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冰放下手中的包包,坐在他们不远处的一个中式古典绣花墩上,说:“不经常在这住,没什么可招待你们的,喝点茶吧。”
不经常在这住?李末和陈宇同时感觉,这只是她的其中一个寓所而已。
“大老板就是不一样,人家公寓都不下一套,而我们,身无片瓦。”陈宇看了看李末。这其中,也有恭维沈若冰的意思。
李末不屑地说:“你怎么不说沈董事长是盖房子的呢。”
陈宇针锋相对:“你倒是设计房子的呢。”
李末听罢,哑口无言。
沈若冰看着他们打趣,俏脸绽了绽,问:“说吧,你们到小区来到底是干什么的?”
陈宇听后,立即站起来,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恭恭敬敬地递过去,嘴里说道:“沈老板,我们还真不是发小广告的,是这个。”
沈若冰接过来,看了看:“发名片?”
“嗯。”陈宇点点头。
“这和发小广告也差不了多少。”沈若冰说。
“名片和小广告从道理上说是差不多,但本质上却有着很大的区别。”陈宇辩解。
“何以见得?”
“名片嘛,是一种身份的象征,比如沈老板,也有过送名片的经历吧。”陈宇笑道:“如果这名片是雇佣发广告的人去发,那和小广告基本一样,如果是经营者本人发嘛,性质就不同喽。”
李末看着陈宇,简直是一派的歪理邪说,满大街发名片,无异于小广告,他倒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李末忽然发现,陈宇并不是他自己所贱,没有营销的本领,现在看起来,在沈若冰面前,脸皮子比自己要厚得多,嘴茬子比自己还利索。
沈若冰问:“你的公司,李末也有股份?”
陈宇刚想说话,被李末打断:“没有,我是为了他的企业能够快速发展起来,帮点忙罢了。”
陈宇说:“的确没有,他只是借了我点钱而已。“
“怕你的企业搞不好,还不上钱,所以他才帮你?”沈若冰笑笑。
“不,这个我可以对天保证,李末不是那种人。”陈宇认真地摆了摆手。
陈宇虽粗枝大叶,但大事大非面前,他是分得清的。
沈若冰看着李末,忽然说:“你还把那事儿当真了?”
李末看着她的眼神,想她一定是联想到那天吃烧烤打的赌,便说:“那天只是个玩笑而已。”
“你这人心机还挺重,既然只是个玩笑,不至于搞成这样吧。”沈若冰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李末一下:“很是卖力呦。”
李末为了方便,和陈宇一样,一身便装,背囊搭带,怎么看上去都象个推销员。
“卖什么吆喝什么。”李末淡淡一笑。
“原来以为你只会吆喝图纸呢。”沈若冰仰了仰俏脸。
“那是主业,适当的时候搞点副业,先积累积累经验。”李末笑道。
“怎么,有兴趣自己创业了?”沈若冰问。
“开个玩笑而已,我哪有那本事。”李末立即摇了摇头。
“一听就是个没有志向的人。”沈若冰看着陈宇:“从都从北京出来的,差距咋就那么大呢。”
陈宇接茬说:“沈老板一语中的,当初我开公司的时候,主动让贤,要把经理的位置给他,他都不干,典型一个赶不上架的鸭子。”
李末说:“你的公司是关于网络科技方面的,我又不懂业务。”
陈宇抢白:“哪个人生下来什么都懂,比如沈老板,不可能是建筑科班出身吧,话又说回来,不要说建筑领域,就是规划设计,李末也不一定比她知道的多。”
沈若冰微笑着说:“陈经理还真说对了,我不是学建筑的。”
陈宇道:“瞧瞧。”
李末不以为然地说:“人家沈董事长是什么出身,有可比性吗?”
沈若冰听了李末的话,有点不满意:“你的意思是说我靠家族起家呗。”
李末赶紧摆摆手:“不,不,我没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起点不一样,可能更容易些。”李末实在没办法,在她的逼问之下,苍白地解释。
“这不还是一样吗,你从心眼儿里瞧不起我。”沈若冰有些愠怒。
“在李末眼里,除了图纸,根本没别的。”陈宇在一旁添油加醋说:“要说有嘛,在清北市,也就陈市长一人而已。”
“你……”李末感觉到非常的郁闷,陈宇这小子,什么德性,居然帮助外人对付自己,瞪了他一眼,说:“见风使舵的家伙,不惜以打击朋友而取悦大老板,怎么,你以为沈董事长会给你什么项目啊。”
“给不给的,沈老板已经够照顾我的,不仅把那么重要的小区监控系统交给我们公司,而且付款非常及时。”陈宇瞧瞧沈若冰,继续说:“说不定哪天,沈老板一高兴,又要照顾我呢。”
“你做梦吧。”李末气道。
“我还真不是做梦,我所从事的项目,在沈老板眼里,那简直就是一盘小菜,或者说连小菜都够不上,想施舍就仨字的事?”
沈若冰漂亮的大眼睛目不转晴地看着他们二人的双簧表演,不但没有生气,反而顺着问:“哪三个字。”
“就你了。”陈宇不假思索地说。
“好啦,好啦,别一唱一和合的。”沈若冰甩了甩长发,眯起了眼睛:“我跟李末说过,我的项目并不好做,主要看你们企业的实力,等你把企业做大,再来找我。”
“瞧,白阿谀奉承了吧。”李末看着陈宇:“作为朋友,被你贬的体无完肤,结果还不是一个样。”
“喝你的茶吧。”沈若冰没等陈宇接话,喝令李末。
“茶凉了。”李末用手捂了捂青花瓷茶杯,一语双关地说。
“茶凉了再加热啊。”沈若冰一时没明白过来,伸出一只玉手,去按茶海上面的按钮。
陈宇见状,笑道:“沈老板,你还没听出来,李末这小子在拐弯末脚揶揄你呢?”
“揶揄我什么?”沈若冰问。
“茶凉不得送客啊。”
“真有你的。”沈若冰被自己的一时疏忽而感到尴尬,生气地说:“这就是你一直标榜的以正人君子自诩?”
李末看着坐在咫尺之前的沈若冰,听了她话,在北京的那一幕忽然又浮现在眼前,不怀好意地说:“我可从未没标榜过自己是什么正人君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