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朝明原是出来看个热闹, 也没料想自己会听见这么一句话。
他整个人倏地僵在原地,双脚灌钳似的沉重,心情也在这一瞬间跌入鼓里。
他想张嘴说些什么, 唇瓣张合,呼吸时喉咙里灌入的空气发涩,半个字没能如愿说出来。这听起来像个笑话,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得绝症?
背的目光滚烫灼热, 陆茴转过身看见脸上苍无色的男人, 目光疑惑,仿佛在他出来做什么?
盛朝明喉咙滑动两下,咽下意味不明的酸涩感,尽量保持呼吸的平静, 解释道:“倒个垃圾。”
大少爷何时亲手倒过垃圾?恐怕是这辈子没有做过这种粗活。陆茴也没有拆穿他这个摆在明面上的谎话,她哦两声。
“你们继续。”说完,盛朝明移动僵硬的双腿,转身回屋子。他需要时间好好消化刚才听见的消息。
谢燃眼睛里根本看不见除陆茴之的人存在, 也没仔细听刚才他们两个的话。他的双手抖成筛子, 眼圈泛红,目光艰难落在他手里的病历单上, 他每翻过一页,就像刀子在心脏上划上一刀。
从初期确诊建议化疗, 最停在——“双侧癌细胞扩散”这几个字上。
谢燃浑身上下的力气隔空抽走,差点拿不住手里的病历单, 他的脸色死死的, 灰败绝望。
他在想上天是不是在和他开玩笑?绝症,怎么是绝症呢?
他把所有的手段用上费尽千辛万苦才找她的世界,还没有得她的原谅, 连一句真心话没有机会好好说上一句,难道要失她吗?
不不不,他绝不接受。
谢燃拒绝承认这一个事实,拒绝相信眼前的病历单,他偏执的认知,这是陆茴逼走他而说的谎言。
“不会的,你不会有事的。”他低声呢喃,从嗓子里挤出来的低声像痛最深处的悲鸣,血红的眼眶,摇摇欲坠的泪珠点缀他干净透彻的双眸。
陆茴看着男人好像快要哭,内心没什么感觉,她淡定从他手里把病历单拿回来,“纸黑字,没法给你作假。”她说:“也希望自己能没事,但事实上这人运气就是不好。”
谢燃唇瓣轻轻哆嗦,牙齿抖的磕在一起。
陆茴看他这幅失魂落魄快要吐血的样子,竟然觉得还挺爽的。
谢燃面无表情绷着脸,齿根紧咬好似快要出血,“你在骗。”
陆茴服,他怎么什么不听!好倔一男的。
谢燃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的是花花的墙壁,医院里令人作呕的消毒水味,还有签不完的通知单。他重新睁开双眸,篡住她纤细的手腕,“你是不是想要报复?”
“你想多。”陆茴真没有,她看谢燃好像她死的这件事有些愧疚,动动歪脑筋,顺势利用这点狗屁不如的愧疚把他骗回。
谁知谢燃油盐不进,不听不听就是不听。
谢燃的表情变得很可怕,厉声厉色:“逼你挖掉一个肾救别人,这件事上,确实做的不是个人,你恨也是应该的,你想报复也情有可原。”
他力道极大,陆茴抽不开手。
她面无情绪,“真没有,你别自己脑补。”
谢燃受不她这种冷淡的模样,“你要报复可以,不要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会疯的,疯起来自己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陆茴心累,“你放手,不信算要回家。”
谢燃却不肯松手,稍稍松松齿根,面部表情看上也没有那么紧绷,他说:“欠你的,还给你。”
陆茴一时没听懂这八个字是什么意思。
谢燃红着眼睛,“你也挖掉的一颗肾好,或者是身体里别的器官,只要你想要,你拿走,赔给你。”
完蛋。陆茴感觉谢燃好像真的这个病历单刺激的脑子不清醒!疯疯癫癫,神神叨叨,什么话说得出口。
她要他的肾干什么?能拿来吃吗?她可没有那么重口味!
陆茴想不想,“不要你的器官,你如果真的觉得不起,就让最这段日子走的安详一点,不要再出现在出现的面前。”
谢燃鼻尖发酸,松开她的手,一脚踢开车门,而高声将保镖叫过来,“带刀吗?”
保镖点头摇头,承认不是否认也不是。
谢燃一肚子怒火无处发泄,“你话!带刀吗!?”
