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老四信上写了啥?”
杨泓抓耳挠腮的看着大哥杨泽,看完信件后随手装入口袋,赶忙问道。
“没规矩~在营中要喊二营长和团长~”
“是~是二营长,快说说团长信上说啥了,郁州啥情况了?跟海匪开战了没有?”
看杨泓急的不行,杨泽笑笑说道:
“一营外加你的两个连, 轻伤19人,杀敌70余人,俘获海匪634人,缴获福船7艘,白银7300两。”
杨泓举着大拇指:
“行啊~老四,不是~团长真行啊!快说说他让咱们怎么打彭城卫这一路?”
“团长说了,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啥事都要他安排, 要我们这些军官干什么。”
“啊?我们自己打?”
“对啊, 团长说了。要兵再给两个连,要炮也可以调动二门野战炮。但是具体怎么打,我们自己协商拿主意。他只要战斗结果。”
“他咋就不管了?那咱们要是没打好呢?”
“那说明我俩没有领军的才能,你以后去新军营负责练兵,我负责军中后勤。至于打仗就没我们俩的事了。”
“咦~谁想跟新兵蛋子厮混一辈子!”
杨泓想了想那个情形,赶紧摇摇头:
“大。。。二营长,你说咱们怎么打。”
“老问别人怎么打干啥,彭城卫这一路是你负责的,我是来支援的。以你为主~”
“那咱们晚上搞他一下?”
“昨晚你不是没成功吗?”
“嗨~这姓钱的王八蛋,也是老军伍了。在营地外挖了不少陷坑。昨晚是想摸到他的营墙外,丢几个手榴弹试探试探。结果两个军士崴了脚~要不是天黑彭城卫不敢追,怕是要留下这个班了。”
“那怎么今天,还想着夜袭呢?”
“因为你带了迫击炮来了呀。”
杨泽也想和小弟探讨一下,毕竟自己跟大河卫那一仗打的,自己现在还觉得不真实。
“说说,咱们有曲射炮, 那四门红夷大炮威胁不到咱们的火炮,为什么不在白天攻击。”
“嗨~还不是团长跟我们讲的那些理论吗。在现在天灾和人祸的环境下,百姓和军士对死亡的忍受能力很高。特别是处于城墙和营寨这样的安全环境中。
你看这些年的战争中,多少城市被围,只要将领不投降,最后都吃人了,军士百姓们也能坚守。所以咱们白天咱们炸死个几十上百号,根本不会让彭城卫奔溃。除非不记伤亡的,冲垮彭城卫营寨才能取胜。不然只能指望那位千户官投降。”
“那晚上呢?”
“嘿嘿~雀蒙眼(夜盲症)啊。大哥~咳咳~二营长,你还记得以前的军户,都是晚上看不见。而咱们郁州军士居然有夜间训练!
我问过团长,他说这是因为普通百姓和军户的吃食中,缺少了啥营养。所以会得雀蒙眼。而郁州就是没入新军营的百姓家,现在的食物中也有这些营养,就是说在咱郁州,几乎是没有这个雀蒙眼这个毛病。”
杨泽也一脸惊喜的看着小弟:
“明白了,你的意思,彭城卫的士兵和民夫应该都有这个毛病,也只会在晚上看不见的时候恐慌,才会炸营?”
“对,对~就是昨晚我们偷营不成功,彭城卫居然不追赶。让我想到必定是这些人是雀蒙眼的原因。”
“这样一说,白天还不能使用迫击炮~不能让彭城卫知道,咱们火炮到底是多大威力,这样才能出其不意。”
“嗯,那就这么说了,今天还是军士们阻挡石安桥。”
“我觉得可以发动一下攻势,不然白天没动静,彭城卫会疑神疑鬼。”
“行,听大哥的。”
。。。。。。
“千总爷,郁州人的火铳太犀利。俺们根本过不了桥。”
几个百户跪在地上叫冤。
“那怎么办,这帮郁州匪人的壕沟修的也牢固,你们也看到咱们的红夷大炮,根本威胁不了他们。不行就征集附近的民船。从其他地方过河,绕其背后突袭!”
