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关于刀削面怎么做陈年已经会了,当初他在妙妙巫那里就有做过。
面和水的比例是多少,要醒到什么地步以及里面要放多少盐,这些妙妙巫在做之前都已经查过了。
虽然高根柱的做法会略微有些不同,但基本都是大差不差的。
而其中的口感陈年也能够吃得出来,毕竟在中午的时候他就已经吃过了高根柱做的刀削面。
而陈年现在也并不着急着去学,现在的首要任务还是和他们把关系搞好,以后要学的机会有很多。
就这样一直到了晚上的时候他们又卖出去几百碗面。
基本上本地人和做生意路过的商人各占一半。
灵马县地处要道,每天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不管是本地的商人要出去经商也好,还是外地的商人要到他们这边来卖东西也好,都必须要经过灵马县,而到了这边吃的最多的也就是面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陈年每天吃的都是面,中午吃面,晚上吃面,有时候早上也是一碗汤面。
偶尔张传芳会熬些小米粥,再由高根柱炒两个菜,算是调剂生活。
就这么几天吃下来,陈年感觉自己都快要变成面条子了。
小福贵也是每天会在固定的时间和陈年玩一会儿,然后外面一有小伙伴来叫,就会丢下陈年跑出去玩儿。
而陈年在和小福贵玩儿的途中也会教小福贵一些东西,比如算算术,但他教不是直接把知识灌输给小福贵,而是放在了游戏里。
比如在跳完格子之后,陈年会适时的耍一耍赖,这样一来他们就需要把赢的次数相加起来。
而到最后陈年也都会“心服口服”的说小福贵你赢了。
还有在教小福贵认字的时候陈年也是从简单的开始,告诉小福贵如果你会写这些就可以得到其他小伙伴们的羡慕。
一开始小福贵还不信,但是等他耐着性子学会了几个简单的字之后出去炫耀,果然小伙伴们都觉得小福贵真的是太厉害了。
除了每天和他们一起玩儿的一个上私塾的孩子不服气之外,其他人都在围着小福贵来转。
这可让小福贵吃到了甜头。
“陈年哥,你能不能再教我几个字,昨天钱明树回到家里之后让他们家的老师又多教会了他几个字,我想超过他。”
陈年笑了笑:“当然可以。”
随后陈年又拿着树枝到院子里教起了小福贵来。
高根柱和张传芳看着这一幕,欣慰无比。
以往他们也尝试过教小福贵算数,但小福贵一直都表现的没什么兴趣,没想到陈年一来换了种方法,小福贵居然真的愿意学了。
至于自家小孩子和钱老爷的孩子攀比他们也不怎么在意,因为就在昨天的时候,钱老爷还派家里的管家来过他们这边一趟,说两个小孩子这样攀比挺好的。
不然的话他们家少爷也总是不把劲头放在读书认字上。
而现在他们家少爷每天回去都会缠着他们要学习写新的字,就连吃饭的时候都在用手指写写画画着。
“看来咱们家孩子好像真是块读书的料啊,这才几天的时间就能认识几个字了。”高根柱看着外面正在陪自家儿子写写画画的陈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
“老高,那你说咱们家孩子既然能读书,要不然还是把他送到私塾里面吧,这样还能多学一点。”张传芳建议道。
高根柱愣了一下:“让他和陈年学不是更好吗?还不用花钱。”
张传芳看了一眼自家丈夫:“那还是不一样的吧,咱们这儿的私塾先生可是秀才,陈年现在也才十六岁,读过的书肯定没有秀才多,我还是觉得送到私塾里去比较好,大不了回来之后再让陈年教一教小福贵。
毕竟到时候要背书什么的,我们也不懂,这就可以让陈年来做。”
“行,那我明天上午去问问。”
陈年自然不知道这些,他就这样在外面教小福贵写字,他现在觉得自己和这一家人的关系也开始明显的变好了起来。
周围的街坊邻居们也都渐渐的认识了陈年,有时见面也会打趣再逗一逗这个刚到根柱面馆不久的小伙子。