保镖没法子,“带。”
“给。”
保镖误会谢总要亲自动手捅人,“先生您冷静点,有什么事情可以吩咐们来办,犯不着自个儿沾血。”
谢燃一脚用力踢过,“让你给!”
保镖见他怒火中烧,没有再耽搁,把随身携带的刀子递给他。
谢燃大步流星走陆茴面前,刀子硬塞进她的手里,他脱掉身上的西装套,指着自己的腰,“来啊,你往这里捅,赔给你,你别再用绝症来跟开玩笑,行不行?”
陆茴拿着刀:“……”
如果杀人不犯法,这一刀她可能还真的就捅进。
神经病啊!!!
她不是垃圾回收系统,什么做个任务还要搞售!!!钱钱没有,事事一堆。
谢燃看她迟迟没反应,情绪逼迫极端,抓住她的手,逼着她朝自己身上捅。
陆茴往撤退,把手里的刀子丢在地上,“捅人犯法。”
“那们医院。”
“你觉得有用吗?当初没有求过你吗?你现在悔不当初的样子,并不感动,还有点恶心。”陆茴没觉得自己说恶毒的话,不过看谢燃好像快要倒的样子,这话杀伤力似乎他还挺大。
可是她也没瞎编啊。
陆茴不介意把话再说的明一点,好让谢燃清醒清醒,不要沉浸在自感动的世界里。
“你还记得你说的原话吗?你说她需要的肾,说不愿意,你说不愿意也得愿意。谢燃,不是没有跪下来求过你,也不是没有你哭过,你也说是你逼迫。”陆茴心态平和,“你现在是做个谁看呢?不是你养的狗,你丢块骨头就往上扑,你说悔就原谅,没有以前那么贱,做不。”
陆茴这会儿真没有在演戏,说的台词倒是真心话。
她叹息,企图用自己的诚恳打动他,“所以你回你的世界吧,现在经是癌细胞全身扩散,你让死的时候也能清净点,好吗?”
谢燃眼睛里的猩红色点点晕染,红透的双眸,慢慢蓄集的湿润,星星点点的泪珠润物无声从下眼睑滚落,泪痕湿滑,他似乎难过极。
眼前一片漆黑,世界天昏地暗。
陆茴依然很震撼,这是她第二次看见谢燃哭。
这样冷酷无情的男人原来还会二次流泪,应该真的痛吧。
陆茴心里也没底,不知有没有说服偏执的他。
“回。”
谢燃没有阻止她,他现在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陆茴边走边把系统叫出来,她好奇地:“如果谢燃听的话,放下怨念偏执主动滚回他原来的世界,有奖励吗?”
系统打击道:“经过测算,这种几率等于你彩票中奖一千万呢。”
陆茴不太懂,“这是什么几率?”
系统呵呵:“等于零的几率。”
疯批男主们的执念强大破坏世界错乱,怎么可能她的三言两语就回呢?
陆茴做出一个很无语的表情,“可是谢燃刚才哭!”
“男人的眼泪不值钱,你真素天真!”
“行,你说的,不能假象蒙蔽。”陆茴接着往下说的话带点警告的性质:“希望你们能快点这一系列的题,ok?”
“666号很高兴您服务,下次再见。”
每次陆茴提起让他解决事情的时候,系统就装死,死的透透。
不知不觉,陆茴经走客厅,盛朝明端着水杯站在餐桌旁边,看着她的眼神和刚才一样的复杂,还有些仓促和不自然。
他欲言止,想说什么克制住。
陆茴刚才应付谢燃耗费大量体力,她摸摸空瘪的肚子,忽视盛朝明,走进厨房,拉开冰箱门,从里面找出昨天买的蛋糕,拆开用勺子挖一口,没等她喂进嘴里。
盛朝明忽然走过来,“蛋糕是昨天的。”
陆茴一头雾水,“?”
盛朝明似乎感受她的质疑,“最好不要吃,不新鲜。”
陆茴不懂怎么一个接着一个发疯?
天啦撸,盛朝明竟然学会好好说话?
