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了，我该怎么过。”夏青青把头埋在李末的胸前，用手划着李末的肌肤，缓缓地说。

“又不是永远的走了，过几天就回来。”李末的内心对自己的“出轨”行为有些自责，拍拍她的头，安慰她。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可是，我怕你真就这么的走了。”

“我们结婚吧。”李末看到时机来临，随口道。女人所能答应的事情，在这个时刻最容易办到。

“结婚？在哪结啊？”她离开李末的胸膛，带着俏红未褪的双眸看着李末。

“这不可以吗？”李末指了指天花板。

“又不是自己的。”她撇了一下嘴。

“我们自己的，去哪弄那么多钱？”李末知道她依然在坚持。

“钱找你的时候，你都不要，如果都是这样的话，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有自己的窝儿？”她幽怨地责备他。

李末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半个月前，有家公司看中了李末所设计的一个园林绿化方案，也就是今天入围的那个，想出5万元买下，但被他拒绝了。李末知道，他是公司的一员，方案当然属于公司。当他把这件事说给夏青青时，她非常不高兴，说方案是你设计的，公司又不知道，大不了，你再给公司设计一份不就行了。李末给她解释了好半天，她才消了气。

前两天，李末又向她提出要结婚的时候，她就是因为这个导火索，才给他发了那个最后通谍的短信。

李末淡淡地道：“那不是我做人的风格。”

她气气地说：“什么是做人的风格，照这样下去，等我们老了，也买不上房子。”

“怎么，你真的后悔了？”李末也有些气，扭过头，不再看她。到现在，李末心里忽然隐隐地感觉到，他们之间是存在着一定距离的，这种距离是什么，很清晰，又很模糊。

“跟了你，我从来就没有后悔过，只不过，看到人家大把大把的挣钱，大房子住着，我就是有点……”

“不甘心？”

“嗯。”

“放心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李末转过身，想安慰她。

“你总是这句话。”

“相信我吧，牛奶会有的，面包也会有的。”李末的话喃喃得几乎连自己都听不到。

“牛奶和面包有什么用，你好像只会停留在幻想上。”夏青青听腻了李末的远大抱负，细细地抢白道。

“那你让我说什么，骗你？我做不到。”

“你要是能骗我就好了。”

“？”李末转过身，睁大了眼睛。

“最起码，我心里会平衡些。”她怕他曲解了她的意思，幽幽地道。

“原来你喜欢被骗。”李末明白她所想，故意接茬道：“这好办，明天我就去找个办假房产证的，叫你满意。”

“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心里不舒服。”

唉，李末长叹一声，眼睛直愣愣地瞅着天花板，沉默无语。

青青幽怨地说：“我们相处了五年，同在一个城市，直到现在还不能住在一起。”

李末听罢，更加沉默了。毕业后，他应聘到了这家公司，而夏青青则应聘了一家大酒店大堂经理，两人单位相隔甚远，一个在东五环、一个在西三环。由于夏青青工作环境关系，一般要工作到深夜，经常住到酒店里，只是偶尔休班的时候两个人才能小聚一两日。

“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夏青青一语道破两个人的共鸣。

“我也不想。”李末喃喃地道。

“不是你不想，是你不去想。”夏青青把头往被子里扎了扎，说。

“我怎么去想？让别人戳我的脊梁骨？”李末明白她话的意思，他承认，自己有很多机会可以去所谓的“运作”，而且，甚至有时候的“运作”不是以万作单位来计算的。但是，他永远也不想跨越自己心中的那道“雷池”。

“你就装清高吧，别等着赔了夫人又折兵。”夏青青甩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李末转过头，看着她的眼睛：“你忘记了我们毕业的誓言了吗？”

青青抬起眼，直视着他：“但你也别忘了，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李末听到她把主持人白岩松经常引用的一句话说出来，一时竟然没有办法应对。

不可否认，曾经，他们是带着满腔热血闯入社会来的，但是，残酷的现实让他的理想一点一点的破灭。唯一能够安慰的是，他承认自己没有做到绝对优秀，只不过在一般优秀中，他不能随波逐流。正如女友所言，以他的才智，在优秀中搞点“小聪明”，或许，她的简单的梦想就会实现。四五年来，所做项目不下上百个，如果拿出其中的十几个，足可以让他们丰衣足食。

“我不想下地狱。”李末用了最简单的回答。

“按照你的逻辑，所有人都要下地狱了。”夏青青撇了撇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