晚上七点,徐健春才悄然的离开自己的办公室。
停车场里,一辆普通老旧的轿车安静停在那里。
无论外表,还是牌照,都是那种再普通不过的汽车。打开车门,徐健春坐了上去,开出停车场,直接开往与人约定的洗浴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