“没事,不介意。”
盛朝明意味深长的眼神留在她身上,手里的水杯磕在桌面,他空出手推开她面前的蛋糕,“你饿先吃点水果吧,有草莓。”
他今儿刚才家里的保姆买的,两百块钱一颗的草莓,味道应该不错。
陆茴感觉他莫名其妙,“想吃甜品。”
“你现在身体什么样你自己不知道吗?”这句话盛朝明的嘴边他给吞回,他这人着实不擅长说关心人的话。
陆茴瓦着勺子,几口就把一口小蛋糕给吃完。
“上楼,晚饭不用叫。”
她以前也经常这样,晚餐吃点垫肚子的食物就不用再吃正餐。盛朝明从前没管过这种行,觉着她待在楼上更清净。但现在他心里就是不快,他皱着眉,“你就是这么作践你自己的?”
陆茴心里纳闷他是不是有病?
“吃饱。”
盛朝明生气啊,越想越气的原是他不知道在气什么?要死的人不是他,他心里的怒火怎么打打不住呢?不,陆茴哪有那么容易死,不会的不会的。
盛朝明胸膛起伏大,明显压着火,“以别把甜点当正餐吃。”
“哦。”
直她回房间,盛朝明还是没出口她生病的事情。
什么时候得的病?医生怎么说?治愈率有多高?一连串的在他脑子里过一遍遍,他整个人烦的不行。
陆茴把从医院里拿回来的病历单丢桌面上,无意整理,就先随便放着吧。
她洗干净脸,换上睡衣窝在床上小憩半个多小时。刚睁开眼睛不久,有人敲她的房门,“出来,下楼吃晚饭。”
盛朝明的声音很好辨认,声线冷冷的,带着天生的s气质。
陆茴躺回子里,“不饿,你们吃吧。”
以往没见过盛朝明主动喊她下楼一起吃饭,他是将她视眼中钉肉中刺,能不见面就不见面,见面也要挑几句刺。
太子爷降尊开金口询拒,按理说会觉得她不识时务,转头就走。
就在陆茴以他经离开的时候,那道冷得让人发抖的声音重新穿透房门,“你妈在等你。”
陆茴还是说不饿不吃。
但今天盛朝明就像变个人,不厌其烦上楼催促。
陆茴他的毅力所惊,无可奈何下楼。
盛朝明神色如常,“阿姨炖补汤。”
陆茴很奇怪,“你今天怎么?”
事出反常必有妖!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盛朝明端着表情,还是那副高高在上的神情,“没怎么。只是觉得这汤喝不完倒可惜。”
这话听着虽然刻薄,但至少顺耳。
这才是正常版本的盛朝明。
陆茴缓缓放下心,给自己盛一碗补汤,尝口味道竟然还不错。
做饭的阿姨端上剩余的菜,笑着说:“陆小姐,这是虫草汤,你多喝点,身体好。”
本来今晚的餐桌上没有这道菜,还是盛大少爷亲口吩咐,她才加上的。她在盛家工作多年,一直认盛大少爷和陆小姐两位人很好,可惜多年来关系不太好。现在总算有缓和的征兆,也是一桩好事。
陆茴:“很好喝,谢谢阿姨。”
“你别谢,这......”
盛朝明咳嗽声,“陈姨,你家孩子补习班应该快要下课吧。”
“您不说差点忘,那就先回家。”
“好。”
陆茴喝完汤,也没见着她妈和盛朝明的父亲。
“妈呢?”
“不知道。”
“???”陆茴睁着圆眼,“你不是说妈在等吃饭?”
盛朝明两腿一抻,笔直的长腿慵懒搭着,他倒是说得出口:“骗你的。”
“骗好玩吗?”
“挺好玩的。”
陆茴喝完汤就不想理他,可盛朝明今晚过分活跃,谈话欲高涨,“你杀青?休息多久?”
“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的事情?”
“就,你爱答不答。”谢燃骨子里可能就刻着“傲”这个字,明明是关心,也低不下脑袋。
陆茴孤傲哦声,“不爱答,所以。”
盛朝明用眼神无声打量她的脸,瞧她气色红润,心情好几分,“家里不是养不起你,你不用那么拼命。”
听见这句话,陆茴差点就笑出来。
“不是吧哥哥,之前打电话你借钱,你说你一毛没有呢。”
怎么盛朝明说过的话就跟放屁一样!
她张嘴这么一提,盛朝明貌似也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他当然不缺钱,平日住酒店给服务员的小费是五位数起步。当日陆茴低声下气他借钱,他心情甚好,以羞辱她乐趣,回复五个大字:“一毛不拔。”
盛朝明貌似是属王八的,能伸能屈,“不记得。”
“呵呵。”
男人坐正身体,整理好衬衫袖口,“贵人多忘事这句话听过吗?”
