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松去过张富生在楼上的办公室，不过他倒没有想到张富生在这最底层也会有一个办公室，而且看起来似乎比他楼上那个办公室要大得多了，当然，也只是大了一点而已，除掉基本的设施，也没有多余的装潢，看起来比龙二的房间还要简陋一些。

“两位喝点水。”欧阳秘书笑道。

杨松喝了一口，瞥见小柔却根本没有动嘴，便放下水杯道：“你们这里也在搞实验吗？”

“是的，我们专程从美国请来了一个顶尖的科研团队，将主要目光集中在如何收集光矛上的能量上面，同时也要研究这些能量的来由以及如何使用及储存。”欧阳秘书笑道，按照张富生的吩咐，但凡杨松问到的，都说就是，至于他没问到的，就自己掂量掂量再说。

“是光矛吗？那怎么又把刘长然他们弄到这里来了呢？”杨松好奇道，这倒不是为了小柔，而是他也想知道张富生到底在干什么。

欧阳秘书正色道：“这原本是机密，不过在您面前自然不算什么，经过我们的研究，发现但凡与您一同进出过梦境的人体内也都有光矛上的奇异能量，光矛全部由光组成，我们弄不开，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在那些人的身上进行研究。”

杨松面色怪异道：“活人试验？”

“不对，我们只是抽血外加切下一些活片，并不是您想象的那样。”欧阳秘书否认道。

“我可以见见他们吗？”杨松试探道。

欧阳秘书笑了，道：“当然可以。”

欧阳秘书毫不犹豫的同意让杨松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麻烦，也许是他们都想多了，人家可没有藏着掖着，想看就给你看，也自然不会有什么危险了。

“那我现在就去吧？”杨松笑道。

这回欧阳秘书就没有那么好说话了，摇头道：“我没有这个权限，能够自如出入低层实验室的人只有张组长，其他人都需要得到张组长的同意才行。”

“那张组长什么时候来？”杨松道。

“这个……不瞒您，张组长现在监督的实验正在进行中，不弄完是不会离开那里面的。”欧阳秘书苦笑道。

杨松点点头，道：“那我在这里等它总行了吧？”

“不好意思……那我先走了。”欧阳秘书歉意道。

将视线转移到小柔身上，杨松道：“你怎么不跟我说呢？”

“我不想麻烦你，你已经够辛苦了。”小柔看向地板。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辛苦了……我这几天闲得很好吧。”杨松苦笑不得，他只是每天被陈默扯到这里玩玩，拉到那边逛逛，没事吃点东西，打点秋风，扯淡闲聊，怎么也和辛苦扯不上边。

“我说的是你在谢铭那件事，我不愿意看到你再和他们闹僵。”小柔将她的想法说了出来：“我以为刘长然也和谢铭一样犯了错，才被关在里面，我觉得他不是那种人，在这里只是想知道一个结果而已。”

杨松了然道：“你只是想确认你的老同学不是坏人？”

“也害怕他受到不公的待遇，基地里面只有他还算的上我朋友了。”说到这番话的时候，小柔的落寞杨松隔着几米都能感觉得到。

“那我呢？你这样，可没把我当朋友。”杨松故作生气道。

小柔不说话了，不论杨松怎么说她都不张开嘴巴，杨松的话说到了她痛处。

是啊，小柔自己都不知道她现在到底是怎么想的，分明是受郑老命令待在杨松身边打探情报，可打探了那么久，报信又报不出去，搞得她现在到底是秘书还是间谍都分不清，上面的人又暗示她要刻意接近杨松想尽办法讨好杨松，可越是接近越是贴近了杨松，也更加了解杨松，她也发现自己对杨松似乎多了一点感情，但是她不敢表现出来，心里也有一丝抗拒的想法。

杨松是什么人？说好听点是一个有特殊能力的人，可说难听点就是会被千夫所指的对象，他性格坚韧心理承受力强可以应对，但是一旦和他在一起，那如何面对这些风言风语以及口诛笔伐？

当然，若是没有感情基础的话自然不会当一回事，可男女之间最要命的就是动了真感情，小柔几乎可以预见到，若真真的喜欢上杨松，以后自己的日子可就苦了。

“喂，你还不说话，我就生气了。”杨松有些搞不懂这个女人了，他跑过来帮忙难道是拿热脸贴了冷屁股？一想到这里就恨陈默恨得牙痒痒，都是这个家伙，害的自己从主动变成了被动。

好在张富生的到来缓解了两人的尴尬，几日不见，张富生整个人似乎苍老了许多，不过无形之中更加有威严，当然，对杨松他还是十分温和的。

“小杨，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张富生朝杨松的保镖们敬礼，这些保镖自然受宠若惊的回礼。

