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子良听罢,心中一惊,他俨然已经明白陈沛林的意思,面露难色,说:“这样下去,我真的怕坏了市场秩序。”
“子良啊,长痛不如短痛,现在,中央已经明确提出房住不炒的定位,在市委常委会上,常委们重点学习过。我们可不能让中央的精神到我们这执行不力啊。”陈沛林语重心长地说。
“陈书记的意思是?”袁子良问。
“打击囤房炒房,只能是隔靴搔痒,我看,莫不如借鉴一些执行力度大、立竿见影的政策,对房地产市场乱象重拳出击。”
“您是指限房价、竞地价?”袁子良立即道。
“嗯,只有这记重拳,才能扼止上涨的势头。”陈沛林点了点头。
“怎么限房价?”袁子良问。
陈沛林看了看张泽天,道:“张局长,你是住建部门的老人了,你来说说,怎么定价合适?”
张泽天听罢,搔了搔头,没有答言。
在三位市领导面前,他不敢讲。从目前的情况看,陈沛林是主张大力调控的,而袁子良和赵九洲,则是小调微调,最好不引起市场的波动。
陈沛林看到张泽天没有答言,知道他的难处,便笑道:“我倒是有个想法,以九曲河为界,老城区控制在八千元,新城区控制在九千元如何?”
袁子良听罢,面露难色,道:“这个调控力度可能太大,目前,新城区已经达到一万二千元,如此大力度,我怕会引起退房潮,不好收拾。”
陈沛林问:“袁市长认为多少合适?”
袁子良道:“我的意思是,新城区一万一,老城区一万,不知陈书记意下如何?”
“不,这个价格定得太高。”陈沛林摇了摇头:“九月份以前,就是这个价,仅两三个月的时间,已经涨至一万二,这种上涨幅度,在三四线城市的房地产市场,太离谱了。”
“那就新城区一万,老城区九千。”袁子良抢先一步退让,想封住陈沛林。
“这个倒是可以考虑。”陈沛林不能再驳袁子良的思路,对他们道:“这样,张局长回去后,抓紧拟个实施意见,近期,我们上常委会讨论一下。”
袁子良赶紧说:“陈书记,马上就要实施?”
陈沛林道:“当然,宜早不宜迟,如果再等一个月,说不定要涨到什么程度。”
没过几天,清北市“限房价、竞地价”的宏观调控政策不竞而走。
这个消息,不知是市政府有意放出,还是无意走露。但是,最终的结果,却在清北市的房地产市场引起巨大的震动。
影响最直接的,就是那些持币炒房者,纷纷停住了探囊取币购房的手。同时,刚需者们也开始观望。
沈若冰听到这个消息,心急如焚,第一时间与陆子皓联系。
“政府要出手了。”沈若冰在电话里急道。
“政策不是还没出台政策吗,我想,只是虚晃一枪罢了。”陆子皓笑了笑。
“怎么办,等政府出手,我们就已经晚了。”沈若冰说:“如果真的按照那种小道儿消息说的,我们岂不是没有什么利润可言。”
“仅仅是做个样子而已,我听到的却是另一个版本,政府要出手打击囤房炒房者,我们现在可是开发商啊。”陆子皓分析。
“仅仅几天的时间,楼市就已经出现了滞销的情况。”沈若冰质疑。
“政策效应而已,只是短暂的。观望嘛,总会是有的,听我的没错,只要过了这阵风,一切都会如初。”陆子皓笑着说。
“这次,我的心里可是真的没底。”沈若冰叹了口气。
“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等过完春节,到打工离家潮开始的时候,观望期一过,楼市将又是一个小阳春。”
不得不说,陆子皓对清北市很了解。每年的那个时候,都是销售房的高峰期。周边县市,或者临近效区,人们酝酿了一年的买房计划,在临打工出走之前,都要做一个了断。
“叹,也只能继续等待,看情况了。”沈若冰没有办法,只好探讨至此。她给他打电话,还有另外一件事:“不是我三番五次的催你,那些资金怎么还不到位?”
“马上,马上。”陆子皓说。
“你总是马上,这马上要到什么时候。”沈若冰真的有些不高兴。
“过了元旦,即使林娜娜的钱到不位,我和东方公司的,就不等她了,先行到帐。”陆子皓安慰她。
此时,沈若冰对他的话已经将信将疑。
的确,沈若冰的担忧比以往更加的厉害。这个项目,投资太大了,大得能让她倾家荡产。
放下电话,她思来想去,终究不托底,又拿起手机,给李末打了一个电话。
这一段时间以来,她和李末表现的并不是与以前那么亲密。之前发生的那件事,她不知道李末是怎么想的,认为自己生活不检点,还是被迫而为。终究,她是和陆子皓喝了酒的,而且还在一个宾馆的包间里。
她不知道当时是个什么情形,但从李末讥笑的言语里,形象肯定不会太好。
“你听到什么消息了吗?”她是硬着头皮,问。
“你是说楼市调控吧。”李末倒显得很坦然,听不出有什么不自在。
“嗯。”沈若冰静静地等着他的下文。
“楼市调控是迟早的事。”李末的话斩钉截铁。
沈若冰当然明白,这种话,李末说过很多遍,从他毅然放弃那块地皮,就可以看得出来,这一次,他对时局的把握很到位。
“会发生什么情况?”沈若冰迫不及待地问。
“据说,新城区要控制在万元以内。”李末道。
她听了李末的话,心中一凉。这个版本,是她听得最多的,唯一有不同的说法,只有陆子皓。
“那,那我该怎么办?”沈若冰急切地说。她有点向李末问计的味道。
“还能怎么办?以一种正常的心态去看待。”李末淡淡地说。
“正常心态,这事儿没放在你身上,我可是投了巨资的。”她生气地说。从李末的语气里,她认为当初没有听他的话,他在瞧自己的热闹。
“即使新城区控制在万元,你的那块地,还能赔得了吗?”李末反问。
“即使赔不了,我也没什么可赚呀。”沈若冰气哼哼地说。
“做企业,总要有个往来点儿,这一年,你没少赚吧。”李末呵呵地笑着:“有时候,不要把利益看得太重。”
“你,你……”她越发的气了,李末在讥讽她与陆子皓炒房的行为。
“吃一堑,长一智,在如此大气候下,风险投资能保持成本就不错了。”李末说。
“跟你没法沟通。”沈若冰气得啪的一声摞了电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