钱千户烦躁的挠挠头,怎么就耳根子一软,听信了知府的鬼话呢。哎~好不容易在彭城安稳了十来年。
“不成啊千总爷,兵丁们拿的木盾和皮盾,根本当不住郁州火铳的弹丸。坐船过河更无法携带重装备。”
“重装备?”
“是的千总爷,我想着咱们做盾车!郁州的火铳必然打不穿。他们又没有炮。”
“嗯,只能试试盾车了。这样一来,没个三五天的也做不出来~王大贵~你回彭城!跟知府老爷请粮,就说郁州人在拼命,战事胶着无法在短期结束,请他再筹一个月粮饷激励兵丁。”
“啊?他能给吗?”
“嘿嘿~不给?别忘了咱们四门大炮,还是他从城墙上拆的,不把郁州打下来,搜刮财物去堵上官的嘴,那他就是死罪难逃~咱们就算现在转头回彭城,他也只能咬牙受着。”
“明白了!知府老爷现在跟咱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跑不了咱也跑不了他~我立即回彭城要钱粮!”
“去吧~快去快回~”
“报!总爷~郁州匪人进攻了~”
“别让他们靠近!发炮~把咱们的虎蹲炮,弗朗机都调到前面!”
虽然郁州军士学习了有效的避炮手段,但是也无法在没有火力优势的进攻中,做到零伤亡。一个连的佯攻在500米外,受到了红夷大炮的轰击。
虽然只有一发炮弹,落在了进攻军士的队伍中。军士们也按照避炮操守伏地,但是这枚跳动向前的铁圪塔,还是带走了一个士兵,重伤了两个。
“继续跟我冲!”
连长第一个跳起来,边喊边冲锋。跟在他身边的传令员鼓着腮帮子,猛吹铜哨:
“咻~咻~”
没冲二百米,连长头皮一麻~大喊:
“卧倒!”
自己一个前扑。
“咻~”
身后士兵们也跟着卧倒的同时,对面喷发出一连串白烟,火光,然后是连声的“轰~轰~”声。
虎蹲炮、佛郎机发射的铅子、鹅卵石,像蝗虫一样扑了过来,掀起了一团团血雾。准备收割人命。
“啊~”
“我的腿~”
“啊!我的胳膊!”
“继续冲!”
“咻~咻~”
二百米!
“开火!”
“啪~”
连长单膝跪地举枪开始射击。现在只能拼意志力,佛郎机虽然落后,但是这玩意装填快呀~
“轰~轰~”
“啪~啪~啪~”
大炮的轰鸣和枪声交织在一起。二百米步枪和大炮霰弹都是在拼运气。
随着炮手的倒下,彭城卫兵士胆怯了,剩下的人开始拖拽佛郎机、虎蹲炮撤往主阵。(炮丢了,炮队是死罪)。
连长也知道自己是试探性进攻,也无力在继续攻击主阵,咬着牙喊道:
“收治伤员,打扫战场撤退!”
看到郁州军士起身救治伤员,开始撤退。彭城卫也停止了炮击。
。。。。。。
“报告!本次进攻一连死亡7人,受伤21人,其中重伤11人~没有枪械丢失!”
“辛苦了大彪子。死者和伤员都用马车送回郁州吧,一连入大营休整。”
“报告!死者伤员送回去我没意见!但是一连不需要休整!”
“服从命令!”
“。。。是!”
等赵大彪离开,杨泓才转身对杨泽说道:
“再烂的大炮也是炮~两三百米范围内的散子杀伤最高。”
“是在,看来非紧急情况下,最好不要攻击有炮兵的阵地。你看刚才的战斗,要是迫击炮在500米外,先打掉对方的佛郎机和虎蹲炮,那么军士能轻松占领阵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