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茴背对着言昭, 没有这个荣幸欣赏别人口中言昭心碎的情,她也没准备回头。
岑越泽冷冷森森的眼神多瞥了几眼她身后的男人,怎么说才好呢?岑某人确实长了见识, 这几个男人头顶都绿成什样子了,还对她掏心掏肺不离不弃,为她要死要活。
追人都追到现场,也真够丢人现眼。
岑越泽看他十分的碍眼, 没由来的厌恶这个长相出色不知姓名的长发男人。
陆茴怼完人可开心了, 转身上楼回自己的房间洗澡。
言昭脚步缓慢从阴影处走出来,抬起雪白的脸。岑越泽已经是个长得很好看的男人了,但单从外貌来说,言昭比他还要漂亮, 整张脸挑不出一处有瑕疵的地方。
岑越泽插着兜,冷嘲热讽,“你这绿帽子戴的还挺开心啊。”
言昭蹙眉,尚且不知“绿帽子”这个词的真正含义, 他只是感受到了一种威胁, 他会想要杀了所有出现在陆茴身边的男人,尤其是走得近的。
“你是?”言昭问。
岑越泽笑了笑, “我没有义务告诉你。”他的桃花眼眯了起来,“不过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做了什对不起她的事情, 上赶着来当狗。”
言昭反感这个男人,到不是因为他狂妄自傲目中无人的态度, 是陆茴竟然能和他说那么多句话, 你来我往的攻击,也比波澜不兴的忽视要好。
言昭垂着冷眼,“无可奉告。”
岑越泽这人热衷犯贱, 也喜欢气人,他和眼前这个长发男人虽然无冤无仇,但谁让他见着这人就不舒坦,这就一定要报复回去,给他添点堵。
岑越泽语气透着不知真心的惋惜,“可惜,再怎么摇尾巴,人家连看都懒得看你一眼。”
言昭鲜动怒,面上还是波澜不惊。
岑越泽怼了人就高兴了。这男人长得也不像是个渣男,至于之前到底做了什人神共愤的缺德事,他也不清楚。不过有件事他是知道的,渣男回头的真心,比草还贱。
岑越泽觉得自己是个大好人,得好好去提点陆茴一番,免得她被男人一时的悔改感动,被迷得不知转向。
他上楼,敲了她的卧室门。
陆茴刚从浴室里出来,头发还是湿漉漉的没干,隔着门缝,她问:“谁?”
岑越泽靠着门,“我。”
陆茴开了条缝隙,一脸防备不让他进来的模样。岑越泽看见她这幅防贼的样子就想笑,“我没打算进去。”
陆茴问:“找我有事吗?”
岑越泽挑眉:“没事。”
陆茴想都不想要关门,岑越泽脚上的皮鞋卡在门缝之间,“但有话要说。”
陆茴关不上门,“您不是来看您亲爱的大侄子的吗?”
哪有那么多废话要在她面前说啊啊啊。
岑越泽愣了愣,仿佛没觉得有什地方不对,“我爱屋及乌。”
岑越泽将她身上扫了一遍,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身材真是不错,细腰长腿,凹凸有致,确实……有些勾人的资本。
他喉咙干咳了两声,僵硬的目光移了移,他说:“渣男是永远都不会悔改的,你原谅一次,没过两天,他就会好了伤疤忘了疼,再犯。”
道理陆茴都懂,但她属实没有不明白岑越泽怎么忽然跑来和她说心灵鸡汤。
“我知道。”
“你真知道?”
她诚诚恳恳的点头,她看着他的眼神有些奇怪,合理质疑:“你懂的这多,难不成你被男人渣过啊?”
岑越泽脑壳疼,“滚。”
“你怎么还生气了呢?想起伤心事了?”
“好,还是我滚。”
岑越泽在陆茴跟前不知道吃了多次瘪,每次被气到脑子疼的时候都在心暗暗发誓,以后再跟她废话两句就是狗。但次次都要忍不住犯贱。
岑越泽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被他忘到脑后的小侄子,导演组的人终于等到他下楼,心痒得慌,岑先生到底是借口来看陆茴,还是来看他的侄儿?这个疑问,恐怕只有他自己心才清楚。
“岑先生,孩子们都在后院玩游戏,我先带您过去。”
“没打架?”岑越泽问。
工作人员嘿的笑起来,“这次真没有,小朋友这两天特别乖。”
之前岑家的小祖宗经常和别的小朋友起冲突,唯我独尊草天日地,让人头疼。这次见了陆茴就跟老鼠见了猫,不敢说性格变得有多好,但总算没之前那么无理取闹。
岑越泽哟了一声,啧啧称奇,什时候岑宝儿都和乖这个字沾边了?