而根柱面馆在推出刀削面之后也非常受欢迎,毕竟能吃刀削面,也少有人愿意去吃手擀面,反正价格是一样的。
只是就在第二天上午,陈年和高根柱出去买了菜和肉,回来之后高根柱就让陈年先收拾着,他自己则是要出去一趟。
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后,高根柱回到了家里。
“怎么样?”张传芳问道。
“唉,问晚了,现在私塾那边已经不招收学生了,小福贵想要去还得等到明年才行。”
“这样啊,那就没有办法了。”
二人此时的兴致都不是很高,因为经常和小福贵玩的那些小孩子,要么就是年纪太小还不够岁数,要么就是已经去上了私塾。
这样一来自家儿子就要比其他的小孩晚上一年。
而他们在说这些的时候倒也没有避着陈年,所以陈年也听到了这话,只是陈年就算听到也没有多说什么。
白天依旧是在这边忙着干活,到了中午和晚上陈年也会分别再教小福贵认字和算术。
只是就在这天晚上他们干活营业的时候,小福贵突然耷拉着脑袋回来,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怎么了?小福贵?在外面跟人打架了?打赢了没有?”陈年问道。
此话一出,高根柱和张传芳也把目光投了过来。
“没有打架,就是钱明树今天当着大家的面背了一首诗,结果大家都去和钱明树玩儿了,没有人和我玩儿。”
高根柱听到这话,不禁看向了陈年。
陈年一边把桌子上客人吃过面的碗收回来放在盆里,一边说道:“诗的话我也会几首,小福贵你别担心,等一会儿不忙了我就教你,如果你背得快的话,我还可以教你两首,比他多一首,明天出去你好好的出出风头。”
“真的吗?谢谢陈年哥!”
“我一定要把这两首诗背会,明天好好的让钱明树看一看!”
小福贵顿时转忧为喜。
这时高根柱也好奇的看向陈年:“你以前读过书?”
“嗯,我家里以前也是教书先生,我爷爷太爷爷都是读书人,所以留着不少书本,只是后来没落了才又回去种地,不过我爹虽然种地,但也认得不少字,从小他就教我识字和读书,所以这些都懂一些的。”
高根柱听着这话,心中忽然有点儿感觉不太舒服,他一直以为陈年家里是农民出生,只是在机缘巧合之下学会了一些字和算术,但没想到陈年的出身居然也称得上是寒门了。
“那你就没有想过继续读书,然后去考个功名吗?”张传芳看出了自家丈夫的心思,这些话丈夫碍于面子说不出口,但她可没有那么多顾忌的。
如果陈年真有这样的想法,那他们也得考虑一下对陈年的态度了。
如果陈年以后真的要走,那他们现在就完全没必要考虑以后教陈年一些手艺了,不然学会了陈年拍拍屁股去当官,那他们虽然对于陈年也有恩,但是他们这里又少了一个能干活的。
哪怕是陈年如果日后真的做了官回来肯定也要承他们的恩情,可是考中哪有那么容易?
陈年自然看得出来他们在担心什么,听着这话只是摇了摇头:“压根没往这方面想过,我其实不喜欢读书做官什么的,比起那个来我还是更想学一学厨艺。”
“可是当官多威风啊,我听说以前的那些有钱的文人大多都想做官,哪怕是后来写过一些向往田园的诗,可那也是他们做不成官才这样安慰自己的。”张传芳说道。
“确实是这样,但我真的不爱好这个,之所以读书和学习算术也只是为了生活的更加便利,起码以后出去也不会被人骗。”
“没想到你还挺澹泊明志的啊。”高根柱没想到陈年居然是这么想的。
“老高,你这词从哪学的?”张传芳惊奇的看了自家丈夫一眼。
“这个我听那些做生意的人说的。”高根柱不好意思的笑着说道。
不过陈年刚才的那一番话也解了他们的心结。
又过了几个小时,面和浇头都卖光了之后,他们也就收摊儿回去了。
到了第二天上午,他们在准备食材的时候,高根柱忽然一拍脑门:“哎呀,咱们家好像没什么醋了,中午的时候还要用,陈年你去打点醋回来。”
“好的。”
说着陈年放下手中的土豆和刮土豆的刀。
站起身来到一旁的盆里洗了一下手,又擦了擦。
从高根柱那里接过铜钱来。
“买多少?”
