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扫地出门的王梅花极少再到办公室这边来,没了苍蝇似的王梅花,刘可可和蒋雯的处境好了很多。
这期间,新来的几个学生陆续被分到各科室。丁小山和刘可可依旧在各自科室原地未动。沈默去了经法部,负责公司法律事务的处理,蒋雯则留在办公室负责文书,负责文件的起草和传阅处理。
和那些老面孔相比,年轻人要活跃的多。几个年轻人下班后经常在一起吃个饭、打打牌、聊聊天,蒋雯喜欢开个玩笑,而丁小山负责插科打诨,日子简单而快乐。有时候,刘可可看着身边笑着闹着的人们,会突然陷入发呆,心想:“这样的日子,如果能就这么一直延续下去,该有多好!”
而每当她这样想的时候,肖建磊总会像一片乌云,出现在阳光灿烂的天空。
自从肖建磊来单位找了刘可可一次之后,便跟吸毒一样上了瘾,看来他也很享受有个美女在身边而吸引来羡慕的目光了。好女怕缠,刘可可也不得不在众人面前,认同了有肖建磊这样的奇葩男友的事实。
接下来的日子就像装上了加速器,与肖建磊发生关系、搬离宿舍、同居……,一切都好像发生的顺理成章,在既有的轨道上狂奔,带着刘可可奔向她怎么也看不清楚的、无可奈何的未来。
……
蒋雯做了最大的努力,也没有挽回让刘可可继续和自己待在宿舍的局面。
然而,很快蒋雯便发现,刘可可与肖建磊同居后,最难过的不是自己,而是那个整天貌似无忧无虑的丁小山。
刘可可正式搬走那天,蒋雯帮她整理行李,其实也不过是象征意义,因为行李并不多。
没想到,丁小山也来了,他站在门口,叼着根烟,脸色并不好地问刘可可:“你有什么要帮忙吗?”
刘可可忙客气道:“不用。”
“哦,那就算了。”随后丁小山便悻悻地走了。
走廊里丁小山与前来接刘可可的肖建磊走了个碰面,但他只是扫了一眼,没言语。
而蒋雯看到肖建磊大驾光临,直接冲到门边,冲肖建磊做了个穷凶极恶的鬼脸。
肖建磊吓的一闪,忙道:“你干什么?”
“我能干什么,如花似玉的刘可可大小姐都被你领走了,你好有面子呢。”蒋雯说着拿手在肖建磊肩上重重一拍。
“哎哟。”肖建磊吃痛惊叫。
“你纸糊的?”蒋雯咄咄逼人。
刘可可走过来,说道:“算了,别闹了。”
“你向着他?”蒋雯惊讶地睁大眼睛。
“你少说几句,多帮我整理点东西行不行?蒋雯。”刘可可永远喜欢息事宁人。
对刘可可这种性格的人,蒋雯从来都是无奈多于愤慨。
……
下午,蒋雯到人事部办点事。一推门,把她给吓了一跳,只见屋子里烟雾缭绕,平时不大吸烟的丁小山面前扔满了烟蒂。
她慌张地想问一句“怎么啦?”发出的声音却是:“你们主任不在?”
丁小山答非所问:“你说,刘可可就这样跟着那么一个人走了,这不是糟践自己吗?”
蒋雯瞬间便明白过来了,今天的丁小山之所以如此颓废,是因为刘可可的原因。
“你有没有告诉过她,你喜欢她?”
“我来的及吗,我。”
丁小山把烟屁股狠狠地摁在烟灰缸上,然后碾碎,像一个受伤的孩子,继续说道:“你说我哪点比那个男的差吧?”
“你哪点都比他好,但是他出现在了可可认识你之前。”
丁小山哼了一声,随手摸出一根烟来,把空了的烟盒拍在桌上,拿起打火机,啪啪地打着火。
蒋雯走上前,将丁小山正欲又点燃的烟一把夺过来,扔到地上。
“你既然喜欢她,为什么不早点向她表白,为什么不把她抢过来、夺过来?”
“我以为她不会喜欢上那个人渣,总想着有一天,她一定会和那个人分手,而我才是她理想的港湾。”丁小山拍着胸脯道。
蒋雯笑了,说:“你知不知道,正因为没有人尝试去抢,刘可可才找不到一个真正分手的理由?”
“我也尝试去约过她,可是没有成功。”
“什么时候?”蒋雯大为惊讶,因为刘可可从来没说过。
丁小山说,“就是有一天她来我们办公室发报纸,你不知道,我一看到她就紧张,壮着胆子问了她一句,晚上有空吗?她说,有,接着反问我,你有事吗?”
“那你怎么回答的?”