陆茴不甘示弱:“是老来多健忘吧。”
盛朝明忍她的冒犯,竟也没生气,“别不把的话当回事,该停的工作就停吧。”
好好治病。
现在社会科技发达,得绝症也有治好的可能性。说句难听点的话,国内治不好,还能国治。
盛朝明意识自己是不想她出事情的,作个不好的假,胸腔发闷。
陆茴说;“还挺热爱的工作的。”
盛朝明有点来气,“能有你的身体重要吗?”
语气严肃低沉。
忽然间就发火。
许是察觉自己不该一个病人说这么重的话,盛朝明敛起几分冰冷神色,“是你好。”
陆茴随口:“哦。”
盛朝明一晚上没睡着,清醒时耳边是陆茴跟谢燃说自己没几天日子可以活,闭上眼睛脑海里还是她说的这句话。
有些事情,盛朝明记得很清楚,比如陆茴哽咽着他借钱的那天是几月几号。
陆茴从搬出,身上就多个可笑的傲骨,几乎没再联系过他。能让她低下头颅宁愿耻笑也要打电话借钱的理由,除治病,盛朝明想不出第二个。
盛朝明感觉自己还挺不是东西。他辗转反侧折磨自己整晚,转眼窗的天就亮。
他头疼欲裂,眼睛酸胀,感觉昏沉的脑子要挤爆炸。
起床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让底下的人查一下陆茴近半年来的行程。
周六,《明星1v1》综艺节目正式进行录制。
这档pk打综艺,拿“直播”和“真实”当作噱头来吸引观众。没开播前利用预告和节目组放的嘉宾撕x料来操热度。
第一期总共有六组选手,每组两位,各自进行表演,然再有导师评委和观众评委投票选出胜者。
赢就进入下一期,输的自动待定。
录制当天,陆茴吃完中饭就得达现场,要熟悉流程、场地,最重要的是彩排。
时间有限,舞台也只有一个,节目组优先照顾更红的选手,尽可能把场地让给他们。
陆茴看排在她面前的名单之,感觉离轮她遥遥无期。
事实如此,她根本连彩排的机会没有,场的大牌选手一个个插她的队,练歌的练歌,跳舞的跳舞。
陆茴也没说什么,默默拿上自己准备好的桃花剑,待在共用的休息间里的吃桃子。
一切准备就绪,离节目开始还有不一个小时,四位导师也陆陆续续齐。
编导带着陆茴导师的休息室打招呼。
方用的休息室相当豪华,三十平米大,设备一应俱全。
陆茴走进第一眼就那双交叠搭在一起的长腿所吸引,视线逐渐上,男人的脸完全撞入她的眼睛里。
陆茴情不自禁:“哦豁。”
这不是那位几把哥吗?
她这声惊叹,惊动其他人的目光,几双眼睛齐刷刷看着她。
陆茴尴尬解释:“太帅。”
岑越泽显然也认出她,眉梢挑衅的扬起来,双手插兜,翘着二郎腿,拽的要死,装逼的要命。
他抬起下巴,作出恍然大悟的神态,说:“这是谢......”
陆茴反应极快,“不用谢!岑先生您客气!”
求求,不要再说她是谢燃的舔狗。她怕流传出,这罪名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陆茴时纳闷,怎么现在豪门圈的少爷也要下海娱乐圈当导师?
他妈的,凭什么?就凭他这张别人欠他钱的性冷淡脸吗?
编导:“您二位原来认识吗?”
异口声,齐声落地。
岑越泽:“见过一次。”
陆茴:“不认识。”
岑越泽的眉眼属于特别好看的那一类,不笑的时候冷感十足,一笑就像在蓄意勾.引,他意味深长地说:“陆小姐真的是印象深刻。”
这辈子也找不出他几把那么感兴趣的人。
陆茴:“……”
编导说:“这可真是太巧。”
岑越泽盯着她脖子上的项链瞧好一会儿,认出来和自己今天戴的是款。
他漫不经心地:“项链自己买的?”
陆茴:“嗯啊。”
岑越泽:“多少钱买的?”
