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陆茴推岑越泽之前, 点到即止松开双臂放开了她。
陆茴的耳朵尖莫名其妙冒着热气,被冷风一吹耳朵好像更红了一些,她表面上还是看不出来心情的淡定样子, 她说:“你能不能注意点言行举止,被拍我又要被骂。”
“你哪天没被骂?”
“……”
陆茴真的被他问倒了!可恶!
岑越泽感觉自己的话可能不是那么好听,“狗仔没我们敬业,大清早都在被窝里起不来。”
陆茴垮着张冷脸。
岑越泽浑身不自在, “被骂我帮你喷回去行吗?”
陆茴抬头看:“你别翻脸不认账就行。”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岑越泽快被冻死了, 拽着她的胳膊,“赶紧上楼。”
两个人一起进了电梯,岑越泽顺便问:“你住几楼?”
“五楼。”
“我也是。”岑越泽手冷冰冰的,快要被冻僵了, 小声嘀嘀咕咕,“还说不是爱慕我。”
陆茴没听清,“你说什么?”
岑越泽咳嗽两声,“没什么。”
两人入住的房间隔了一条长廊, 岑越泽现在只想睡觉, 回房后扑上床窗帘都没拉倒头就睡。
十点多的时候,住在儿童房的岑宝儿睡醒了, 穿着恶兔的睡衣,揉揉眼睛从床上爬起来, 迷迷糊糊穿上拖鞋,拧开小叔叔的房门, 蹬掉脚上的鞋, 用尽全身的力气爬上的床,用手胆大包天去捏小叔的脸。
饿饿,要吃饭饭。
岑越泽紧锁眉头, 清俊白皙的脸上被捏出两印子,眼睛掀一缝,然后动手毫不留情将挂在他身上的小兔崽子丢到一旁。
岑宝儿再接再厉爬起来,“小叔叔,我要饿死了。”
岑越泽才睡了一会儿,脑正疼,起床气带起来的火气也正旺,“你什么时候不饿?别来烦我。”
“我要吃饭!”
“等我睡醒说。”岑越泽转过身接着睡。
岑宝儿饿不了肚,平时在他面前胆不够肥,饿的狠就敢造反了,“你又虐待小孩。”
岑越泽要被这兔崽子的声音烦死,“抱着你自己的手指头先啃啃,顶一顶。”
岑宝儿现在特别生气,使劲在床上捣乱,把自己累的气喘吁吁,坐在旁边休息的时候还在无能狂怒,怒完就哭。
岑越泽又不是猪,哪能睡的那么死,彻底被他闹醒后,头上已经炸毛,面无表情把自己的手机丢给,“要吃什么自己点。”
岑宝儿得寸进尺,“我们今天不是又要见到陆茴姐姐了吗?”
岑越泽嗯哼一声,挑起眉头,“所以呢?”
岑宝儿咽口水,“我要吃她做的。”
岑越泽冷笑,打击小侄的积极心不容辞,“我都吃不上,你还想吃?”
岑宝儿认真地说:“我可以给她钱。”
岑越泽将拎起来丢在地上,“自己去先把衣服换了,我给你点外卖。”
“我不吃外卖!外卖都不干净!你就是想毒害我!”
“吃什么?”
“要吃肉肉。”
“早上还是清淡点,给你点粥和油条。”
“那你问我干什么!”
“礼貌性一问,懂不懂?”
小朋友气呼呼撅着屁股跑了,回了自己的儿童房,扒拉出奶奶给准备好的衣服,花了好几分钟才穿好,整个人已经累瘫。
岑宝儿的少爷脾气发作,跑出去问他的小叔,“我下次来可不可以带上保姆?”
岑越泽给听笑了,“不可以。”
岑宝儿眼神纯真,“那小叔叔你来干什么?!你又不帮我干活?还不许我带保姆?”
岑越泽睨他,欺负小朋友,“你还能管的到我?”
无聊,闲,犯贱。
好吧,其实就是想来,没有理由的,就是想来。
外卖直接送到房间门口,岑宝儿这个挑剔鬼吃了两口嫌弃味道不好,不肯多吃,“太咸了。”
岑越泽的表情看上去像有什么难言之隐,小侄这幅德行可太妈的随他了。好的不像,坏的全给继承了。
“你们老师没有教过你不要浪费吗?”
“所以我决定全都留给你吃。”
“我吃过了。”话虽如此,岑越泽还是拿起勺子尝一口,这个粥,味道确实不好,又咸还齁,甚至还有点腥味。
没有表情将这堆食物装进袋里,扔进垃圾桶的时候还要骂一句什么垃圾。
岑越泽看着孩子还怪可怜,脑海里灵光一闪,“想吃你陆茴姐姐做的饭?”
岑宝儿诚实点头。
岑越泽勾唇轻笑,“上周还说她坏,这就肯叫她一声姐姐了?”
