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佳、蒋雯和肖明轩听到冷一然发出的声音,赶紧跑到了冷一然的门口,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门是开着的。刘可可听到这个“滚”字,正气得浑身发抖,不管不顾地说道:“冷一然,你不要不识好歹,如果你任何一个亲戚肯在你父亲入狱期间照顾你,我一定会拱手相让,可他们,从来都是对你避之不及,我也不过是可怜你,你居然这样和我说话,那我又何必自讨苦吃,从此之后,我们恩断义绝,对你,我绝不会再生出‘有良心’这种傻念头。”
冷一然把桌面的书一古脑地划到地上,然后冲她大吼大叫道:“如果不是因为你,我爸爸根本不会被抓进去,根本不会被抓进去!”然后他的哭声完全变成了号陶,刘可可感觉他每一滴泪里都充满对她的“恨”! 仿佛她就是他眼里的祸水!
乐佳和蒋雯一看事情不妙,忙走进来,劝着刘可可说:“既然这个孩子容不下你,我看你还是走吧,他有亲戚,会照顾他的。”
“他的亲戚?他的亲戚唯恐被沾染上一点点,哪里会有半点照顾?不过,这确实不该是我操心的事,这世上的人离了谁都能活,是我把自己想的太伟大了,想一想,又何必?”刘可可也落了泪。
肖明轩连忙从桌子上抽出纸巾,帮刘可可擦泪:“妈妈,你不要哭,明轩会照顾妈妈的。”
刘可可一把搂住明轩:“孩子,我对不起你,让你跟我受了这么多苦。”
“只要和妈妈在一起,明轩从来不觉得苦。”明轩说道。
冷一然听到这句话,抬起头来,盯着明轩道:“只要和妈妈在一起?我真羡慕你,永远有妈妈陪着,可是我的妈妈却再也不回来了,因为你的妈妈。”
“你胡说,我的妈妈根本不认识你的妈妈。”肖明轩听冷一然这样说妈妈,不禁维护道。
“是的,不认识,既然不认识,为什么要到我的家里来,让我的妈妈回来的时候再也没有容身之地。”说完,冷一然拉开抽屉,在一个本子里翻出一张相片,是一个和刘可可年龄相当的女人,微笑着,很善意。
冷一然捏着相片道:“这就是我的妈妈,你能和你的妈妈天天在一起,我却只能看我妈妈的相片,就连这,也怕爸爸看到后打我,嫌我不懂事,惹你妈妈生气,我从来不敢把妈妈的相片放到桌子上,只能放到抽屉里,只有我自己知道的地方,肖明轩,你知道那种滋味吗?”
肖明轩不知道再用什么话反驳。
“冷一然,就算我不来,你的妈妈就会回来吗?”刘可可耐下心来问。
“你不来,我心里还有点希望,你来了,我的希望一点都没有了,你是爸爸离婚后,带到这里来的唯一一个女人。”
“所以,你觉得我占了你妈妈的位置,你恨我?”
“是的,我恨,因为我没见过我爸爸对我妈妈,像对你那么好过。”
“你是嫌他打我打的还不够吗?”刘可可质问,对她好还光打她,要是不好是不是应该把她五马分尸?
乐佳听到这话,深锁了眉头,偏过头看了看蒋雯,蒋雯正一脸悲泣,看来刘可可和冷莫风在一起的时候,挨打不是一次两次了。
“那是后来的事情,刚开始的时候,爸爸对你真是太好了,好的让我嫉妒。”
“对我好?我也误以为那是对我好,其实那只是我的不幸。”刘可可叹了一声。
“我知道爸爸的脾气,所以警告过你,这只是开始,我妈妈在的时候,爸爸往死里打她。”冷一然不再那么激动,他的语气终于平缓下来。
“谢谢,我当时还真该听你的。”刘可可也冷冰冰地道:“现在我明白了,无论我付出多少,你也不会感激,并且恨极了我,和你父亲一样冷血。所以,我也应该有点自知之明,现在离开这里,省得你看到我心烦,口口声声让我滚。”
冷一然张了张嘴,但没有声音,在场的人都看的出来,冷一然的心里对自己刚才说出的话已然有点后悔。
“我现在就收拾东西,一刻也不会多待在这里。”刘可可说完便转身,朝房门处走去。
冷一然又是张了张嘴,口形形成一个“不”字,但没喊出声。不过,看的出来,冷一然现在有些慌乱。
一个12岁的孩子,若没有了人监护,会不会像流浪儿一样可怜?
……
刘可可手脚麻利地把东西打包弄好,乐佳和蒋雯紧跟其后,问:“真的要走呀?”
“是的。”刘可可面无表情:“我还以为自己做了一件善事呢,没想到是傻事。”
冷一然,这个十二岁的孩子听到这句话后惶恐不安,他终于按捺不住,冲到门口处,倚着门伸开双臂哭道:“不,你不要走,你走了我怎么办?”
乐佳走过去拍拍他的脑袋,软言细语地问:“你不是不愿意看到你可可阿姨,想让她永远离开这儿吗?”
冷一然抽泣着点点头,又赶紧摇摇头,最后是拼命地摇头。
乐佳明白了,这个孩子目前虽然排斥刘可可,但更需要刘可可!
人人看到一个孩子哭得如此厉害,都会动恻隐之心,何况是善良的刘可可?她当即在蒋雯惊疑的目光里,走到冷一然身旁,宽慰道:“我知道你心里难过,我的爸爸也进过监狱,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以后,在你爸爸出狱之前,我,你,肖明轩在一起过好不好?”
冷一然发出一个单音节:“嗯。”
蒋雯赶紧把刘可可拖到一边,悄悄问:“你真的就这么决定了?”刘可可回答:“我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我是怕你到时候管不了他。”
“人心都是肉长的,他早晚会懂得感恩。”
“但愿吧!”
乐佳和蒋雯问刘可可,现在有没有什么可能帮到她的?刘可可说,暂时还没有,有的话会去找你们的。
两人看到刘可可主意已定,便一起告辞了。
……
刘可可回转身,微笑着伸出一只手,说,从今以后,我们仨要同甘共苦一起前进!
然后是肖明轩的手叠加上来,再然后是冷一然怯怯地伸过来的手,刘可可另一只手又紧接着按在冷一然的手上,之后是肖明轩、冷一然的另一只手,六只手叠加在一起,大家齐声喊道:“我们永远在一起!”
豪言壮语暂时抚平了一天的伤痛,让他们信心满满地以为会这样走下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