男人双手插着裤兜,睥睨众生的眼神,态度清冷,像是习惯发号施令的人。
装逼气息迎面而来。
陆茴心想谁还不会装个逼?她回:“也不贵,就几十万吧。”
岑越泽顿一秒,散漫点点头:“嗯,确实不贵,也就一顿早餐钱吧。”
陆茴:“……”
高手。
这是高手。
岑某人真是逼王之王。
编导也不知这两人的□□味是从何时开始冒出来。她努力活跃着僵硬的气氛,场面话刚说完就总导演叫过干活。
休息室的门重新关上。
岑越泽把陆茴留下来,导师发话,选手也不好反抗。
于是陆茴站在原地,放空双眼发着呆,虚无缥缈的眼神落点奇妙。
岑越泽气定神闲,忽然间:“你盯着裆做什么?”
陆茴从走神里回魂,本来想说没有,一时改变主意,破罐子破摔,“很大。”
岑越泽:“?”
啧,老色批。
果然上次她就是觊觎他的身体,厕所只是搭讪他的借口。
岑越泽望她的脸,视线寸寸打量她的五官,眼睛是他喜欢的,鼻子也是他喜欢的,简单说,这张脸长得很符合他的审美。
小姑娘似乎在生气,嘴巴微微嘟起来,无意识咬着果冻唇。
岑越泽心痒痒,喉咙痒痒,牙齿痒痒,哪哪儿痒痒。
他:“今天准备什么节目?要不要岑老师提前指点指点你?”
岑越泽也是个不要脸的狗东西。来当导师纯粹是给自己姐姐的节目救场,唱歌跳舞一样不会。
陆茴抬起脸,吐字:“才艺表演盯.裆猫,请岑老师多多指教。”
岑越泽给气笑。
“滚。”
“滚吧。”
“滚滚滚。”
岑越泽感觉自己脑子里全是水才留她聊天。
等正式录制,陆茴才看见台上的岑越泽。
这位岑先生虽然不是娱乐圈演艺人士,现场人气也不低。
有一说一,他那张脸的确有祸国殃民的资本。
台上的岑越泽也是个bking,能说一个字绝不说两个字。
装逼模范。
拽破天际。
陆茴侧身认真林桐:“你看岑越泽装逼的样子,难道没有人想打他吗?”
林桐摇头:“不会啊!”
人类啊,没救。
陆茴在第四组出场,前三组的选手是表演的热歌劲舞,既带感能暖场。
陆茴看的流口水。
导师席上的岑某人半眯着眼睛很慵懒,让他点评,惜字如金甩出三个字:“还行吧。”
一连说八个“还行”,让他投票立马就:“弃权。”
陆茴和她的pk手节目表演开始前,直播进长达两分钟的广告。
陆茴运气不太好,抽签抽中团门面担当。
方今天准备的还是她出道时的舞曲,粉丝多人气旺实力强。
团红人在台上笑吟吟营业,台谁颐气指。
候场时,还让助理把陆茴赶的远点。
陆茴自然是不走。
团选手冷冷瞥眼她,告诉助理,“把副导叫过,她不走远点,今儿就不上台。”
她有耍大牌的资本。
公司力捧,粉丝多,本身就不是个省油的灯,练习生时期就杀出重围,悄声无息弄走几个有力的竞争者,顺利上位。
陆茴这种名不见经传但是脸好看的小姑娘,她就是要针。
陆茴这张脸,注定要火。
提前防爆,准没错。绝不能让她红。
副导得罪谁不可能得罪流量团的门面,他跟陆茴说:“要不陆老师就稍稍往边上站点?”
陆茴还没挪地,方的嘲讽技能经开大,“什么咖位什么待遇,一轮游选手就别在这儿跟较劲。”
谁不知道她今天表演的节目是武术?私下嘲笑疯,等一会儿上台,那就更有得好笑。
陆茴镇定道:“你还是别咒自己。”
“你哪来的底气得意!?”方可气坏。
副导和稀泥,“两位老师别吵,广告马上结束。”
团小流量没再说话,主持人报出她的名字之,她扬起标准的甜笑,上台。
舞台四方的尖叫声合起来要掀翻屋顶。
热舞结束,尖叫持续一分多钟。
直播弹幕也炸场子,礼物刷刷刷占满屏。
“草(一种植物)”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时代的眼泪!!!时隔三年再次看初代舞台还是会痛哭流涕呜呜呜。”
评委点评的时间,林桐在台下说:“这不妙啊,人气太强,感觉打不过,不会真的要一轮跪吧?”