丁小山表情充满痛苦,他说“我现在想起来,真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光,我当时嘴贱地回答了两个字‘没有’。”
蒋雯在又好气又好笑中叹了一口气,刚才丁小山说的那事,含蓄到那种地步,任谁都不会想的太多,只把它当一个玩笑罢了,何况是虽然漂亮但并不自信的刘可可。她只好说:“说不定刘可可命该如此啊。”
说完这句话,蒋雯转身欲走,丁小山阻拦道:“蒋雯,你先别走。”
“还有什么事?”
“不要告诉她,给我留点尊严。”
“好。”蒋雯简洁明快。
这事蒋雯确实守口如瓶,但丁小山心仪刘可可这件事却是不胫而走,不过却是丁小山自己宣扬开来的,到最后更是恨不得世人皆知。他口口声声说:“她是我的一个梦,下辈子再来圆好了。”
圆梦的话还在耳边,耐不住寂寞的丁小山便通过别人介绍,有了正牌女友。
可笑的是,刘可可见了丁小山总是落落大方的,跟以前没啥两样;丁小山见了刘可可,却总是低眉顺眼的,要不就趁别人不注意,赶紧用目光在刘可可的脸上扫视几圈,希望刘可可也能和他的目光接触,认真看他几眼,哪怕一眼也好。
对此,蒋雯恨恨地总结说,这就是典型的贱男心理。
……
不管世间有再多的阻挠,刘可可有过多少次动摇,三年后,刘可可还是在众人极度惋惜的目光中,貌似从容地嫁给了肖剑磊。从此,她一步踏入了婚姻的泥沼中。
婚礼的前夕,刘可可到狱中看父亲,告诉父亲自己要结婚的消息。父亲哭了,说自己在这里,连女儿的终身大事都帮不上忙,这父亲算是白当了。刘可可眼圈一红,道:“爸爸,不管你在哪儿,你永远都是可可最亲的人。”
父亲问:“他对你好吗?你很喜欢他吗?”
刘可可的眼泪一下子盈满了眼眶,然后抑制不住地流下来。“爸爸,我真的没有太多的选择,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是爸爸连累了你,要不然,你顺利地上大学,找个你看得上的人嫁了,该多好。你应该过那种生活,是爸爸不好,是爸爸不好……”父亲泪水长流。
“爸爸,你始终是个好爸爸,可可最亲的人就是你了,在我结婚那天,你能不能给我打一个祝福电话?”
“嗯。”父亲含泪点头。
“那您一定要记得呀。”
“放心吧,我女儿出嫁,我怎么能连个电话都不打呢?”
……
乐佳曾提议,若图方便,可以让刘可可把自己家当娘家,不回老家,直接从周一家里出嫁。刘可可在犹豫间给母亲打了一个电话,母亲这次却是坚持要她回去,说女儿出嫁是大事,怎么能在别人家出嫁,到时候七大姑八大姨的都来了,却看不到新娘新郎的影子算啥事呢。刘可可想母亲说的有道理,便在举行婚礼的前一天,带着伴娘蒋雯回到了娘家。
娘家人头攒动,本家的叔叔伯伯婶子大娘们,忙活成一团。倒是显得刘可可淡定的跟个外人似的。不熟悉本地风土人情的蒋雯东瞧瞧,西望望,眼里充满了好奇。这些好奇随即便变成了喋喋不休不休地询问。“院子里新支起的大锅是干什么用的?”“为什么要包这么多水饺?”“刚才那个人是谁?你管他叫什么?”“为什么出嫁的时候要让这两个小孩跟着,是什么意思呢?”等等等等,直到刘可可回答的有点不耐烦,尽量微笑着说道:“蒋雯,我也是第一次出嫁,很多规矩也不懂,能不能不问了?”
伴娘蒋雯又认真地打理了一下自己和刘可可包内的东西。只见她把一个红盒子打开,拿出了里面的结婚证瞧了瞧,说,哎,刘可可,本来你明天就要出嫁了,我不应该说这种话,可是,说真的,肖建磊太配不上你了,如果你反悔,那我就选择和你一起出逃,逃避这场婚礼,一切还来的及。
“蒋雯,不早了,快睡吧,别说傻话了,明天还要早起呢。”
“我就是为你可惜啊,你看你俩的结婚照,没有一点相配的样子。肖建磊这张马脸太难看了。”
“蒋雯,你又不是第一次见他的相片,不要再说了,马脸?嗯,确实是脸长了点,不过,我没找到心仪的白马王子,却找了个长着马脸的男人,看来也是上帝眷顾我,让他多少与白马王子沾了点亲戚关系。”
“呵呵。”蒋雯轻笑几声,不再言语。许是累了,很快便沉沉睡去。
刘可可却睡不着,这个意义重大的结婚大事让她辗转反侧。直到夜深人静时,有人轻轻敲了敲门,问,可可,你睡了吗?是母亲的声音。
可可披衣下床,开了一道门缝问:“妈,这么晚了,您有事吗?”
母亲用极低的声音说:“可可,你出来一下,妈有话对你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