杨松笑道：“哪里，打搅了张组长才是不好意思。”

坐在椅子上，张富生沉吟一会，道：“听说你想进实验室？”

“这个……我就是好奇。”杨松笑道。

“那倒无所谓，不过只限于你。”张富生朝杨松道。

杨松朝小柔投去一个放心的目光，点头道：“那当然没问题，我能理解。”

张富生心头稍安，看来杨松今天不是来找茬的，一开始听欧阳秘书说小柔居然搬来了杨松，顿时一个脑袋三个大，这杨松太难应付了，动不动就要自残，不理他又不行，总不能真的把关系搞僵吧？可杨松要是总提些自己不能答应的要求，说不得今天也要给他一个人毕生难忘的教训了，不然长此以往下去自己这个领导还当不当了！

心里打定主意，张富生屁股还没贴热就起身带着杨松离开了办公室，一路顺着走廊走向实验室。

“这些时间，你有没有感觉到异样？”张富生笑道。

杨松摇了摇头，道：“身体很正常，当然，除了不能睡觉之外。”

“哈哈，我倒是很羡慕你，可以十几天不睡觉依然那么精神。”张富生大笑起来。

杨松无奈道：“要是可以选，我一定和您换。”

“不过我们对你不用睡觉这个能力很好奇，所以在实验室里面开设了一个房间，专门用来观察你们这些不用睡觉的人。”张富生话锋一转道。

杨松知道张富生在说正题了，侧耳认真听了起来。

“经过研究，我们发现每一个从梦境之中苏醒过来的人，身上都有和光矛身上一模一样的奇特能量，当然，用能量来称呼不过是找不到形容词而已，按照翻译，这应该叫特殊存在物质，说它是能量，却可以检测到其重量，说是物体，却细小到用全世界最好的显微镜都找不到构成其物质的粒子，说它不存在，偏偏总是在我们眼前跳来跳去。”张富生拿着一张纸念道。

“理论上来说，他们身上都有一种不应该存在的‘能量’，我们想要做的，就是收集它，使用它，理解它。”张富生说完，这才和杨松走到了走廊的中间部分，随意打开一扇门，杨松便看见了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由一扇厚到不可思议的玻璃阻拦开来分割成两个空间。

“这里是临时开辟出来的空间，花费了很大的心血，那些年轻人和研究人员都住在这里面。”张富生淡淡道。

玻璃太厚，所以杨松即便是把眼睛放在玻璃上都看不见后面是什么，不过这里还有一些监控器，可以从这里面的画面看到任何玻璃后面的事情。

就在在这个视频里面，杨松看见了许久不见的老熟人，其中刘长然自然是首先吸引了他的目光，只见他浑身贴满各种仪器，被几名金发男子围在一起，眼看着就看见一名白大褂拿着一个针头注射器在刘长然身上取了一管血。

杨松的眉头越看越皱，视频很清晰，正是因为很清晰，所以杨松能看见刘长然苍白的面孔还有浑身上下贴满的棉布，有些棉布下还可以看见丝丝血迹。

“这就是他们的实验吗？为什么都是外国人？”杨松看向张富生道。

张富生一脸淡然道：“他们是我们花费了重金请过来的顶尖科学家，他们提出了制造一个巨大的能量收容所，目的就是为了留住这些能量，不让其散开回到来时的地方。”

“来时的地方？”杨松一愣。

“就是你。”张富生看向杨松的眼睛平静道。

“等下，你说这些能量会回到我这里？难道这些能量都来自于我吗？”杨松面色有些发白道。

“他们是这么推测的，所以想要研究这些能量，就必须将整个环境彻底隔绝开来，这些厚重的玻璃只是第一道防线，在里面他们建立了一个小型收容所，那是第二道防线，而那些年轻人，就是第三道防线，在你们恢复正常之前，那些能量都不会离开他们的身躯，而且还会不断获得补充，这是我们研究这些能量的最好时刻。”张富生淡然道。

杨松指着视频道：“那他们就一直被关在里面，抽血，切片被折磨吗？”

“这不叫折磨，每一个人都是亲口同意了的，包括他们的家长，也同意让他们参与实验，至于时间，等到你进入下一个梦境的时候，他们就会自由了。”张富生对杨松道，他之所以答应带杨松过来看，也是有恃无恐的，毕竟人家自己都答应了，你总不能还反对吧？更不要说早晚他们会出来的，还纠缠下去就有些不理智了。

杨松无言，真相和他想象的有很大的区别，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这里确实在试验，他还说不出反对的话来。

“我可以进去看看吗？”杨松忽然道。

“我想他们绝对会非常欢迎你的。”张富生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