陆茴没作声。
导师席上除岑越泽其余人给很高的评价。
轮陆茴上台,录制场馆内的粉丝尖叫声显然就消失。
陆茴穿着红色古装上台,脸上妆容柔媚艳羡,腰若细柳,身姿如风般轻盈。
少手持一柄桃花剑,站在舞台中间,看着似乎像那么一回事。
“什么鬼?她不是表演武术?穿的这么美是想干什么???”
“花拳绣腿花拳绣腿花拳绣腿。”
“硬硬拳头硬!本武术爱好者感觉有冒犯!”
“能不能现在就下台,不想看奇奇怪怪的节目啊啊啊,只想看正常点唱跳。”
古道侠肠的背景音乐倏地响起,一下子把人拽入荡气回肠的仙侠世界。
少一招一式,点即止,她的身姿轻盈如燕,手里的桃花剑仿佛经融入她的身体里。
“看见什么?她会飞吧?会飞吧?会飞吧?”
“牛顿:管不地心引力!”
“救命救命救命,怎么有人舞剑这么好看。”
“她怎么这么牛?别告诉她小时候是学武术的?这舞剑的招式真的绝。”
“承认打脸,现在脸好痛,但很享受。”
古韵古风,极致的美貌震撼每个人的眼球。
曲终剑点地。
陆茴连气不怎么喘,朝众人鞠个躬,表示感谢。
雷鸣般的掌声延迟几秒钟,随爆发。
这是今晚录制以来,得最高分贝的节目。
岑越泽目光逐深,扯着嘴角笑声。
前面几位导师陆茴的评价非常高,比导演组内定的那几位选手还要好。
轮岑越泽,众人支着耳朵等待那句“还行吧”。
结果高冷的岑越泽竟然改口,“你还挺牛。”
陆茴淡定。
投票时,岑越泽也没有弃权,而是把自己的十票全部投给陆茴。
团小流量看着屏幕上差距越拉越大的票数,心头冒火。但众目睽睽下她不可能变脸,只红着眼睛默默哭。台下粉丝特别心疼她。
最陆茴以一百三十票的优势赢得这场pk,方自动滚进待定轮。
回台,陆茴不痛不痒:“一轮游的感觉如何?”
人杀,就会死。
小姑娘她气的两眼发黑,冷脸离开。
首场录制就此结束。
岑越泽没和导演组的人聚餐,反而特意在化妆间门口等着陆茴。
他见人,嘴里蹦出来一句:“没想你吸引的注意力,能做这种程度。”
忍辱负重利用武术这样冷门节目让他刮目相看。
陆茴抬眸看着他,“你不是没想,你是想太多。”
“……”
陆茴经下班,回完这句话,背起包潇洒跑路。
岑越泽靠着门,平静望着她离开的背影。他想四个字——矮子傻乐。
场馆门� ��有大量团粉,陆茴在今天的节目中把人压着打,不粉丝围攻,她选择走门回家。
事实证明,陆茴的选择是的。
方的粉丝准备一大通讽刺她的话,在大冬天等待好几个小时。各个出入口守人,可是依然没蹲她。
“陆茴是狗吗?”
“她不是狗,狗没她跑得快。”
“服这个人,把的宝贝欺负哭,逞凶完就跑,没骨气。”
“气死呜呜呜他妈的冷死。”
“等四五个小时,吐血。”
陆茴得知这一现状,无比庆幸自己做个英明决定。
但是在回家路上,她还是遇点麻烦。
穿过青石巷,即将走尽头。斑驳的墙壁,休眠的绿植,僻静幽宁。
冬风吹,好似一绦柳随风跃入她的视野。
男人低垂着脸站在深巷出口,长发与身上的现代服装格格不入。
鲲鹏落在他的肩上,乖巧不可思议。
男人抬起幽深宁静的眼眸,他仿佛还是宗门里不动情不动心的清冷美人。
陆茴停住脚,在思考自己现在应该怎么办?言昭找过来的速度比她想象中得快。
这条鬼精的鱼可谓功不可没。
没有一点点防备,言昭满头的发就这么撞入她的眼睛。
陆茴在心里嚯声。
她真好奇是什么让言昭这个无情道高手一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