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听了张老板的话,说:“张老板,你既然喜欢民国,那就更不能让这玉玺存在了。这玉玺一旦现世,华夏又将回到封建社会。”
张老板不解,问:“一个玉玺而已,能有多大本事?这玉玺还能把咱大总统杀了不成?”
江流叹了气,说:“现在的神州,只是换了体制,却没有换思想。你看街上的大辫子那么多,说明有人想着皇帝回来。你再看那么多野心家,哪个不想当皇帝?他们要是获得了这玉玺,举玺登台,老顽固老大臣再一俯首,清朝不又回来了吗?”
张老板说:“这话我有地方不赞同,现在当官的都是革命党,那些革命党不是最恨皇帝,要革皇帝的命吗?哪有人会自己当皇帝?”
江流下意识回答:“袁世凯啊。”
张老板听了这话,眼睛瞪得老大,他看了看四周,朝江流比划了个噤声的手势。
张老板小声问:“这可不能乱说啊,江大师,你何以见得,那人会相当皇帝?”
这问题把江流给难住了,他是穿越过来的,自然知道袁世凯会复辟,但这事能告诉别人吗?
江流只好说:“袁世凯起家的地方就是天津卫,我师傅以前见过袁世凯。我师傅会望气,他说过,袁世凯这人是个阴险小人,只要有机会,他肯定会当皇帝。”
张老板一听,摸了摸自己的短辫子,忙问:“那咱要不要留长辫子啊?”
江流回答:“不必了,袁世凯是个短命皇帝,不出仨月,机就会下台。那袁世凯本就想当皇帝,要是再得了玉玺,我怕他会直接登基。因此,我们要赶紧毁了玉玺。”
张老板点了点头,他此时也没心思逛鬼市了,便与江流一起离开。他俩来到一个无人的胡同里,江流拿出玉玺,放在洋灰地上,随后拎起一块石头猛砸玉玺。
“我砸烂你这封建毒瘤!”
江流边砸边喊,他砸了几下,玉玺完好无损,洋灰地却被砸烂出缝隙。
张老板问:“是不是这洋灰地,质量不行?”
江流摇摇头,说:“应该不是的。”
在旧社会,人们喜欢把从西方传进来的东西,带上前缀“洋”,比如“洋火”,“洋车”。洋灰其实就是水泥,按理说硬度是有的,不应该会被玉玺顶烂。再说了,真的玉玺能被老太后摔烂一角,这假的玉玺被石头砸那么多下,怎么就完好无损呢?
江流也想不明白,张老板说:“要不这样吧,我药店里有机器,可以摧金裂石。我把玉玺拿回药店里,偷偷碾碎。”
江流说:“当然可以。”
江流把玉玺递出去,张老板急忙伸手去接。就在玉玺即将落在张老板手里时,江流又把玉玺收了回来。
江流问:“张老板,你真的会摧毁这玉玺,而不是私藏吗?”
张老板脱口而出:“当然了。”
“那就好,那这玉玺,我就交给你了。”
江流笑了笑,把玉玺交给张老板。江流刚刚问问题时,一直看着张老板的眼睛。而张老板回答问题时,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江流,并没有出现眼珠飘忽不定的情况。
江流判断,张老板是真想把玉玺毁了。
实际上,对于张老板来说,吃喝玩乐才是他的乐趣,赚钱只是维持乐趣的手段。跟着江流,他天天能见识到稀奇玩意,和自己的狐朋狗友也能吹嘘一番,不太愿意就此得罪江流。
张老板接过玉玺,拿衣服包起来,捧在怀里。这玉玺入怀,张老板感到一股温热,他以为是江流抱久了,捂热了,也就不在意了。
江流与张老板走出胡同,此时正值深夜,路上黑灯瞎火不说,还起了大雾。这俩人走了一阵子,看见不远处的路灯下有个车夫,车夫身边还有一个人力车。
张老板说:“哎,江大师,天那么晚,要不你坐这个人力车回去吧。”
江流回答:“我经常夜间出,不必坐车。”
张老板嘿嘿一笑,说:“那你不坐,我就不客气咯。”
随后,张老板朝车夫挥挥手,让那车夫过来。
江流看着车夫,心里有些疑惑,这大半夜的,怎么还有车夫在干活呢?
路灯的亮度很低,在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车夫的脸。江流细细打量着车夫,从上到下看了一遍,忽然发现此人在路灯下,竟然没有影子。
江流心里一咯噔,这车夫有古怪,人力车坐不得。
此时,车夫已经来到张老板身边,他低下身子,问:“老板去哪里啊?”
张老板说出了自家药房的位置,随后就要往车上坐。江流赶紧拉住张老板,朝他摇了摇头。
张老板没理解江流的意思,他说:“怎么了?你又想做人力车了?”
江流摇了摇头,对车夫说:“车夫,你是哪家公司的?你这人力车的样式,我怎么没见过啊?”
车夫回答:“我没加入公司,一个人单干的,这车是我自己做的。私营的人力车不让上路,白天有人查,我就只好晚上偷偷拉客了。”
这车夫的回答有条有理,要不是之前看到这人没影子,江流就差点相信他的话了。
江流眉头一皱,说:“你这是黑车啊?我不坐,不安全。”
车夫无奈地说:“哎呀,这位老爷,这大晚上的除了我,哪还有人拉车啊?你就做我的车吧,我拉车又快又稳,安全的很。”
张老板也说:“是啊,就坐这辆车吧。”
这是个鬼车夫,江流说什么也不会坐的。他又怕明说,让鬼车夫翻脸逞凶,只好暗中提示张老板。
江流往鬼市的方向指了指,又拍了拍张老板怀里的玉玺。江流是想提醒张老板,这个车夫与卖给我们玉玺的摊贩,都是同一种东西。
可惜张老板没明白江流的暗示,依然一脸懵逼。
江流无奈地拿出天地银行的纸钱,问:“车夫,你拉一躺,要几张票子。”
车夫瞪大了眼睛去看纸钱,过了一会惋惜地摇了摇头,说:“我今天不收纸钱,我今天只收活人的货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