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淮玉和老板娘踩在了坟包边上,眼睛却落在了脚边。
谷淮玉问:“里面发生了什么?”
老板娘眯眼笑着说道,“现在应该快死了。”
她补充了一句,“应该快了。”
谷淮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后面呢,后面又发生了什么?”
老板娘说。“就跟我之前跟你们说的一样,他们隔了二十年,再次把我挖了出来,为了报仇,我就对他们下手了,礼尚往来,礼轻情意重嘛。”
老板娘叹了口气,“唉。他们这是千里送人头,不收都对不起他们。”
“多出来的那些东西……”
老板娘眨了眨眼睛,俏皮的说道,“别人送的。”
“……”
后面的确实跟老板娘说的一样,村民把她所在的那个棺材挖了出来,却没认出这是当年的那个女人,上头的钉子还是他们钉的。
女人如同熟睡般躺在了棺材里,身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许多的金银玉器,看的村民们眼睛都红了。
最后一个个的,就如同着了魔一样,夺取女人身上的东西,疯狂的大喜。
大喜的同时,还带来了大悲。
第一个死的人,就是当初第一个摸到女人房的村长。
是他开了这个头,后面的男人们就把她当成物品一般,随意的使用。
当初那个还没来得及啼哭的孩子,最有可能的也是村长的。
村长的死状太过凄惨可怕了,如同一条被吊起来宰杀的猪一样,脑袋朝下,脖颈处一条深深的口子,鲜血洒落了一地,仿佛身上的血液全都流干了一半,面容挣狞的扭曲在了一起。
见到这一幕的人们有不少人都给吓尿了。
不知怎么的,突然间就有人想起了二十年前的那件事情,一个个嘴里哆嗦着说着这是报应。
但大部分却人不这么觉得,他们觉得肯定是外头的人做的。
为村长这事,他们吵了起来。
然而当晚,又有人死了。
死法相同,死状也同样凄惨可怕。
死的人是提议祭祀水龙王的人,当初三十出头的男人,如今已经五十多了,身上的皮肤也开始皱巴了起来,脸上死时也是带着同样的狰狞。
众人有些慌了,将人放下来跟村长还没来得及下棺的尸体放在了一起。
第三天晚上,又死了一个人。
这个人的死状更加的可怕,甚至比前两个死的还要惨。
身上同样血液被流干了,但是那个大张似乎正在呼救的嘴巴里,却少了根舌头。
两只手也被人整齐的砍了。
这下再说这些事跟二十年前的女人无关,他们谁都不信。
他们想尽办法去阻止这一切,但那三个人的死亡就像是一个开关一样。
将人性的恶放大了起来。
村里人互相指责对方,说当初不该做的那么绝的,甚至还有人为此打了起来,顿时整个村子都人心慌慌。
他们闹得动静再怎么大,死亡如影随形的跟在了他们身边。
平均每隔两天,就会死一个人。
死状也越来越可怕,甚至在夜里明明还睡在自己身边的人,眨眼就成了一具尸体,倒挂在自己的面前。
这种刺激,不是谁都能够接受的。
村里的人被吓疯了两个,整天在那说着报应。
一个个都已经被吓得麻木了,在听到报应两个字的时候,还能僵硬的扯出嘴角,露出个笑容来。
是啊,就是报应啊。
这么多年做下的孽,何止那一单。
这些日子他们不断地回想着当年做下的那些事,原本以为的理所当然,如今却成了把利刃,日复一日的刮着刺痛着他们的那根紧绷,即将崩裂的神经。
女人却好像没玩够一样,把他们逼入绝境后,又突然停手,在他们迎来希望之时,又给予致命一击。
谷淮玉评价了一句,“真恶劣的爱好。”
老板娘不赞同的嘟囔,“哪里恶劣了,明明就很好玩啊。”
谷淮玉轻笑一下,没有再多言。
就在这种,所有人都在等死的绝望中,村里人迎来了一次真正的希望。
国家给予扶持,愿意搬离人家都有一定优惠政策。
政府人员刚来到这个村子的时候,还担心着该怎么说服他们离开,结果没想到,当他把来意一说,所有人的眼睛都红了,兴奋不已。
当天就把东西收拾妥当了,趁女人不在的时候,赶紧跑路。
因为女人一直都是昼伏夜出的,给予他们足够的恐惧之后,就满足的休息去了。
只是如同往常一般醒来,结果没想到,整个村子居然都空了。
家家户户一个人都没有,别说人了,连家禽都不剩。
女人:“……”
许久后终于明白过来的女人:“……”好气哦!
人都跑了,她也不可能追出去把剩余的解决了,因为她的埋骨地就在村里,她也不可能自己挖出来。
幽幽长叹一声,下一刻,女人就忽的扭过了头,看着谷淮玉。
抬手指着她,侧头说道,“帮我挖出来吧,我的骨头。”
谷淮玉沉默不语,默默转头看向自己身边的老板娘。
老板娘依旧一副笑眯眯的样子,说着同样的话。
“能帮我把我的骨头挖出来嘛?在那里躺着,太冷了。”
谷淮玉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
“不干!”语气相当果断。
老板娘和女人听到她这话的时候,脸上表情有些崩不住了,压制着怒意与扭曲的心,问道,“为什么不愿意,是不是你也在同情着他们?!”
谷淮玉冷静回道,“不是,太费劲了,我一个人挖不动。”
大概是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种回答,老板娘和女人同时愣在了原地,脸上愤怒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收,转眼就变成呆滞的神情。
看上去居然有几分搞笑在里头。
谷淮玉又继续说道,“你给我人,我让人挖。”
老板娘和女人看了她好一会,似乎是在看她有没有说谎。
良久后,才缓缓开口同意。
“好,你说的。”
她的这句话说完之后,女人的身影消失不见,连周围的环境都变回了原样。
留下谷淮玉一人,站在了满是爬满荆棘的路边,眉头紧锁的思索着什么。
另一边,孟小桃和张包子陷入了分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