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飞白离开独立纵队的指挥部以后，脸上那种嚣张跋扈的表情随之散去，向副官问道：“我们的部队，已经全线接管交火的所有阵地了吗？”

“已经完成基本的部署了，不过大部队还没有完成全部集结，各部队正在调动。”副官跟在吕飞白身边，一边回答着他的问题，一边提出了自己的疑问：“长官，目前您已经接管了战场的指挥权，既然总部已经下达了让独立纵队协同作战的命令，您为什么不让他们的部队接管一道防线呢？

这样一来，咱们这边的压力就会被分散不少，也能让主攻方向的部队减轻很多压力！您不让他们上战场，是怕吕涛落井下石，会在我们进攻的时候选择捣乱吗？”

“我虽然跟吕涛不对付，但是我一直都承认他是个很优秀的人，我们都是吕氏的将官，一个心中没有荣誉感的人，是走不到我们这个位置的，我想扳倒他，但是不会利用战争扳倒他。

吕涛已经被乱党武装给打折了锐气，如果我让他上战场，就算他不会向前突入，也绝对不会给我捣乱，也不敢给我捣乱的，因为他经不起再一次的失败了，我之所以不让他切入战场，是因为不想在胜券在握的情况下，再让他分走我的一份功劳。”

吕飞白气定神闲的向自己的指挥车走去：“通知部队，晚上八点之前必须完成集结，九点前完成一切检查工作，九点一刻发起总攻。”

副官手持笔记本，快速记录着吕飞白的一系列命令，然后继续问道：“长官，我们今晚的主攻战场放在哪个方位，我让部队提前做好准备。”

吕飞白摆手道：“待定。”

副官听见吕飞白的回答，微微一怔过后，心里升起了一种不安的感觉。

军事作战是十分讲究策略的，战争看起来是前方的战士们在打仗，他们是最重要的一环，但同样也是最无关紧要的一环。

战争如果没有士兵，自然是难以为继的，但他们并不需要思考策略，只需要按照上一级的命令，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可以了，而越是高级的机构，面临的压力也就越大，因为他们负责的事情更多，不仅需要进行部队的指挥，还得进行物资保障的工作，再上一级，除了这些事情，还要负责军事部署。

战争当中，级别越高的军官，安全越会得到保障，除了济河焚舟的背水一战，高级军官是很少会出现在战场上的，整支部队当中，从吕飞白再到最基层的班排长，就是第一军这只战争巨兽的大脑和神经，在催动着它进行工作。

战争之所以被称为军事行动，因为它是极其需要策略的一件事，越大的军事行动，越要进行严密的部署，以至于一些大型的战争，往往需要几年，甚至几十年来进行权衡与发展、谋划。

现在吕飞白已经确定了总攻时间，但是却采取了兵力平摊的方式，连主攻战场都没有确定下来，这是极为反常的，在这种几万人的战场上，如果没有具体命令层层下达，一旦动起手来，下面的部队没有明确的作战目的，就成为了一大群的无头苍蝇。

……

晚九点半。

一支星光武装的部队赶到波浪岭阵地，开始进行换防。

焦秃子找到负责本地驻防的李霖，递了一支烟过去：“怎么样，今天你这边没什么特殊情况吧？”

“从下午到现在，打了十几轮炮击，不过没有步兵冲锋，总部下了命令，只要对方不发动进攻，就任他们折腾。”李霖打了个哈欠，摆手道：“这边的夜间温度太低了，我们的战士已经坚守了一天，状态太差了，我先带他们撤下去，明早九点过来跟你们换防。”

两人简单交流了几句，焦秃子便开始让下面的各级军官率领士兵接管阵地，对手下的一名团长说道：“我跟师长商量过了，今晚我们俩轮值，咱们在阵地坚守到凌晨三点，然后他会率领部队过来接替咱们！”

“好，我知道了。”团长在火炉边烤着手掌：“长官，外面的天气太寒冷了，而且护军那边也一直没什么动静，我建议咱们指挥部也轮流休息吧，你我加上三团的老刘，咱们每人值守两个小时，依次换班。”

“也行，那你跟老刘排前面的两道岗，到时间把我叫醒！”

焦秃子听完团长的回应，一口答应了下来。

最近几天形势紧张，他作为副师级军官，几乎每天都要参加好几场高层会议，而且还要配合正职军官处理师里的军务，每天从睁眼忙到天黑，对于过惯了懒散生活的焦秃子来说，实在是心力交瘁。

焦秃子这边排完岗以后，在指挥所的休息室用三把椅子搭起了一张床，刚躺下不到两分钟，就响起了轻微的鼾声。

“轰隆隆！”

几分钟后，爆炸声忽然在阵地上传来，大地剧烈震动，刚刚睡着的焦秃子直接从椅子上被震了下去，趴在地上愣了足有三秒钟左右，这才惊坐而起，向着指挥所外面跑去。

值守的团长跟焦秃子撞了个满怀，不等他问话，便开口解释道：“长官，护军那边忽然就发起了冲锋，目前正在对我们的炮兵阵地发动猛烈炮击，而且大部队也在战车的掩护下，正在突进！”

“他们动手了？”焦秃子听闻敌军在发动一天的炮击之后，忽然间就展开了进攻，语速很快的问道：“向上面汇报了没有？”

团长摇头：“还没来得及，我回指挥所，就是为了上报这个情况的！”

“娘的，他们的进攻太突然了！通知炮兵部队，只要敌军的部队进入我们的炮击范围，就给我展开炮击！但是要注意节约弹药，咱们这边的阵线只有一百枚炮弹，如果打光了，可就全废了！”

焦秃子说话间，快步去到外面的房间，对通讯兵吩咐道：“立刻接军总司令部，我要跟胡司令通话！”