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看她吧。”兰如雪忽然有些哽咽。
李末听罢,仿佛掉进了冰窖里,寒意透骨。
放下电话,李末立即通知中凌公司管理层开了一个紧急会议,对企业的事务做了一些简单的安排后,便登上去往北京的飞机。
冷宁宁虽然与兰如雪通过电话,但并没告之她住在哪个医院。
李末下了飞机,马不停蹄地狂奔于北京市各大医院之间,寻找冷宁宁。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临近深液,他终于在一家医院的肿瘤病房里,看到了躺在病上,脸色苍白、身体极度消瘦的冷宁宁。
李末走进病房时,冷宁宁正在床上看手机。听到有人推门,她抬起头来,发现是李末,脸色倏地一变。
“你,你是怎么找来的。”冷宁宁惊诧万分地问。
李末没有回答她,而是直接责备地问:“怎么得了病,也不告诉我一声?”
冷宁宁有些怯怯地说:“没什么,不碍事的。”
李末气愤地道:“还没什么事,都到了这里,还要瞒我们多长时间?”
冷宁宁讪讪地说:“我想,等我好了以后,再和你们联系。”
正说到这,冷宁宁忽然一把抓住头部,小脸开始抽搐起来,呈现出极其痛苦状。
“怎么了,怎么了?”李末赶紧上前,去扶她。
可能头痛得越来越厉害,冷宁宁时而不停地用手击打着自己的脑袋,时而抱着头在病床上翻滚。
李末顾不了许多,一把把她搂在怀里,嘴里不停地大喊:“医生,医生,快来人!”
没过多久,护士便匆匆走进来,看到冷宁宁的状态,赶紧给她打了一针镇定剂。
一会儿,一直抱头的她才开始渐渐平静下来。
李末没有松手,一只手揽着她,伸出另一只手,给她轻轻地拭额头的汗。嘴里不停地问:“好些了么,好些了么。”
冷宁宁脸色愈加的苍白,微微地点了点头。
也许,刚才的一阵剧痛,让她筋疲力尽,她闭上眼睛,溘然睡了过去。
李末趁这个空儿,赶紧去了一趟医生办公室,询问冷宁宁的病情。
值班的是位女医生,四五十岁,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李末,开口便问:“你是病人的家属吗?”
李末想了想,说:“不是,是朋友。”
医生道:“怪不得。”
李末很奇怪,问:“怎么,医生,有什么问题吗?”
女医生道:“这女孩子,真够可怜的,得病这么长时间,就没人来看过她。”
李末道:“怎么会没人,她的叔叔也没来过?”
女医生说:“没有,我们一直在问她,她不肯说,看样子,家庭条件应该不错,在医院里,存了好几百万元,想来就来,来了化完疗就走。”
李末一听,赶紧道:“你是说,她这病已经得很长时间了?”
女医生说:“有一年多了吧。”
李末听罢,大吃一惊,他沉默了一会儿,推算一下,一年多的时间,那也就是说,他在认识她的时候,或者说那次救她,她就已经知道自己病了。如此说来,那次,她说自己并不是想跳楼,并非她说的那么简单。
李末问:“她的病严重吗?”
医生道:“怎么不严重,从所有的数据上看,她的这个病,应该是恶性的,我们一直想为她作开颅手术,她不同意。”
啊?李末虽然有心理准备,但还是大吃一惊:“这么严重?”
“严重的还在后面,由于错过最佳的治疗期,如果不出现奇迹,她的生命也就一两个月了。”医生感叹道。
李末听罢,一颗心顿时沉入了谷底。
“还有什么好的治疗办法吗?”李末傻了片刻,苍白地询问医生。
“医院经过专家会诊,唯一能延续她生命最好的办法就是开颅手术,但这风险太大,没有家属签字,我们是不能做的。”医生看了看他,继续说:“即使开颅成功,彻底治愈的希望,也不是很大。”
李末稀里糊涂地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心里象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五味杂陈。他太为冷宁宁感到婉惜和痛心。
她虽然生于一个衣食无忧的家庭,但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谁能想得到,表面阳光可爱的富家女,心中藏着多少压力,身体经受着多少痛苦的折磨,早年母亲离世、近期父亲病世,而她,正是在父亲病中之时,自己又得了这么严重的疾病,还要在父亲面前装作平安无事的样子,安静地把父亲送走。
她太不易了!
李末走进病房时,冷宁宁已经醒了,或者说,她根本就睡不着。看到李末进来,轻轻地问:“去医生那了?”
“嗯。”李末点点头,眼泪险些没掉下来。
“没事的,我这病就这样,一会好,一会坏的,好的时候,跟没有病一样。”冷宁宁稍稍抬起身子,倚在床头。
“为什么不告诉我?”李末继续追问。
“告诉你做什么,你能替我减轻痛苦。”冷宁宁苍白地笑笑。
“告诉我,我们一起想办法啊。”李末脱口而道。
“能有什么办法,我知道,我这病,没多长时间了。”冷宁宁幽幽地说:“所以,那天,我给兰姐打了个电话,就是想见你们最后一面。”
听了冷宁宁的话,李末的眼泪唰地一下子涌了出来,哽咽地说:“不会的,不会的,宁宁,你放心吧,我们一定会有办法的。”
“一个大男人,还带哭的。”冷宁宁看到李末落泪,心中一酸,嘴上却开起了玩笑。
她越是无所谓,李末越是感觉到难受。从现在开始,李末对她的态度才开始彻底的改观。
以前的她,李末总以为她是那种富家女,无所事事,娱乐于世,即使她仗义疏财,拯救了中凌和兰如雪,他还有那么一点点,认为她是显富露贵,仗义天真。
而现在,他彻底地重新认识了她,她的内心,是那么的强大,那么的坚强,比自己这个大男人,不知要强大多少倍。
“宁宁,我们做手术吧。”过了一会儿,李末抹了抹眼角,认真地对她说。
“什么,手术?不做,不做。”冷宁宁连连摆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