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李末比较激灵,见她话一出口,紧接着抬手,已然晓得大难即将临头,身体条件反射般地向后仰。这一巴掌算是躲过去了,也许是她的力度太猛,或者说练过台拳道什么的,掌过之处携带着犹如七八级的台风,扑在脸上,有种火辣辣的感觉!
“不识好歹,不可理喻。”李末小声嘀咕了一声,不想再惹她,从小摊的侧面迅速逃离而去。
“无耻,流氓,你给我站住。”身后,那女的仍旧不依不挠。幸好,她没有追上来。
天地良心!我无耻?好心当了驴肝肺,这种人,就应该丢人现眼,出她的洋相去吧。李末边急步流星般地边奔走,边妄想。
冤家路窄,狭路相逢,没想到,她居然也会来到这个酒吧。她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李末不清楚,也许是脚前脚后吧。她是做什么的,看她的穿着打扮,浓装艳抹的,又到这个地方来独自饮酒,估计不是传说中的小三就是个酒托。
李末没有理会她的招呼,也就勿勿一瞥之间,转身欲离去,自忖可能是她那一巴掌没打到,现在遇到了他,还想出口气。
“说你呢,给我过来。”那女的见招呼不成,一个箭步扑到李末面前,挡住了李末的去路。
“你想怎样?”李末立即提高了警惕,如果她再……,虽然她是个女的,李末从未对女人动过手,但此时,在酒精的作用下,他也不会客气了。
“不想怎样,只想请你喝一杯酒。”那女的闪动着长长睫毛,脸上竟然带着一丝的恳切。
哦,李末稍稍放了点心:“谢谢,我已经喝过了。”
“再喝一杯嘛。”女人带着酒劲,居然有些娇意,说话间,伸出一只手,抓住了李末的胳膊。
果然是个出来混的!
绝对是个酒托!长期在外,这种女人,李末见过:人不犯我,我要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大街上装正经,绝不吃眼前亏,一到了这种地方,原形毕露,不要说你羞她,就是打她,她也会像只绵羊,任你宰割,她盯着的是你口袋里的钞票。
李末本来决定是要走的,但此时,却改变了主意,想看看她究竟想耍些什么手段,玩什么伎俩,闲着没事,揭穿她的鬼把戏也不失为一种乐子。
其实,当李末真正坐下来的时候,他才发现,他的那个想法是错误的。
吧台上,一瓶印着勾勾弯弯外文的纯正洋酒已经喝了近小半瓶。从她喝酒的档次上看,绝不会是一般的托儿。
这种酒,李末曾经喝过一次,在一家企业中标的庆功会上。据企业老板介绍,纯正的洋酒,都是精选优质小麦,经过石灰层自然过滤的天然泉水,酒窖调配师的精湛工艺调配而成,口感无与伦比的顺滑,被无数名流蜂拥追捧。当然,价格自然不菲,一般的饭店,大约在千元以上,而在这种酒吧,消费可能还要翻倍。
她究竟是做什么的,李末有意无意间看了她一眼。真是酒托?不像,以这种名贵的酒来钓人,如果钓不到,岂不亏大发了?
酒托!想到这,李末心中一惊,如果万一……,他是绝对消费不起的。
她看上去很聪明,似是揣摩出了李末的意思,嫣然一笑,伸出一只葱白般的玉手,抓起玻璃蚀刻侧影图案的酒瓶,给李末倒了浅浅一杯:“放心喝吧,不会叫你买单的。”
“不,不是,这种洋酒,我喝不习惯。”被她瞧出了端倪,李末无法掩饰,胡乱应酬道,但最终还是端起了酒杯。
她低眉浅酌了一口,一脸的春意:“谢谢你呦。”
李末明白她话的含义,依然在拐弯儿:“谢我什么?”
她不好意思地看了李末一眼:“误会你了。”
李末随意地道:“哦,很正常,我只是想看到那张报纸。”
“那张报纸对你很重要么?”她用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看着李末。李末的心一禀,她的眼睛实在是太美了,水意含情,只可惜错安放在了一张修饰得过分的脸上。
“也没什么重要的,只是想关注那上面的一条公告而已。”
“噢,原来是这样,我想取回那张报纸,也是因为……。”她惊讶地笑了笑:“你是做什么的。”
“设计,策划。”李末道。
“哪方面的?”她似乎很感兴趣。
“建筑类的吧。”
“很了不起。”
“一般般。”
“你呢?”李末想起她刚才说的话,下意识地问道。她也在关注那则公告,对那方面感兴趣,从她的穿着上猜测,李末想,如果还沾点边的话,顶多也是公关一类的。
“无业游民。”她的回答出乎李末的意料。
“这个词好像不是用来形容女士的,男士倒还可以。”李末自然不信。
“那女士该怎么形容?”她眨了眨眼睛。
“应该是全职太太什么的吧。”李末琢磨了半天,没有找到合适的形容词儿。
“如果没有老公呢?”
“宅女可能更适合一点。”李末觉得自己的观点有些牵强。
“嘻嘻,这社会,男女就是不平等,男人连无业都能形容,可女人就没办法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