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它什么揶揄和讽刺,李末并不在乎,吃得很香。
沈若冰静静地坐在那,看着他。李末吃了一口,觉得不太舒服,便放下筷子:“你也尝一口,其实,豆腐这东西,很有营养,蛋白质高,还有不同于其它的食物的特点,即使放臭了,也一样吃。”
沈若冰听罢,恶心地扭过头。
“不是么,你比如臭豆腐,老少皆宜。”李末呵呵一笑。
沈若冰被他说的越来越恶心,端起红酒,喝道:“喝你的酒吧。”
李末端起酒杯,品尝了一下,法国拉斐的味道的确不错,很纯正。
放下酒杯,李末仔细看了看酒瓶:这种酒,产自法国西南部的波尔多,独天独厚的气候与地理条件,西临大西洋,纪龙德河从波尔多流过,海洋性温带气候让波尔多的天气温和平顺,全年不大的气候适合酿造好的葡萄酒,波尔多以出产红葡萄酒为主,口感柔顺细腻,有女性的柔媚气质。
“广告做的不错,就是不知道真假。”李末自言自语地说。
“你以为我请你喝的是假酒?”沈若冰有些不高兴。
“我就当真的喝吧。其实,从某种意义上讲,我们这个地方,高档酒鱼龙混杂,绝大部分不是仿制就是代工,如果全世界喝的都是纯正的波尔多拉斐,那得需要几个纪龙德河。”李末笑道。
“你以为拉斐是啤酒呢。”沈若冰斜了他一眼。
“也是,你说的有道理,清北市近百万人,才有几个董事长,从纪龙德河舀一瓢水就足够了。”
“看不出,你还挺幽默。”沈若冰扑哧一笑。
很快,他们要的菜品上来了,服务生报菜名:“法式弥迭香煎羊排、英式芝士牛肉烤土豆、俄式罗宋汤、意大利披萨。”
“整个一西方世界。”李末眨了眨眼。
“先生,我们这是西式酒吧。”服务生也笑了。
“李先生是中国本土人士,我倒是忘了,吃不惯西餐的。”沈若冰揶揄道。
“亏得我想得周全,要了块中国豆腐。”李末顺势调侃。
服务生下去后,沈若冰开始用餐。看得出,她对西餐是情有独钟的,刀叉功夫独道,在她手中象变了戏法似的,几秒钟,一块小羊排便被她剔下来,送入口中。
李末边看,边说:“你真是可惜了。”
沈若冰抬起美眸,问:“可惜什么?”
李末说:“以你肢解羊排的技术,不亚于古代的庖丁。”
“胡说八道。”沈若冰翻了一下眼睛,说:“你才是屠夫呢。”
“古有庖丁解牛,今有沈董卸羊。”
“找不自在是不?”她俏脸一沉,端起酒杯,做出欲泼的样子。
李末吓得伸了一下舌头,不敢再造次,赶紧闭住了嘴。
这类的西式酒吧,来的客人大多不是以吃为目的,主要是交流洽谈,或者谈情说爱。所以菜份便很小很小。李末没有放开肚皮,否则,这几样小菜,很快便让他给消灭掉了。
一时间,他们无话。房间里很静很静,静得都能听得到她咀嚼和吞咽声音。这种意境,李末没有觉得尴尬,倒有些享受,漂亮女人发出的任何声音都是美妙悦耳的。
刚刚说笑了一阵子,李末忽然觉得他与沈若冰之间,并没有那么太多的隔阂。特别是她是他的上司,富甲一方的董事长,还是很随意的,就象多年的老朋友一样。
李末想着想着,忽然对她有点动了测隐之心。
这时,沈若冰端起茶杯,找李末碰酒,笑盈盈地道:“李经理,有一事相求,不知可否?”
“工作上的事,您尽管吩咐,在所不辞。”终于,要来的终于来了,李末也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她用眼睛盯住了李末:“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只要不是份外之事。”李末虽然有点恻隐,但必须给自己留点余地。
她见李末用话挡住了自己,装作生气:“同样的企业,同样的人,为什么待遇怎么不一样呢?”
“什么?”李末不明白她的话。
“月秋园小区修改的规划,是出自你之手吧。”沈若冰问。
“你,你怎么知道?”李末忽然一惊,看来,清北市商场这个圈子太小了,今天上午发生的事,她居然现在就知道了。
“不要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就问你,是不是你修改的?”
“我只是提供了一些简单的思路。”李末知道狡辩无益。
“你和兰如雪究竟是什么关系,我这么求你,你推三阻四,在她那,一两句话,就把问题解决了。”
“仅仅是同学,我记得与你提及过。”
沈若冰不信:“同学也不过如此吧?”
李末想了想说:“其实,她的那个小区与你们的情况截然不同。”
“为什么?”
“你想,她的理儿在先呀,修改也比较容易,市政府已经同意过的事,做适当的修改,通过的可能性是比较大的。”
“我们的也一样,只要设计合理,同样能在规划委会议上通过。”
“但我有一点不明白,为什么非要找我呢?规划设计这方面的专家多了,只要你们能做通政府的工作,很多专业人员都能设计出来。”
“你不是不清楚,我们请的那个设计公司已经无能为力了。”
“清北市无人,但并不代表北京、上海这样的大都市,那里的人才比我强的不知道有多少。”
“我就看中了你。”沈若冰直截了当地道。
“是因为你给我的薪水吧。”李末想看一看她的反应。如果真的是那样,他一定会打消那个恻隐的念头。
“不,绝对不是。”沈若冰摇头否认道:“你的设计理念与别人不同,一般人,都会按照主办方的意思进行设计,不会考虑到居民居住环境、国家标准等等。”
“那样的作品,我不喜欢。”她随后又补充道。
李末被她的恭维感觉到不好意思,那种恻隐感又油然而升。
从与沈若冰几次接触,以及华宇集团召开的会议,李末发现,她并不是那种一味向钱眼儿钻的女人,这也是他恻隐之心另外一个原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