“我去看看那个兔崽子。”
岑宝儿老远就瞧见了自己的小叔叔。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他立刻抛弃了围着他转的小伙伴,撒开小短腿朝他叔叔飞奔去,扑在小叔叔的腿上,抱紧不放,哭天喊地呜呜叫唤,“小叔叔,你终于来救宝儿了吗?”
岑越泽揪着他的后颈人捞起来,“这就哭了?真出息。”
岑宝儿的眼泪一大半都是假的,扒着小叔叔的脖子,“宝儿好苦啊呜呜呜,每天都饿着肚子,我都被饿瘦了。”
岑越泽轻笑,“还有呢?”
岑宝儿把小叔叔当成救星,大吐苦水,“我还被打了,被人虐待,吃不饱睡不好,就是可怜的小白菜。”
“谁打你了?”岑越泽明知故问。
岑宝儿本来想在小叔面前狠狠告状,但现在又有点说不出口,那个女人也没有之前那么讨厌了。
“反正就是被打了。”岑宝儿努力挤眼泪,“可丢人了。”
岑越泽逗他说:“既然如此,那我明天就带你离开这个火坑。”
岑宝儿止住哭声,连眼泪都忘记继续往下流,他用袖子笨拙擦了擦眼角,支支吾吾:“那...那我...我也没有这脆弱。”
岑越泽有些吃惊,天上下红雨,岑宝儿竟然也有舍不得离开的这一天。
“真的不走吗?”
“我还可以再忍忍。”
岑宝儿现在已经不会想念家里保姆做的饭了,没有陆茴做的一半好吃。回家也没人会陪他睡觉觉了。
他抱着小叔的脖子,“我又饿了。”
岑越泽拍拍他的后脑勺,“回去给你泡面吃。”
“我不吃泡面这种垃圾食品。”
“那就饿着。”
岑宝儿委屈呜咽两声,楚楚可怜的表情令人为之动容。
岑越泽冷笑,“对着我哭有什用?你小叔我看着像会做饭的人。”
岑宝儿撇嘴,“不要你,要陆姐姐。”
岑越泽说:“人家也要休息,不是专门给你做饭的。”
岑宝儿蔫了,“哦。”
岑越泽抱着孩子往屋子回。客厅的录制氛围算不上好。
陆茴下楼后就被言昭堵住了路,这多镜头对着拍,她不方便和他撕破脸,能避就避。
然而言昭却是个不要脸皮的男人。他上这个节目不是来当旁观者的,隐忍的足够,一朝爆发。
陆茴低声在他耳边说:“你别发疯。”
言昭也不喜欢被这多双目光注视着,等到其他人去拍外景,他陆茴怼到角落里,“什叫绿帽子?”
陆茴没好气:“你自己去查。”
这个问题对言昭来说不重要,他将她的手腕抵在墙壁上,肌肤相贴,他眼睛的光又沉又暗,“你和刚才那个男人又是什关系?”
他的眼神还是那么固执,“我们是结下婚约的夫妻。”
这种台词,陆茴听倦了。
陆茴沉思过后,忽然想起来言昭这个人有个很封建的癖好,他洁癖重,被别人碰过的女人,是一眼都不想多看的。
他可以变心,他可以杀妻。但是他的未婚妻必须是完璧之身,不得和别的男人有不清白的关系。
陆茴毫不犹豫岑越泽当成工具人,她深深呼吸,又长吐出一口气,“我和他睡过了。”
陆茴口吻随意,“除你之外,我还谈了好几个男朋友,该做的都做过,我早就不是你以为的那个纯洁无瑕又单纯的师妹。”
一股火气冒至他的头顶,言昭也分不清自己现在是愤怒的多,还是想杀人的欲望多。
他沉默了很久,才缓过可怕的情绪,将她的手腕掐的青紫。
陆茴忍着疼,“你追过来不就是想让我原谅你杀了我这件事吗?”
她很洒脱地说:“现在我原谅你了,就当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你也不要钻牛角尖,我们都朝前看。”
言昭用力捏住她的下巴。
陆茴感觉他快要低头亲下来了,她张了张红唇,“你可以变心爱上从露,我也可以喜欢别的男人,这很正常。”
言昭低头想堵住她的嘴,陆茴挣扎躲避,嘴角被他咬出伤口。
陆茴一巴掌打偏了他的脸,眼神冷冷的,“别碰我,我说过嫌你脏。”
言昭脸上是疼的,心中却是茫然。修道百余年,这是不近女色的他第一次尝到女人的味道,原来是香的、甜的、软的。
言昭擦擦嘴角被打出来的血迹,声音低哑,“我没碰过别人,我不脏。”
一个言昭就够陆茴头疼好久,想到还有谢燃和余满东那两个难缠的厉鬼,她的脑子真是要爆炸。
“多得是要排队要娶我的男人,你先打赢他们再说吧。”
让他们自相残杀,计划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