小朋友也要面子的,扭扭捏捏的害臊了,“你寡我。”
“想吃是吧?”
小朋友能有什么坏心眼呢,老老实实点头。
“想吃就听我的话。”
“好。”
岑越泽穿了件黑色羊绒大衣,显得身材修长,领着岑宝儿到了陆茴的房间门口,“嘴巴甜一点,叫姐姐呢,不如叫婶婶亲密,懂吗?”
岑宝儿摇头说不懂,“可是她不是我的婶婶呀。”
岑越泽嘴里吐出个冷漠的呵字,而后说:“现在不是,不代表以后不是,知道吗?”
岑宝儿似懂非懂,“哦。”
有好吃的就行,叫什么都可以。
“嘴巴甜一点,眼神可怜一点,你会的吧?”
“哦,好像会。”
岑越泽叮嘱完,就用眼神示意他按门铃。岑宝儿伸出胖手按了响门铃,陆茴刚做完面膜,正在研究导演组发来的台本,听见门铃声就去开了门。
一大一小立在门口。
岑宝儿努力挤眼泪,一时挤不出来,说:“婶婶,我想吃饭饭。”
陆茴:“……”
她的脑瓜嗡嗡的响,“我不是你婶婶。”
岑宝儿当即就要把岑越泽给卖了,“我小叔叔说……”你是。
岑越泽捂住他的嘴,见缝插针从门缝里挤进去,“孩子饿了,你这里有吃的没?”
陆茴一言难尽看着,“我帮你们叫外卖。”
岑越泽说:“叫了,很难吃。”
陆茴收起手机,“所以?”
岑越泽厚颜无耻:“就想吃你做的。”
陆茴看了看岑越泽坦坦荡荡的表情,又看了看小朋友可怜兮兮要哭的脸,“我没食材。”
岑越泽说:“冰箱里都有。”
五星级套房,冰箱里还是备了一些简餐的。
岑越泽的本意也不是使唤她,说:“我帮你打下手。”
陆茴深表怀疑,“你不会把厨房都给烧了吗?”
“倒也没有如此夸张。”岑越泽给自己一通吹逼,“我在国外上大学的时候,也是下过厨做过饭的。”
虽然仅仅只有一次。
但至少也做过。
陆茴去翻了翻冰箱,找到一盒还在保质期内的意面,她叹气,说:“我给煮完意面吧。”
岑越泽在她下厨的时候往厨房里钻,搞得岑宝儿也想看。
陆茴说:“你俩能出去等着吗?”
岑越泽把岑宝儿抱到客厅,强制让呆在沙发上看奥特曼,“给我坐着。”
去而复返,“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陆茴的脸色略有不自然,掩耳盗铃似的往边上躲了躲,“你什么都不做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这话稍稍有些伤人了。”厨房里的光线不是很好,暖黄色的光均匀落在她的侧脸,岑越泽情不自禁盯着她的脸看了好久,滑动喉结吞咽口水,偏过视线,故作淡定地说:“我还是有点用的。”
陆茴哦了哦,水开后问:“你要吃吗?”
“吃吧。”
“那我全下了。”
“好。”
意面煮起来也不麻烦,按说味道也就是那个味道,但岑越泽却跟中了邪一样感觉她做出来的这份就是不同,闻起来都很香。
煮好意面,岑宝儿一刻都坐不住,从沙发上蹦起来,胖手里紧紧握着一双筷子,迫不及待要吃。
动筷之前岑宝儿还在当有礼貌的小孩子,她说:“谢谢婶婶。”
岑越泽忍俊不禁,侄没白养。
陆茴大无语,“我是姐姐。”
“好的婶婶。”
她死了。
岑越泽低头抿唇偷笑,嘴角的浅笑稍纵即逝,陆茴眼尖捕捉到他的笑容,问:“你笑什么?”
岑越泽抬起好看的脸,死不承认:“我没有笑,没控制嘴角罢了。”
陆茴看在早上那句有点良心的生日快乐便没有继续和计较,“吃完就滚。”
岑越泽一本正经谴责她,“你怎么能在小孩子面前说这种不文明用语呢?”
陆茴对笑,皮笑肉不笑的那种:“请你吃完就离,大爷。”
房门附近尖锐的门铃声又在此刻响了起来,陆茴起身就被岑越泽按了回去,男人原本的笑意逐渐冷却凝固,阴阳怪气地问:“这么早还有谁来找你啊。”
陆茴被这种捉奸的语气惊诧到,这么生气干什么!!!
岑越泽帮她开了门,两个男人对视的瞬间都愣了愣。
余满东眼睛里血丝多的数不清,发了一晚上的疯才慢慢平静,此刻又是怒火中烧,连装都懒得装:“滚。”
岑越泽手臂撑着房门,死死挡住的路,“怎么说话的呢?”
指了指餐桌上的一大一小,“打扰到我们一家三口了,懂吗?”
呸了声,吊儿郎当又欠揍:“什么东西,真扫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