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启动对冷莫风涉黑的调查后,冷莫风在狱中预感到大事不妙,相对于自己的命运,他更担心刘可可会趁他倒霉之际跑掉。
就像他第一次有牢狱之灾时,他的老婆带着孩子跑掉一样,他到现在仍不明白,几年的夫妻,怎么能说跑就跑了呢?而且,离开他就像逃命一样,他有那么可怕吗?
他不知道,真正的狠人不是明白自己做事有多狠,而是无论做事有多狠,自己也意识不到。
而他属于后者。
凭他入伍当兵的训练,五年的保镖生涯,以及后来的混黑经验,他在狱中是绝对不会像那些初入狱的新人一样,有惨遭欺凌这种恶运的。这里面关的不乏他手下的小兄弟,所以,他不需要动脑子,只需振臂一呼,牢头狱霸的位置就会乖乖到达自己手里。
像之前的那个牢头狱霸,实在是不堪一击。他当时并不是多想帮刘可可的父亲,而是他要借助刘可可父亲的事件树立威信。
在没碰到冷莫风之前,原先的牢头狱霸一直过得顺风顺水,想排挤谁排挤谁,想欺负谁欺负谁,牢里的兄弟都怕他,狱警对此也不管不问。
从来没有想到,他自己有一天会遇到天敌。
冷莫风踏进这个门的时候,表现的相当低眉顺眼,可牢头狱霸还是看着他不顺眼,特别是有几个兄弟亲切地迎上前,喊他“风哥”的时候,他的心里更不是滋味。哼,风哥算哪根葱?无论在外面多么招摇,在这里也得顺从。
恰巧刘可可的父亲刘正海经过他眼前,这个靠着点小偷小摸想起家的窝囊废,他可从来没把这种人放在眼里。
“刘正海。”他叫了一声。
“哎。”刘正海很明显地哆嗦了一下。
“帮老子打盆洗脚水来。”他命令道。
刘正海一时没反应过来,呆愣原地,心想:这大白天洗什么脚?
“啪。”一记耳光随即掴来,“还不快去。”
“哎。”刘正海捂着脸答应下来。
大家都漠然地看着,谁也没动,甚至连个吱声的都没有,一幅见怪不怪的样子。牢头很得意,还借机瞥了冷莫风一眼。
冷莫风凛然未动。
刘正海颤颤巍巍端着水进来,看的出他的身体很不好,连端盆水都吃力。
牢头大大咧咧地坐到床边,伸出双脚:“帮老子脱掉。”
刘正海忍受着也不知道是第多少次屈辱,正待蹲下身子照办。
却见冷莫风过来了。
刘正海下意识地看了他一眼。只听冷莫风说:“我来吧。”
刘正海看了看牢头也没有反对的意思,赶紧退至一边。
牢头轻蔑地看了他一眼,说道:“还是你小子懂规矩。”
“给你洗脚的规矩是谁定的?”冷莫风问。
“当然是我自己。”牢头得意地告知。
“什么时候定的?”
“就是今天,现在。”
“那我们能不能改一改这个规矩?”冷莫风冷冷地问,牢头抬头望着他,不明其意。
“怎么改法?难道你要给老子洗澡不成?”牢头不知好歹地挑衅。几个仗势欺人的奴才马上配合地传来了笑声。
“我正有这个想法。”冷莫风掷地有声。
未待牢头反应过来,冷莫风飞起一脚,“咣当”一声,洗脚盆被踢翻,水溅了牢头一身,果然是帮他洗澡了。
这是个什么情况?牢头一时懵了,自他称王称霸以来,哪里受过这种待遇?
他在百思不得其解的情况下,终于理出了一点头绪,喝令呆在原地的几个人:“傻愣在那儿干什么?还不帮我收拾一下。”
几个人刚想朝着冷莫风跃跃欲试,曾在冷莫风手下当过小兄弟的两人已“呼”地一下站起来,就像是重新找到了组织一样,雄纠纠气昂昂地走到牢头面前,牢头以为是来相助的。
没想到迎头而来的却是“啪啪”两个响亮的耳光。惊得刘正海赶紧退后了三步。牢头气急败坏地喊道:“王八蛋,反了你们不成?”
他的话未起到料想的作用,不但没震慑住,反而被两人同时各扭住了一条胳膊,把他从床边提溜起来,连动都不能动。
其他人跟看西洋镜似的,完全傻了,谁也不想率先出头,所以没有形成牢头预想的一拥而上的局面。
冷莫风坐在对面的床上,冷冷地看着牢头:“就你这样的,欺软怕硬的东西,还当牢头?”
“就是,想在风哥面前耍威风,你是活腻歪了。”其中一个小兄弟说道。
“风哥是谁?”牢头明知故问。
“是我。”冷莫风指着自己道。
牢头望了望他,口中“嚯嚯”出声,一幅来日方长你小子别太得意的神情。
冷莫风深谙“擒贼先擒王”的道理,朝着牢头的小腿狠狠踢了一脚。力度之大让牢头“哎哟”出声,痛的双膝脆地,口中求饶道:“老大饶命。”
刘正海等人被眼前的一幕完全惊傻了吓呆了。
此后,刘正海的日子才真正好过起来,他对此感激不尽,常常向冷莫风絮叨点家里的事情,也不管冷莫风爱听不爱听。
……
直到刘正海临终托咐冷莫风给女儿带话,他对冷莫风一直是百般信任的。
而冷莫风在出狱的第一天便找到逃离外地的妻子,要把儿子冷一然带走,他说,冷一然是冷家的人,不能落在外姓人手里。
妻子拼尽全力去掰他拉住孩子的手,歇斯底里地喊:“你把儿子给我,给我……”
他无动于衷,从内心感觉妻子对不起他。居然趁他坐牢之际和他离婚,太无情无义了。他今天来,只抢走儿子,又不为难她,已经是仁至义尽让她占了大便宜了。
殊不知,对一个母亲而言,再没有比让骨肉分离更残酷的手段了。
儿子被他拖走的那一刻,眼里全是惊恐,不顾一切地挣脱:“我要妈妈,我要和妈妈在一起。”可是冷一然那么小的孩子,哪里能挣脱的掉。
最后冷一然还是被冷莫风抢了回来。妻子见不到儿子,心灰意冷,过了两年,便改嫁了。
把儿子抢来之后,他依照刘正海的托付,找到了刘可可。
刘正海若是地下有知,肯定悔青了肠子,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名义上帮过自己的人,却是女儿后来摆脱不掉的最大灾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