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铮看着她的背影,逆着光,有些娇小。
“说好了,带你来玩的。”他开口。
“那就去玩吧,走,海边儿。”
季忆的眼里闪过了一抹亮色。
傍晚的时候,乔骞不知道从哪儿搞来了几个烧烤的炉子,嚷着让白彦去烧烤。
材料那些东西他倒是准备的齐全。
“不去。”白彦很冷酷的拒绝了。
乔骞不死心,“走啦走啦,你先给我点个火行吧,点好了我自己烤。”
“我来!”
季忆自告奋勇。
乔骞眼神一亮,忽然又有些迟疑:“你会吗?”
季忆哼笑,“对于一个在山里长大的人,你觉得还有什么比点火更简单的吗?”
“……大神,偶像,这个梗可以抛下了。”
乔骞有些无语。
他当然知道她在山里长大的,毕竟资料上就是那么说的。可她的那些表现,那些事迹,哪一件看起来跟她这个山里村姑的形象附和的?
差了十万八千里好吗?
乔骞的烧烤炉摆的位置不太好,风一吹的时候,正好就对着他们,季忆打算把它们换个位置。
手刚放上去,贺铮就把炉子端起来了。
“放哪里?”
他低眉问她。
“???”
季忆看着贺铮端着烧烤炉的模样,莫名的戳中了笑点,笑个不停。
贺铮很高,身形很修长,一贯都是衬衣长裤加皮鞋,虽时有将袖口挽至手肘,顶多也就是让他这个本该矜贵禁欲的男人,多上了几分不羁。
可此时,就是这样一个神情冷隽的男人,双手抬起了一个烧烤炉。
太违和了。
见贺铮眸光微眯,盯着自己带着一丝询问,她伸手指了指旁边不远的地方,笑道:“放那边。”
贺铮扬眉,显然并不明白季忆的笑是从何而来。
“三……三哥?”
乔骞刚去把石炭拿了过来,就见贺铮端着一个烧烤炉。
他差点石化。
贺铮冷淡的瞥了他一眼,乔骞瞬间闭嘴。
活了二十几年,居然还有机会看见三哥端烧烤炉,真是神奇!
然而更神奇的在后面,他居然还亲眼见证了贺三哥烧烤,还从季忆的手里分得了一杯羹,亲口尝到了他贺三哥的烧烤。
乔骞满足。
“我此生无憾了。”
季忆在一旁笑的不行,她问贺铮,“你该不会是第一次烧烤吧?”
“不好吃吗?”贺铮挑眉。
“没有。”季忆笑眯眯的看着他,“很好吃。”
**
回到帝都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星期之后了。
八月末,气温还很热。
季忆是Joker的热度已经消退了不少,沈家门口也已经没有人再蹲守了。至于季家什么情况,季忆不想问,也没什么兴趣。
但是她没想到,季家的人居然还会凑上来。
距离开学没几天了,季庆山又来了一趟沈家,周管家依旧将他拦在门外,但这次季庆山也不恼,只是递了一张纸给周管家,让他转交给沈老。
他在外面等。
好一会后,周管家出来了,请他进去。
客厅中,沈老爷子的脸色不是很好,他对季庆山一向没有什么好感。
“岳父。”
季庆山一脸恭敬。
沈老冷哼一声,“不敢当,有什么事你直接说吧。”
“马上到开学的日子了,我这边是想着给小忆找个学校念商科管理,不管怎么样,先拿个文凭,等毕业后就到公司上班。我知道她是那个很著名的珠宝设计师,但她还年轻,不念大学的话太遗憾了。”
季庆山这番话说的小心翼翼。
沈老爷子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苍劲的眼里,闪过了一抹嘲讽。
“她没告诉你她过几天就要开学了吗?”
“开学?她去哪里上学?”
季庆山是真的惊了一下,他从来没有听季忆说过上学事情。
对于季忆在宁县的那些资料,他看的并不仔细,潜意识里的想法就是,像她这样在山里长大的孩子,大部分都没有读什么书。
沈老爷子脸色不好,声音中带着愠怒:“你还好意思说你是她父亲?”
季庆山僵住。
他讪讪的干笑了一下,“我这还没来得及。”
“帝大,她考上了帝大。”沈老爷子不屑的瞧了他一眼,“学校的事情就不用季总操心了,就算她考不上,也还有我沈知行在。”
帝大?
季庆山真的是愣住了。
帝大有多难考,整个Z国无人不知。能够拿到帝大通知书的,不仅仅需要高考成绩好,还需要经过帝大的一项专业考评,至于是考评什么,只有帝大的考评专业组才知道。
“岳父说的这是什么话,”季庆山艰难的消化掉关于季忆的这个消息,“小忆能考上帝大,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不管怎么说,我都是她的父亲。”
沈老爷子也不打算继续跟他绕弯子,“说吧,你今天来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季庆山轻咳了一声,声音有些不太自然。
“岳父,我们当时接季忆回来的时候,没有来得及做DNA检测,当时只是看到了她手臂内侧的那个胎记,就以为她是我们的孩子。”
他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心虚。
当初是他故意让江琴莲把季忆给弄丢的,事实上并没有丢,这些年江琴莲一直都知道季忆在那里,这是从来没有关心过罢了。
沈老爷子眼神微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季庆山拿出一份文件递到沈老爷子的面前,“这是我和季忆的DNA检测报告,报告证明,我和她没有血缘关系,她并不是我和阿菀的女儿,也不是您的外孙女。”
沈老爷子眼神一变。
他结果报告快速的翻阅,在最后的结论处看到了亲权概率仅为0.5%,从生物学上表明,被检测的双方,并没有血缘关系。
“这是什么时候查的?”
沈老爷子问季庆山。
季庆山没隐瞒这个:“在知道季忆是Joker之后,我就有些怀疑。我当时去接她的时候,她住在宁县的大宁村,就在宁山脚下。她搬到您这边后,我就从她住的房间里面找到了一根头发丝,和我的做了比对。”
沈老爷子面色深沉,季庆山有些猜不透他的想法。
客厅内,有些静谧。
就在季庆山有些忐忑的时候,沈老爷子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