“买十斤。”
陈年点了点头,十斤醋乍一听之下好像有很多,但实际上买十斤醋回来也吃不了多久。
每天在这边吃饭的人有很多,其中不乏特别能吃醋的,看那架势恨不得把醋当水一样往碗里倒。
基本上一天下来他们最少也得用掉二斤。
多的时候三四斤也有。
陈年拿了钱之后就跑去打出醋了,这个时候还属于封建时期,除了一些从西洋传回来的小玩意儿之外,大多和陈年在夏朝时的生活条件差不多。
醋要去醋坊里买,酱油要去酱油铺子里去买,都是论斤来称。
不过就在陈年前往醋坊的路上,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吵闹的声音。
陈年心想着反正也不差这么一会儿两会儿的,于是便凑过去看热闹,但这一看不要紧,他看到一个手持菜刀的男人正站在一个房子门口。
“别过来!”
“都别过来!”
“官府的人呢?你们平时不是很嚣张吗?来抓我呀,你们敢往前踏一步,我就杀一个小孩儿,再走一步我就再杀一个!”
透过门口陈年看到里面有七八个小孩被困在里面,其中就有小福贵!
而这些孩子们此刻正在哇哇大哭着!
外面有几个孩子的父母正在叫骂:“王小二,你是不是疯了?等一下官府的人来了,你跑不掉的!”
“哈哈哈,我是疯了!”
“总之你们谁要是敢再上前一步,我就马上动手!”
陈年看着眉头一皱,心想着这下可不得了了。
要是小福贵真有个三长两短的,高根柱这两口子不得难过死?
听着周围人的议论,陈年也得知了原来是这个叫做王小二的男人做生意赔了钱,然后又借了不少的印子钱,结果还没等他东山再起,这些钱也被外地来的商人骗走。
结果他就心生了歹念,先用几个糖饼把这些孩子们骗到家里去,然后直接堵在门口开始威胁众人。
就在这时,官府的人纷纷赶到,只是见到王小二这疯魔的样子,一时间谁也不敢上前去。
而且王小二此时还十分激进的躲在了门的后面,避免官府的人射箭。
“官府的人来了吗?现在马上给我准备一百两黄金,再准备一批快马,等一下我要出城!”
守在外面心急如焚的县令也听到了这话,顿时犯了难,灵马县属于比较富庶的县城了,来往经商的商队很多,又有着四大家族。
现在他们的银库里倒是也能凑出来一百两,可这个钱要是拿出来,万一真叫犯人跑了,这个亏空他们自己可补不上。
于是他看向了身边的刘老爷。
“刘老爷,你看这……”
而被问到的刘老爷此刻心急如焚,因为他儿子也在里面,现在他已经四十多岁了,但就只有这么一个独苗,要是真出了事儿,以他现在的年纪也很难再生一个了。
“这个钱我给!”
“但你要保证我儿子没事!”
县令听后叹了口浊气,他哪里敢保证?
里面拿着刀的王小二也不傻,就算拿到了黄金也要到了快马,但出不了城也没有用,所以到时候这个王小二肯定会劫持一个孩子走。
他可不能保证对方会劫持谁家的孩子,因为如果是他的话最好的人选就是刘家少爷。
而王小二也确实是这么想的。
他早就物色好了目标,否则的话县里这么多小孩他不劫,就偏偏要来劫这一群?
就在外面的人犯难之际,陈年已经悄悄的摸到了王小二家的侧面。
听着里面孩子的哭声,他看了看面前两米五左右高的围墙。
“应该也差不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